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都熔了吗？”诺伦睡了一天，刚起床就跑到铁匠铺。
斯维恩从皮围裙前的兜里摸出4根小金条递给她：“大概有两磅重。”
少女掂了掂手中的小金条：“您不会收了点熔炼费吧？我感觉那些金杯、金饰不应该就只有这么点。”
“就只有这么点，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的赃物全给没收。”斯维恩说罢就继续去工作，他今天要敲一批箭头出来，赫拉德茨在他这订了几十支四棱锥头重箭。
诺伦也就是随便调侃两句，她当然知道斯维恩不会克扣她的金子：“老爹，我今天想去一趟赫拉德茨。”
斯维恩拉了几下鼓风皮囊，铁钳子夹起铁条放到炭火堆中加热，不说话，等待女儿的下文。
“我打算去买两匹骑乘马，家里的那匹挽马只能拉拉货，用来骑太慢了。”诺伦说出自己的打算。
“记得把‘药膏’带上，安娜需要它。”铁匠也不问她买马做什么。
“嗯，我会带上的。”
………
“诺伦，这些够吗？”托尔克腿上搁着一个长十英寸，宽与高同为六英寸的镶铁木盒，里面盛满了白花花的银币，他从中抓起一把，然后松开，让银币哗哗的落下。
诺伦琢磨着：“应该……够吧？周边村子的小集市上一头灰毛驴六十银币，一头健壮的耕马也才不到一百二十枚德涅尔银币，买两匹骑乘马五磅银币再怎么说也够了。”
少年盖上木盒，正准备锁上，就听到诺伦又说道：“还是再数一百枚放进去，我也再从箱子里面拿两根小银条。”
清点完毕，托尔克给木盒挂上锁，锁好。
诺伦脱下最外面的绿色粗布连衣长裙，钻进一件白色长摆竖领亚麻软甲，软甲上八排皮扣，左右侧还特制了两个口袋，袋口用皮扣封住，她一左一右将两根银条塞进口袋，又在腰间紧上牛皮腰带，左边挂剑，右边绑上一个绣有大头枭鸟的钱袋，放上十枚银币当做零钱。
“托尔克，我那身皮扎甲送你了，那玩意儿太臭了，就算老爹用草药泡了几遍也还是去不掉味儿。”诺伦一指随意扔在房间角落的皮扎甲，示意少年去穿上。
托尔克一进屋便闻到了皮扎甲上的臭味，虽然他嗅觉灵敏，但中世纪没有不臭的地方，光是托鲁克的体味便异常浓厚，还别说皮子就是他们家糅的，连妹妹弗蕾亚身上都带有一点汗渍味儿，他早习惯了。不过诺伦最近有点奇怪，她的肉香没有了，多出了一股……嗯，怎么说呢？像是混合了蜂蜜的血液味道。
“托尔克，你发什么愣呢？”少女摸了摸脸上，不知道少年在看些什么东西。
“阿？呃……没什么。”他回过神来，跑去捡起扎甲穿上，在诺伦帮助下绑好皮扣。
“好，不错，出发吧！”诺伦按住他两边肩膀，上下打量，然后将木盒夹在腋下，临走时还不忘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两顶锥形护鼻铁盔。
………
入夜，林中的一片平摊草地上停着一辆二轮马车，深棕色的挽马正跪趴休憩，托尔克往架着的火堆丢入木棍，马车旁堆放着他们的行李。
“托尔克，看！我们晚餐有着落了。”诺伦从灌木后突然冒出，手中提溜着一只百来磅的野猪。
她本来想抓只野兔打打牙祭，没成想居然有野猪迎面冲撞而来，她直接拽起野猪后蹄来了一个大风车回旋，转个几十圈后，砸到树上给它摔晕了。
也幸好这头野猪体型不大，可以把它抡起来，如果是头三百磅的大野猪，她只能用剑把它劈死了，就是会浪费掉一张野猪皮。
她回来之前就把猪血放了，现在又用短匕挖出獠牙。
诺伦丢开短匕，向托尔克伸出手：“斧。”
少年递来短斧，诺伦斩下猪头、卸下四只猪肘。
她把猪头、猪肘扔到一边：“刀。”
少年从行李堆中翻出一卷厨刀包，摊开，将一把长六英寸、宽一英寸的单刃小刀递给诺伦。
她熟练的剥离猪皮，又切割下猪通脊，脊骨拔下，剩下的连带着五脏六腑的肋排则被她重新丢进森林，免得一些不速之客到此光临。
“屠夫的手艺。”托尔克夸赞少女手法熟练。
诺伦把带血的猪皮直接丢到他怀里：“别贫嘴了，把上面的肥肉刨干净，明天到赫拉德茨卖了。还有，猪腿烤糊了再吃，我可不想哪天听你喊肚子疼。”
………
第二天下午，他们抵达了赫拉德茨，不算休息，赶路花了接近一整个白天的时间。
他们来过这里多次，对此地熟悉，赫拉德茨作为一个城市，商业繁荣，商铺林立，聚集着大量的手工艺者，铁匠、木匠、裁缝、纺织女工、酿酒师、石匠、鞍匠等等都能在这儿找到，一些其他的职业，比如烧炭工、制瓦匠人在河流下游能看到他们的烧窑。
同时，在防御工事方面，它做的比奥帕瓦男爵领更好，环绕城市的木墙郭区在十几年间逐步被替换为高大的覆土箱墙，高三十英尺，厚七英尺，总长三千三百英尺，南北两扇城门，建有门楼，装有吊闸，城门都是上好的橡木打造，城墙四角的方形塔楼耸立，向外凸出，布满射箭口，四座塔楼的存在让贴近城墙的敌人也能被弓手射到。城墙外一条宽阔的护城河，直接与奥得拉河相接。
