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血石、成人礼、荣光天定!

作者:蒙娜卫莎很担心你 更新时间:2024/5/31 10:47:58 字数:3551

“嗯~”

诺伦靠在浴桶里,蒸汽蒙蒙。

水面风起云涌,水下暗流涌动,她重新将两臂搭在桶沿,皮厚馅小,属实难熬,好在遇热膨胀,气血翻涌,拈花指的修炼也才未曾落下。

她拈起血石,圆润的宝石被嵌入一条精致的银项链。

项链是铁匠在诺伦患病期间搓出来的,这编织雕刻的手艺堪称大师,真不知道铁匠还有多少副业。

捧起水浇上深红的宝石,水珠从宝石表面滑落,留下莹莹光泽,自从得到这颗宝石后,她隐隐感觉自己与它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诺伦把血石握在掌心,放空心神,清掉所有杂乱思绪——

半刻之后,一股奇妙的升腾感从血石上传来,她的精神仿佛被充满弹性的温暖胶质包裹。

手被缓缓撑开,一团透明气膜环绕血石,气膜随着动作轻微荡动,像一团有着中心引力的水球。

少女讶然,纤指戳了戳气膜,谁料它像生气了一样,开始剧烈鼓动,她赶紧收回手指,气膜在漾起两圈波纹后又不动了。

“这……有啥用?”诺伦刚发出疑问,就宛如福至心灵,一瞬间就知晓了如何操控。

她径直将手指插入气膜,捏住血石,气膜下包裹的胶质翻滚,然后顺着指头、手掌覆盖攀爬,最后包裹住了整根手臂。

“诶~!好凉。”少女惊叹。

谁知包裹住手臂的气膜又猛然收走,回到血石附近,蓄力般压缩,接着激射弹出。

气膜凝成的触手弹射抽到墙壁上,又软趴趴的从墙上滑落,在地上拖动着一点一点蠕动回血石。

诺伦沉思道:“大概有个2~3m,不知道是不是最大射程,并且也不能和宝石本体断离,一扯断我就脑阔晕,嘶~可能是因为意念操控的缘故。”

少女抱住透明触手,这玩意儿软软塌塌的,手感十分不错。

“嘿嘿~”她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她有了一个好点子。

如果用它修炼拈花指,修炼效率如何?

她将血石捧在掌心,触手扭动两下后高高蹿起,然后又扎入水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咦~不行!”她腰部猛地拱起,浴桶差点翻倒,双手立马按住桶边,待身形稳定后,血石触手又被她控制收回,消散。

她有些遗憾的叹气:“唉,还是修为太浅了,拈花指的修行也总是浮于表面,不敢破门而入,即使这样浮于表面的修行,使用血石也与我而言还是太早了。”

起身,无数水珠抖落,走出浴桶如猫咪般伸个懒腰,全身发出咔咔响声。

“咚咚——”

是敲门声,随后是弗蕾亚的稚嫩女声:“诺伦姐,要开始了。”

“好!”

擦净,穿上衣物,咬开柳枝,细细清扫齿间,着上软甲,绑紧绑腿、腰带,一切准备就绪,她要去迎接自己的成人礼!

………

铁匠铺后院

这片草地空旷,土质松软,把人抡倒在地上也不会受伤。

诺伦走入场地,只见铁匠着覆面链甲盔、重型扎甲,手腿绑条板护臂(腿),他的盔甲上满是刀剑痕迹,引以为傲的大胡子被铁盔罩住,只能看见灼灼生辉的双眼。

赫拉德茨的成年诺斯人也全来了,个个全副武装,手拿长斧,腰挂宝剑,他们同木匠一家站在两侧,中间留出一条宽阔的大道等着她上前受礼。

诺伦站在人群的入口处,两侧的诺斯人注视着她,眼神漠然,寂静无声。

铁匠缓缓开口:“上前来,诺伦。”

她忽然紧张,诺斯们投来的目光宛如刀枪剑戟,无论如何也无视不了,缓步走向铁匠,脚下草叶倾轧声异常清晰。

天空中乌云笼罩,看热闹的乌鸦“嘎嘎”环绕,气氛压抑沉闷,有一面大鼓在天际咚咚敲响。

不对,那是她的心跳。

她似乎不堪其扰,想立刻、马上就转身逃走,这什劳子成年礼不参加也罢!

