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小屋
“所以说我是那甚么‘纯血’?”诺伦一脸不耐烦,她听这奴隶胡言乱语,耐心已经消耗的差不多。
奴隶牙龈吧唧吧唧,语句模糊不清:“唔,是的,纯血,纯血,你是唯一……唔,神灵求而不得,对!纯血!!!”
奴隶突然放大声调,发疯了。
诺伦毫不留情,一巴掌让他神志清醒。
他被抽的乱晃脑袋,接着用双手把脑袋扶正。他嘬了一口炖汤,舌尖舔弄着牙床,瞟见诺伦作势又要抽自己。赶紧放下木碗,接着说道:“我是巫师、也是上帝……”
诺伦打断他,说道:“你说过了,你举行大巫祭,邪神赐予你力量;你信奉上帝,上帝与以你信仰……接着说!”
奴隶身体一抖,尽可能清晰的说道:“上帝给予我惩戒异教徒的力量,邪神的力量能侵蚀人的灵魂。”
“所以你对我用的哪个?”
“两个一起。”
砰!诺伦一斧头劈进奴隶身旁的木桩,劲风扬起的他的黑发。
他捏出了个难看的表情,语音颤抖:“我、我、我当时不知道,我以为、以为……饶了我!我可以帮你窃取神灵的力量!”
神灵的力量?
那种折磨诺伦不想在经历第二遍,也不想应用在别人的身上,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如此。
诺伦眸中冷光一闪,奴隶心中一凉。
他急忙辩解道:“不、不、其他、其他的力量。”
说完指指自己身上的伤口:“血肉、修复。”。
他身上的伤口经过一夜的时间竟然都开始脱掉痂壳,露出粉白的新生皮肤。
诺伦额首,示意他接着说。
见她感兴趣,男人喜上眉梢,用着谄媚讨好的语气:“女士、美、美丽的、高贵的、独一无二纯血的女士,你的容颜如太阳耀眼,你的金发比黄金璀璨,你……”
诺伦又是一巴掌糊上去,打得他脑袋宛如拨浪鼓咚咚摇晃:“说重点。”
男人委屈的摸着发肿的脸:“只要再举行一场大巫祭,神明就能让您‘身似铁打’,即便得了麻风病都能再活个20年。”
少女低头沉默,昨天她一脚本该将他踢死,但男人奇迹般活了下来,这“身似铁打”的力量属实不凡。
她突然心有所感,余光一瞟,就看见奴隶那空洞洞如深渊的嘴巴翘起邪恶的弧度。
不做犹豫,使出半分力气,拳骨撞上奴隶的天灵盖。
“你先睡一会儿吧。”
奴隶在疑惑不解中倒下,诺伦则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见诺伦审问结束,托尔克抬头望来,奴隶卡尔微微躬身。
托尔克率先问道:“问出什么了?”
诺伦摇头:“只知道那个人在奥帕瓦秘密举行了个什么‘大巫祭’,同时他还是个基督信徒。”
“士兵为何追捕他,他又怎么从奥帕瓦跑到这来的?”
诺伦一翻白眼:“因为他的祭祀,现在城堡内大肆淫.乱,他趁乱跑的,应该是被人告发了,至于怎么追兵只有四人,我猜测应该士兵们都玩脱了。”
等诺伦说完,奴隶卡尔上前一步,他低着头,不敢与诺伦有丝毫视线接触,他说:“大小姐,老爷想让这个奴隶成为私奴,您知道的,最近人越来越多,食物价格越来越高了。”
“不行!”诺伦严词拒绝,“接下来可能会有人搜查,让他藏身于此还不至于被发现,如果让他参与劳作……”
“在我问完他所有事情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至于托鲁克那里,我去说!”诺伦扔下一句话就奔往木匠小屋。
等诺伦找到木匠时,天色渐黑,阵阵晚风吹来让蹲坐在木屋门口的奴隶摩拳擦掌。
木匠正和弗蕾亚坐在木桌前吃饭,弗蕾亚看诺伦前来,往桌子上摆上一个木板,木板上放上木碗木盘,然后从吊着的铁锅里盛出一碗浓汤,又给盘子上放上小半块面包。
诺伦自恃现代文明人,食不言寝不语是她的准则,见众人正在进餐,也压下心中的不满,反正事情并不急迫。
一刻钟的平静之后,诺伦咽下最后一口餐食,从衣裙口袋里扯出一块布帕,轻轻擦拭嘴唇。
木匠看着只剩一点汤底的饭锅,甚是无言,他示意诺伦出去走走,诺伦看着半边红霞的天空,跟着起身。
他将火把在火堆中引燃,火焰嘭的冒起:“走吧。”
他们走在河边土路上,赤红的霞光从左边照来。
还未开口,木匠托鲁克知道诺伦想说什么,他头也不回:“是那个奴隶的事吧?”
