当诺伦回到竞技场的公爵专属看台上之后,她发现赛场上的团队赛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鲜血染红了地面,战士们在厮杀,观众们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怎么有古罗马斗兽场那味儿了?”
这可不是诺伦的本意,她的本意是娱乐大众,在可控范围内进行竞技式的比武,眼下的情况明显超出了她划定的红线范围。
“托尔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赛场上发生了什么事?”诺伦对托尔克问道。
“你好了?”托尔克问道。
诺伦却是一头雾水:“什么我好不好,真是莫名其妙,我不是一直都很好嘛?”
‘什么鬼?’这下轮到托尔克懵逼了,心想:‘昨儿晚上给她艹断片儿了?’
似乎是为了回应托尔克的疑惑,两人无名指上的亲族之心戒指闪了闪蓝光,然而托尔克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妻子身上,没有注意到两枚蓝宝石银戒指的异状。
‘算了,她忘记了也算是个好事’托尔克心想:‘这说明她精神状况有所好转,不要再追问了,再问下去反而会诱使她犯病,那就与我的本意相违背了。’
他指了指赛场中央,解释道:“简单地说,就是选手们都杀红眼了,团队赛的参赛选手太多了,死的人一多难免会情绪失控,所以赛场上的局势就混乱了,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腥的角斗场。”
“裁判呢?卫兵呢?为什么不介入!”
诺伦很生气,她举办比武大会的本意是好的,但是被下面的人执行坏了。
一不小心,这心里话又被她说出来了。
“我的本意是好的,但是被执行坏了!”
她确实脑子有点儿坏掉了。
‘什么叫‘本意是好的,但是执行坏了’?’托尔克无语了:‘比武大会开始之前的准备阶段没有对人员进行过培训吗?执行坏了还不是你这个公爵的错,难道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强了,不是他的错而是他牛的错吗?’
如果将托尔克的心理活动翻译成赛里斯人能够听懂的话,就是——“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人死,则曰:‘非我也,岁也’,是何异于刺人而杀之,曰‘非我也,兵也’?”
托尔克当然不可能将心里话说出来,虽然他因为妻子的精神异状导致他本人压力有点儿大,但是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不会将心里话说出来。
“这赛场上的‘绞肉’已经无法阻止了,我已经安排一支重步兵百人队守卫在了竞技场的出入口,至少可以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听了丈夫的话,诺伦的脸色稍有缓和,她刚坐下准备顺势将女儿抱入怀中,没想到缪莉竟然一溜烟从她胳肢窝下钻了出去躲到了丈夫怀里。
“嗯?”诺伦呆愣了两三秒,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又看了看丈夫怀中的女儿。
‘才12岁,就已经开始和妈妈抢爸爸了吗?’
这女人完了,脑袋已经完全坏掉了。
缪莉在托尔克怀中发抖:“妈、妈妈……你好吓人……”
‘吓人?’诺伦摸了摸自己的脸,又转头看向坐在她左手边的儿子——
福金左手一根鸡腿右手一串葡萄,吃得满脸狼藉,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赛场上的“绞肉”,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家人的异状。
‘好吧,这小子从小就没心没肺,与弗雷没个两样。’
外甥像舅,在某些方面福金与弗雷确实有一两分相似,说到底,还是福金这小子专横到了极点,完全不在乎其他人对自己的影响了。
‘我……似乎确实有点……’诺伦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疲惫感,但却猛然间清醒了:‘上辈子是上辈子,上辈子已经过去了,这辈子是个女人那我就是个女人了,25年前**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道理,怎么25年后的今天我反而不明白了?’
她没有意识到,其实她这次的精神异状是偶然中的必然。
活到一千年后回家的希望、希望的破灭与对两个小巫师的愧疚、天鹅骑士因对故土的留恋婉拒了她的招揽从而勾起了她的思乡之情……这些偶然相遇,便成了一次必然的san值鉴定。
而现在看来,她侥幸度过了这次试炼。
‘有角邪神,还是耶稣,亦或者是北欧诸神?’诺伦可是一个从血与火中走出来的战士,她经历大小战役无数,手刃敌人数千,早就是一副铁石心肠,怎可能因为一些小事就出现精神问题?
一定是有小人在作祟!
突然,一声呼唤将她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妈妈~”缪莉再次来到诺伦的怀中,小脑袋一拱一拱的顶弄妈妈的胸脯。
诺伦慈爱的抚摸女儿的头,眸中的爱意多得都要溢出来了:“哦,我聪明可爱的缪莉~”
“嘁!”
不知道是否幻觉,诺伦好像听到福金发出了极不屑的一声。
就在她准备调侃儿子的时候,托尔克却突然喊了一声“遭了!”
“出了什么事?”诺伦问。
托尔克一指赛场中央:“有巫师在借助赛场上的混乱举行大巫祭!”
“哈?”诺伦一脸错愕。
她问:“那个天鹅骑士呢?我不是给他兵让他追捕巫师了吗?”
“是这样没错”托尔克说:“他说发现了巫师的踪迹暂时离开了竞技场,现在看来应该是被引走了!”
调虎离山?这些巫师这么智商在线!?
“算了,不过是少了一个兼职猎巫人的传奇剑圣而已,有他没他都一样。”
诺伦本人可是一位拥有传奇剑圣技巧的海格力斯,勇武值超过90,天鹅骑士这个没有任何力量特质的传奇剑圣还真不被她放在眼里,之前意图招揽不过是想要给女儿找一个剑术老师。
“取我矛来!”
诺伦一声令下,士兵就抬着她的“天命”艰难走来。
她单手拿起近百磅的“天命”,纵身一跃从高台上跳下去,只听“嘭”一声巨响,她砸中了巫师堆砌出来的尸体祭坛,整个祭坛瞬间被踩炸,各种红的白的飞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些残肢断臂飞到了观众席上!
观众们的呐喊声停顿了一瞬间,接着又爆发出更加歇斯底里的吼声,甚至有观众将断臂、断腿当啦啦棒挥舞!
“演都不演了……”托尔克嘴角抽动,他没想到妻子会以这么夸张的方式进入比赛场:“不过效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