诺伦——压力+20

少女呼吸的愈发沉重,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坚持不住,精神崩溃时,突然!

天空撕开口子,乌云之间照下一束阳光。

阳光在她面前画出一圈光环,就这么静静等待面前的人走进去。

少女毫不犹豫的将脚迈了进去,神明既然已经送来了聚光灯,那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大步流星,光束跟随,背脊逐渐挺直,头颅愈发高昂!

最后,光束停到了斯维恩的面前。

诺斯们早已瞠目结舌,他们见过无数贵族,见过国王、公爵,见过摇身一变登上罗马帝位的富商,杀过诺曼同族,斩杀过塞尔柱骑兵,镇压过军事反叛,但是从没见过这种天赐的荣光,宛如神明钦定。

与此同时,在场所有诺斯人的心中都认定了一个事实,无法辩驳的事实——

“智者”斯维恩之女诺伦

荣光天定!

诺伦低头与父亲对视,力量从目光的连线中传递过来。

“依据传统,决斗、索居、猎兽、疤痕,选择吧!”斯维恩声如洪钟,诺斯们静默中低下头。

众人都以为她会选择最为熟悉的猎兽,没想到诺伦刹那间拔出宝剑,立在胸前,缓缓说道:“我选择……”

众人翘首以盼。

“决斗!”

剑锋直指托鲁克,木匠托鲁克咧嘴一笑,他求之不得。

‘就让我来试试你吧,诺伦!’

众人包围场地,中间留出一个圈。

弗蕾亚为诺伦披扣上早已编织好的皮扎甲,她低低啜泣了一声:“诺伦,别杀了父亲。”

诺伦捏捏她的小脸,把目光投向木匠,是身鳞甲,托尔克在帮他紧上护腕护腿的皮带。

“狂战士”托鲁克,东罗马雇佣兵,因狂暴得名。

看看周围人的兴奋劲,这些年的种田生活丝毫没有浇灭对血的渴求,这种斗兽围观让诺伦感叹诺斯人的野蛮。

不对,或许是罗马传统。

双方间隔三十英尺左右,身后就是人墙。

诺伦弹跳几下,热热身。

“准备好了吗,诺伦?”托鲁克咧出一口黄牙,热血沸腾。

她刚一点头,一把飞斧袭来,躬身举盾抵挡,斧刃穿破盾牌,差点砍到前臂。

“噢噢噢!”见她完美抵挡袭杀,蛮子们发出惊呼。

‘老阴比!’少女心中暗骂一声。

撤开盾,托鲁克已经冲到了眼前,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诺伦陷入被动。

“呐,老爹,他们不会有事吧?”弗雷担忧。

铁匠眉间肌肉皮肤本就褶起,听到弗雷的话语,褶子皱得更深了:“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去狩猎吗?”

“啊!诺伦扔盾了!”弗雷被焦灼的战况所吸引,对于铁匠的话随口答了句,“不知道”。

“因为你像个娘们儿,战士们决斗,你却关心他们受不受伤。”

“啊?”弗雷第一次听到铁匠老爹这么评价自己,心中诧异,转头见铁匠目不转睛盯着舞台中央的姐姐,斥责时连蔑视也懒得给予,他不懂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诺伦不知道弟弟所想,也不在乎周围人的欢呼,她现在很平静,从没有如此平静过,之前杀死那两个卫兵让她浑身发软,但现在……

她似乎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刀尖上跳舞的感觉。

剑刃划破空气,汗水随着动作从托鲁克脸上甩开。

诺伦步伐快速律动,躲过无数挥砍、直刺:‘好快!比老爹的动作还快!但是……’

‘能看清!’