“他是我的战利品,不可能给你当劳力,再说那四个卫兵身上的装备都给了你们,我只拿了他们身上十几枚德涅尔,你们根本不吃亏。”诺伦背着手,一脚将一颗石子踢飞,石子在水面点跳两次,沉入湖底。
木匠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你很有天赋,诺伦,不管是战斗、追猎、锻造,你都学得很快。”
少女蹙眉:‘他扯这个干嘛。’
木匠将声音抬高了一调:“你绝对能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袖,如同你的父亲!你的血脉、你的美貌、你的聪慧无不在诉说着一点——你荣光天定。”
突然地吹捧让她头皮发痒,少女卸下发带,拢住金发抱到胸前,发带在发尾简单打了个结,每次换成这个发型总能缓解尴尬。
“这和那个奴隶有什么关系?”她问。
木匠仍自说自话:“斯维恩应该给你说过,我们曾经战斗在东方”
诺伦感觉这个男人身上的怯懦与软弱在这一刻放大了。
他叹了口气:“部分诺斯战士因为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被折磨,虽然他们确实难以管束,然后你的父亲就说‘皇帝昏庸,巴萨丽莎被禁,城市动乱,我们该离开了’。”
诺伦一挑眉,只能先顺着他的话说:“然后你们就到了这里?”
“中间旅行了八年,大多数人都停在了路上,最后来到这里的,有你我两家,还有一些在赫拉德茨。”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到底和这个奴隶有什么关系!这个不听人言的诺斯人!!!’她不耐烦了。
诺伦——压力+5
诺伦完全不对这些历史感兴趣,她只想平静的生活,等榨干那个下贱.奴隶全部的价值后,找个地方把他埋了才是正事。
托鲁克直勾勾的望着她:“至于奴隶,我认为这是个契机,我希望你能借此机会杀了伯爵。”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木匠的一句话,瞬间让诺伦怀疑起诺斯人的脑部结构。
‘契机何在?我为什么要杀掉伯爵,怎么样杀掉伯爵,杀掉伯爵之后怎么办?’
诺伦不想再同他言语,她过去怎么就没发现木匠是个疯子。
木匠停下脚步,太阳在他身旁缓缓下落,橘黄色的火焰下映照着的是一张平静到甚至冷酷的脸。
诺伦迟钝了一秒决定还是问一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下一刻,木匠癫狂,他面容扭曲、咬牙切齿,每根发须都被无形气流震荡起来:“我想要什么?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战斗、战斗、战斗!!杀了那几个狗皇帝,砍了塞尔柱马腿,折断诺曼脊梁,让这些整天苟活度日的战士们重新回想起昔日荣光,不要因为身体老朽无法战死沙场,导致无缘瓦尔哈拉。”
“……”
少女无言。
诺斯人对战斗还真是执着,至少眼前这个人如此,甚至还到达了失心疯的程度。
木匠还想接着说什么,但一只布满疤痕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老爹,原来他们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铁匠小屋。
“我知道战斗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我们还有时间,诺伦也还需要成长,就如谚语‘你必须先学会爬行,然后才能走路’。”
铁匠安抚着他的情绪。
托鲁克沉默,然后离去了。
诺伦看着亮光渐远,脑海中托鲁克的疯话仍在荡漾,不明白是什么让他对战斗如此执着。
‘是因为诺斯人将其看做一种娱乐、沉浸的享受?还是因为其他?’
她注视着托鲁克的离去,发现他走路姿态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估计是因为希腊人伤了他的‘腿’。’
少女心中起了一丝怜悯,不知道是对托鲁克还是对自己。
=====人物简介=====
托鲁克:50岁
健康:2.9
勇武:20
身体特质:硬朗(1级);阉人
=====书中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