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铁匠的话EMO了她一个晚上。
农家酿害人啊!
当时喝酒上头随口就应了,如果她真的像后面答应铁匠的那样,一剑杀了托鲁克会怎样?
托鲁克慨然赴死,周围诺斯人兴许会热血沸腾,但弗蕾亚呢?还有……托尔克呢?
差点就被铁匠PUA麻了,堂堂诺斯人怎么一个个的都爱PUA。
“哎~你别嗦了,找你妈去!”趁着诺伦发呆,小马驹就叼起她的手指一个劲儿嘬。
湿湿软软的牙床夹着手指,感官上十分怪异,小马驹口腔中还传来阵阵吸力,舌头和腔壁将手指包裹的严严实实,仿佛要榨干每一寸血肉。
很恶心,她不喜欢!
小马挨了一巴掌,然后到母马身边蹦来跳去。
母马啃着草料,时不时望一眼小马。
这匹小马一周前落地,当时连站都站不稳,还要诺伦他们抱着才能吃上马奶,本以为会夭折,但一周时间过去,生命也还顽强。
借种花了十枚德涅尔银币,配种的公马也是匹挽马。
这匹小马长大后会和它母亲一样为诺伦家奉献一生,或是贩卖给他人。
她们家还有两头奶牛、两只羊、一公四母五只鸡。
饲养牲畜这种杂活永远是奴隶干,诺伦只是来看看牲畜。
奴隶就住在畜棚旁的茅屋,畜棚、茅屋离铁匠小屋大概一百英尺远,因为她嫌弃畜味儿太重,铁匠便把棚子搭的远了些。
奴隶们此时在种植大麦等作物,入夏后要抢收小麦,秋天还要播种小麦,累死累活,每周休息两天。
餐食都是弗雷烹饪,各种粗粮混杂着吃,一周两次裸麦面包、一次鱼肉,其余都是炖煮的麦糊糊。
星期日,她一般会练习投枪,弗雷则会瞎逛,往往吃不上饭的奴隶就会如野狗般聚到她面前乞食,她做完饭就会用弗雷磨练武艺,算是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今天是例外,她没心情投枪,弗雷也没心情瞎逛,默契的都聚到了铁匠铺。
铁匠也没心情搭理姐弟俩,他正在赶工,昨天宴会花费不少,几个维修订单他要赶出来。
一会儿之后,铁匠把钳子锤子往边上一撂,扯过一张凳子休息:“说吧,什么事。”
“老爹” “父亲”
姐弟俩面面相觑。
“我先说” “你先说”
弗雷惊诧了一瞬,就看见姐姐恬不知耻的抢问道:“老爹,剑有损伤,修一下。”
诺伦递上剑,斯维恩很想说一句“活该”,但职业素养让他拔出剑瞄了一眼。
“自己磨去!”他把剑往鞘一插,就丢过来,然后又看向弗雷,“你呢?”
弟弟讪笑,不好意思道:“父亲,我……我的剑。”
“就你?还想要剑?!”姐弟俩目光中,斯维恩身上燃起无形气焰,吹须瞪眼。
“一天天游手好闲,拔个剑都能卡背上,就你还想要自己的剑?滚!!!”
各种器具被扔出来,俩人飞也似的逃了出来。
‘咦?我为什么要逃’诺伦挠挠脸,又跑了回去,留下风中凌乱的弟弟。
滋滋滋——
诺伦摇起砂轮,小心翼翼的磨剑,但又偷摸着窥探铁匠。
“不管你做什么,都要认真对待,训练就认真训练,笑就尽情大笑,磨剑就当作此生最后一战来磨”斯维恩传授起他的人生经验。
‘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老铁,你也分心了。’少女腹诽道。
光线反射过剑面,诺伦指腹触了触:“很好!”