她快速侧身躲开一击直刺,举轻若重斩出一剑。

‘什么!’托鲁克举剑格挡,但击打下剑身直接被折弯,他也失衡倒地。

他想起身,可接二连三的踢击令他失去了反抗能力,干脆躺在地上,不再反抗。

诺伦站到他身前,刺眼的阳光让他看不清少女的上半边脸。

“认输?”雄狮发出胜利宣告。

“认输。”老狮匍匐身下,承认她的威严。

诺伦——立志的剑客:+10EXP(当前EXP:40)

Waaaaaagh!诺斯人齐声欢呼,这个年轻人证明了自己!

“姐姐!”弗蕾亚飞扑过来抱住她,在空中转了两圈,诺伦用拇指抹掉女孩眼角泪痕,片刻之后,弗蕾亚才想起自己的老父亲。

“父亲!”女儿重重扑在身上,托鲁克感觉如果被这么压死了,肯定会被女武神嘲笑,于是他踉跄爬起,撑扶着与诺伦一齐走到铁匠面前。

铁匠摘下头盔,露出欣慰的笑,很淡的笑,虽然胡子遮挡着,但诺伦觉得他应该在笑。

铁匠猝不及防把头盔框在她头上,头盔上的链环夹住头发,疼的她差点叫喊出来。

“如果我死了,她会领导你们!现在就让我们欢呼吧!”

铁匠话音一落,奴隶们便将准备好的食物酒水端了出来,看来他们是准备露天欢聚。

男人们坐在木墩上,欢声笑语、一齐饮酒,喝到尽兴处,有的诺斯颂着史诗;有的则是高歌克努特、伊瓦尔的伟大功绩;更有甚者脱光衣服开始摔跤。

这是他们后半生少有的欢乐时刻。

诺伦坐在角落默默饮酒,中世纪生活十几年,她始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但这一刻,她却有些动容。

“诺伦。”斯维恩端着酒杯,他醉了,杂醇超标的酒谁喝了都会醉。

“老爹。”她回应一声。

铁匠斯维恩坐在草地上,他的甲胄已然卸下,但身躯没有穿甲时高大了,他胳膊上的肌肉干扁了,腰围细了,身躯佝偻了。

他什么时候老了?

“为什么留手?”他咕噜噜灌下一杯酒。

“他都失去反抗了,我……”少女狡辩道。

“我问你为什么留手!”他一拳砸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吼声,人们欢歌载舞,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

“那把飞斧你能轻松躲过,为什么举盾给他制造机会?即使他冲到你面前,以你的力量、速度,他本会被一剑枭首。”

“我已经五十六岁了,托鲁克也五十岁。再锋利的剑也会锈迹斑斑,你这次不杀死他,他可能明天就病死在床上,永远、永远登不上瓦尔哈拉。”醉了、他确确实实的醉了,寡言少语的老爹第一次这么健谈,并且全是责骂。

诺伦低下头,揪起一缕金发,缠绕指尖。

一圈、一圈。

她或许是傲慢的,认为中世纪不过一群蛮子而已。

但她确实喜欢这里,至少这里自由,没有压抑空气,没有从高楼跌落碎裂在身旁的人体。

“会的。”坚定的语气,让老爹朦胧的眼神冲淡了一点雾气。

“我会的,下一次决斗,下一次战斗,我会全力以赴,不迟疑、不畏惧,直到一方倒地才肯罢休。”

她想明白了,社会决定价值观,人各有所求,活在世上本就痛苦,阻挡别人追寻所求之物只会不断折磨他们。

“你确实和弗雷不一样。”铁匠摇摇晃晃的走到人群中间,扯着几人跳起诺斯原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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