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外,众人静静等待,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牢门再次打开,只见摩拉维亚公爵用布裹着一根长条状的东西走了出来,看形状像根棒子。
“公爵!”
天鹅骑士拦在了正要离开地牢的摩拉维亚公爵的面前。
“嗯?”诺伦轻瞥他一眼,不怒自威。
“敢问公爵陛下,那两人可还活着,可否审问出了什么?”天鹅骑士感受到了山峦般沉重的压力,勉强还是开了口。
诺伦一眼就识破了天鹅骑士的小心思,无视了他的问题,直接说道:
“追捕巫师的任务既已完成,你自当回去复命,且会有一名摩拉维亚的使者与你同行,无需担心汉堡-不莱梅大主教不信你完成了任务。”
语毕,士兵就将天鹅骑士粗暴拽开让出路来,公爵大步向前没有再看这骑士一眼。
当所有人都走后,天鹅骑士撞开正要锁门的牢头,冲进了牢房中,只见着了两个奄奄一息的女巫。
“该死,该死,该死!”
一连三个“该死”,天鹅骑士抓狂了。
“你们的奇物呢?!”
一个女巫的小拇指没了,另一个女巫胸口被刨开少了根肋骨。
就在天鹅骑士希望破灭之时,那个没了小指的女巫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可她就只是在动嘴皮,什么话也不说。
“你快说呀!”
“……”女巫却抬起手用那小指断掉的截面在天鹅骑士的外袍上写下了半个拉丁词汇。
然后,女巫眼中的光亮暗淡了下去,彻底沉寂了。
“就这么死了?不应该啊,就算是只参加了一次大巫祭的巫师也至少会有一个‘身似铁打’,没这么容易死的呀!”
天鹅骑士吃了一惊,在他记忆中有“身似铁打”的巫师无一例外都是被烧死的,就这么被挖掉了奇物死了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在一番检查后,他发现两女巫说不了话的原因。
“声带坏了”他搓了搓八字胡须,自言自语:“这摩拉维亚公爵竟然懂得从巫师体内挖出奇物……她究竟有什么要隐瞒的,竟然还要破坏掉这两个女巫的嗓子?”
忽然,女巫眼中熄灭的火焰又开始亮起,愈燃愈旺,似乎有复苏的迹象。
“活了?”他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巫师没这么容易死,除非被烧死,就算被砍了头还能做个鬼脸呢!”
就在他耐心等待女巫复苏之时,背后突然传来声音——
“喂,你还不走吗?掘墓人要来拖尸体了。”
他猛回头一看,只见牢头举着个火把站在那儿。
“……”
白高兴一场。
……
比武大会的团队赛以克努特特队的胜利告终,接着是骑马比武。
“有多少摩拉维亚骑士参赛?”
“除了不满十二岁的,能来的都来了。”
“给所有参赛选手换上一次就断的训练木枪,然后拿着我的令牌从军械所支取几十套板甲衣过来。”
“是,陛下!”
即使有了板甲衣,骑马比武的赛事中还是出现了一些伤亡,有人是被断裂木枪碎碴戳进了脖子,有人是被一枪戳下了马刚巧脑袋着地,还有人被死去的坐骑压死了……
死法千奇百怪,但这次的选手都习以为常,毕竟能参加骑马比武的都是有爵位的贵族,身为贵族什么样的死法没见过?
杀死或被杀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在这些贵族看来,比武大会的这一点儿伤亡完全不值一提,战场可比这危险的多,至少赛场上从马背跌落了还有侍从来抬或有训练有素的医生来治,而战场上可没有这些。
骑马比武是最慢的一项赛事,因为贵族们上场之后还要骑马在比赛场上绕一圈,战胜了对手之后还要耀武扬威一番。
观众席上的民众很喜欢骑马比武。
在过去,平民只能仰望马背上的骑士,傲慢的骑士也只会用鼻孔看人。
但现在,平民坐在观众席上,他们第一次用俯视的视角打量每一位出场的骑士老爷,不少人的心中都产生了一股相当奇妙的情绪,尤其是在目睹了一个又一个贵族骑士的受伤或死亡之后——“原来,骑士老爷这么好杀。”
如果这不是CK而是EU,或许会出现叮咚一声“陆军传统+10”,但中世纪没有系统,这也不是EU,就算是幻听了也只会出现“兵士进攻+10%,兵士坚韧+10%”
“听说,有些人对我让平民到观众席上看比赛的做法有些意见?”
诺伦不再是那一身花枝招展的15世纪德意志大剑士的装扮,而是一袭赛里斯纹龙金袍。
她也没觉得这身打扮有什么不对,毕竟罗马正统在赛里斯。
“是有些风言风语。”朱庇特已经官复原职,小心伺候在公爵陛下身边。
“你觉得呢?”诺伦的双眸似乎也随气质变化成了一双凤眸,仅是一眯,仿佛就有一只巨龙在她的阴影中无声怒吼。
朱庇特低下头,不敢直视陛下,恭敬道:“臣不敢妄议。”
“朕让你说!”
朱庇特的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再次行了一礼:“陛下之前的改革让许多官员心生不满,即使那位负责改革的官员被贬黜了也难以消解官员们心中的怨,再后来,您又令外交大臣和礼部对宴会规格、下级官员对上级官员、下级贵族对上级贵族如何行礼接待制定了各项规定……”
“官员、贵族都对您有怨气了。”
“您此举是为了争取民心,通过比武大会的盛况彰显威望,同时以民心威慑那些贵族、官员……”
诺伦摆了摆手,她要听的不是奉承的话:“如果贵族、官员以朕的名义做坏事,让民众怨朕,那该怎么办呢?”
“臣以为,当严格依照《摩拉维亚法典》对罪人处刑,并在每次审判之前让民众旁观巡回法庭的审判过程。”
朱庇特的话,总结一下就是“明正典刑”和“陪审团”。
“嗯……”诺伦沉吟一声,不置可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竞技场中的欢呼声来到又一个巅峰之时,她再次开口了——
“朱庇特,你觉得接下来的二十年,摩拉维亚该如何发展?”
朱庇特毫不犹豫的开口:“加快垦荒运动的进度,吸引诺斯人移民,同时推进城市建设……”
她刚一开口,诺伦就没了听下去的兴趣。
“算了,朕不问你了”诺伦说:“波西米亚国王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闲居在家的时候,臣曾听礼部的同僚说过,波西米亚国王正在推行三圃制并兴修水利,建了不少水车磨坊,就连那粪便制作肥料的配方也被他推广了……”
这些消息诺伦早就从弗蕾亚那里听过了,不过,波西米亚国王一定没有听过一句话——“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偷科技是吧?给我等着,波西米亚迟早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