收剑入鞘,起身,舒展身体,关节轻响,一直蹲伏着对她这种高挑美人不友好。
铁匠也忙活得差不多了,她有些问题想问。
“老爹,血石……”血石被她摊在掌心。
斯维恩见状扣扣胡子,勾勾手,示意她进屋,他掀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箱子,里面只有一把剑,一条骨质项链。
老男人将骨链握紧掌中,贴上额头,数十年前的声音仿佛从山谷中回响:“斯维恩,我要踏上最伟大的冒险,征服最凶残的野兽,拔下它们最尖锐的利齿,你——”
‘而我就为你编织一条最璀璨夺目的项链。’斯维恩在心中默念,随即又放下那条朴实无华的骨质项链,并将项链每个骨齿摆放整齐。
待情感的余温散去,他平复心神,又取出剑,剑格是金属十字护手,护手两端似乎被砸平过,但还有些微上翘,弯曲的剑鞘表明这是把弯刀。
斯维恩只是拔出剑一瞬又迅速插了回去,他脸部肌肉抽动,像是有所忍耐:“诺伦,拿着这把剑出去看吧,屋内昏暗,恐会误伤。”
误伤?真是句嘲讽,一个武德充沛的诺斯人听见都直摇头。
不过她可不是正常诺斯战士,提着剑走到铁匠铺外,面对草地、条田、河流,迎着坡下吹来的风,享受凉意,缓缓拔出。
Bang!
剑还未见全貌就被她重新砸了回去。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似乎有人说话。’诺伦又用拇指抵住剑格,一点一点推动——
“嗨嗨嗨!”
松开拇指,剑掉回鞘,她听的没错,确实从这把剑发出的声音。
握紧剑柄,手指不安的摩挲,下一刻剑脱离了它的束缚,斩出半轮银月——她拔出了剑。
‘怎么没声音了?’就在诺伦疑惑之际,恶作剧般的声音炸起。
“害!”
她手一抖,差点扔出去。
“嗨,没kun男娘、小仙女、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居然没有kun儿,看来你很享受,要不要把我插进体内,别害怕,第一次都会流血。”它的话连珠似炮的打在少女脑门上,她晕乎乎的摸了摸脑袋。
没想到中世纪第一次听到汉语居然是从一把剑上,并且还是用厕所里的粪语来攻击他。
虽然没kun了确实是事实,谎言也不会伤人,但谎言也确实恶心!
‘是把好剑,就是不知道它有没有嘴一半硬。’少女屈指蓄力一弹,它发出阵阵剑鸣,好似求饶时的颤抖。
………
“吖咩、吖咩、吖咩吖”剑求饶。
诺伦拿锤子口当口当的猛敲,一下比一下得劲儿。
下一刻,老爹握住她的手腕,差点被失控的诺伦抡倒,但也令其神智稍稍清醒。
她脸上挤出笑,太阳穴鼓起青筋:“老爹,重锻吧。”
劲风绕过巴掌,啪的一声,诺伦脸上留下了赤红掌印。
“清醒!诺伦。”
她轻抚被打出的掌痕,有些诧异,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并再一次直观感受到斯维恩的教育方式。
“父亲,它、它……”少女咋舌。
斯维恩有些失望,他夺过剑,归剑回鞘:“这把剑就是这样,它之前有过多位主人,你母亲是最后一位。”
少女脚尖将地面碾出小坑,她踌躇道:“老爹你听过那种语言吗?”
铁匠摘下帽子,摸了摸光光的头脑:“哪种?”
她用手指点点剑。
斯维恩抓抓头皮,双手扣住诺伦肩膀,仔细观察她,看看有没有被打傻了脑袋。
“诺伦你还好吗?我老了,不太能控制力量。”
她扭肩撇开斯维恩双手:“老爹,你先回答。”
铁匠眼神中透露出更多疑惑,即使有着蓬大的胡子,诺伦也能清晰感受到:“诺斯语,有什么奇怪吗?”
诺伦一怔。
得到令人安心又失落的回答,她只能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说的太过恶毒,令人愤怒。”
见诺伦没什么大碍,斯维恩又捧起剑,抚摸。
“它是奇异之物,一个巫师这么称呼它们,我手上这件能让与持剑者交战的敌人愤怒,只要剑刃交接,敌人就会手脚慌乱。”
然后他顿了顿,“你母亲这么说的,但我一用就会发狂。”
“世界上奇异之物很多吗?”诺伦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知道,我只见过三个,这把剑、你的血石、罗马王冠。”
“王冠有什么权能?”
“不知道,大臣、贵族们都仰慕它的威能,我想这可能不仅仅是贪慕权势,或许真有什么神奇力量。”(PS: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气!)
诺伦向斯维恩讲述了血石的特殊之处,没想到他却不甚在乎,最后还告诫她:“这些东西没什么特别,水里有海怪,天上有神灵,弱者渴望神兵利器,强者赤手空拳搏杀狼、熊。”
什么人能空手宰杀一头熊?
=====奇物情报=====
剑:奇物
主人:——
一把普普通通的钢剑,超低的精密度让持剑人也饱受折磨。
=====书中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