最近几年赫拉德茨又开始进一步加固城墙，原先城墙顶的木质城垛逐渐替换为砖石，并在南城门外建设新的郭区，以满足日益增长的住房需求。
城内五百户人口，远远比不上布拉格、米兰等大城市，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斩首示众的广场，不接受改革的修道院，总有小偷光顾的教堂，混乱频发的集市……被一条条道路分割开，而这一切进城之后才能看到，他们还没进城就被城门卫兵拦了下来。
“诺伦，斯维恩呢，他怎么没来？”老卫兵嘴巴漏风，说话像是在吹口哨。
诺伦拽住缰绳让马儿停下，略带不满的说道：“怎么，克鲁尔，见老爹没来就想收我的入城税？”
她顺便瞪了一眼城门的税吏，税吏扭头当做没看见。
老兵伸出右脚扭了扭脚踝：“不是，我就想问问斯维恩下次什么时候来，你是知道的，我们这些老兵能活到现在全靠斯维恩的医术，而我最近右脚又开始隐隐作痛。”
少女撇撇嘴：“这我就能回答你，如果你不想最后因为痛风死去，就少喝点酒，我看你牙齿又掉了不少，别把你那点薪饷全到酒馆、女支院花光了。”
老兵讪笑，让开路，并与跟在马车后的托尔克也打了个招呼。
诺伦无视路边的乞丐、叫喊的摆摊小贩，顺着铺石大道径直来到了一座高大的木石建筑前。
此建筑乃是砖石搭建、木料为骨架，几座三层小楼通过桥廊嫁接在一起，每座小楼长五十英尺、宽三十英尺、高三十五英尺，是座多合一建筑，内含起居卧室、厨房、宴会厅、办公厅、地窖等，市长办公、生活、饮食都在这里。
诺伦抱起装有一千多枚银币的镶铁木盒经过廊梯到了二楼，值守的卫兵习以为常，拦也不拦，打开门让她进去。
“诺伦？”一个丰硕妇人从椅子上站起，放下怀中抱着的金发男孩，扑过来将她抱住。
“安娜姑姑……”少女受不了这位市长夫人的热情，每次和她拥抱，都感觉是奥特曼和哥斯拉对波——谁的波大谁就赢。
安娜体高比诺伦矮四英寸，但身材丰硕，胯大腰圆，也是名碧蓝航线的资深coser，看看旁边兼任摄影师的市长，面容苍白，眼袋发黑，一看就是老实农民，没少交皇粮。
“一个月没见，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斯维恩呢？”安娜抱着她左看右看，接着跑出房间趴在栏杆上张望，只在马车旁看到了托尔克。
“呃……我是自己想来买两匹骑乘马，老爹还在村子里完成订单，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来赫拉德茨。”
市长夫人露出疑惑的眼神：“买马？买马干什么，斯维恩虽然会点马术，但我们诺斯人凭利斧、长矛足矣，不管是面对重骑兵、轻骑兵、弓骑兵都有应对手段，为啥要买马？”
总不可能说要润到布拉格当大盗吧？
她只能搪塞：“赫拉德茨和村子之间往返时间太长，如果能有一匹骑乘快马，我就能在不进购原材料的时候也能来看你了，姑姑，早上来，晚上回去，中间还能抽出很多时间陪您，免得您一人在赫拉德茨寂寞。”
安娜是个眼窝子浅的，当即感动得拥着少女耸肩啜泣：“你母亲生弗雷的时候难产，才四十岁就殒命，就留下你们姐弟俩，她是那么强大的人，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熊，却……却没想到因为一次生产就、就……呜呜！”
诺伦手足无措，虽说知道女人多愁善感，但没预想到诺斯盾女也这样，或许自己母亲死的过于突然让安娜备受打击，以至于十几年来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轻抚着妇人的后背，也不禁心绪飘散。
“咳。”镇长西提象征性的咳嗽，似乎在叫安娜适可而止，毕竟小儿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安娜松开，又抹掉眼角的泪，却仍反射般哽咽两下。
诺伦忽然想起什么，从腰间卸下一个布袋，松开袋口紧绳，把一个绑有绳结的银质药盒塞给姑姑。
银盒直径两英寸、高两英寸，外壁雕刻有茛苕纹，从盖、壁的缝隙之间股股沁人心脾的草药香气逸散而出。
“哦！上一盒差不多用完了，我正想问你有没有带药呢。”安娜姑姑接过药，“噔噔噔”踩着木地板跑走了，她敷药去了。
说是药，其实是斯维恩牌独家面膜，仅供给镇长夫人。
镇长西提指尖敲击桌面，吸引少女目光，然后问道：“你要买马？”
“是的，西提姑父您有多余的马匹吗？”
“抱歉，诺伦”他歉意的微笑，“马厩里的每一匹良驹都有它的主人，没有主人的都是运输用马或者小马驹。”
“您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健康的骑乘马吗？”
“唔……”镇长思考稍许，做出回答，“你或许可以到‘美人’酒馆去问问一个叫欧格蒙的黑发胖子，他总喜欢住在那儿，也是一位来自布拉格的马商，一周前来到赫拉德茨，他对倒卖马匹颇有经验，说不定就有你要的骑乘马，但是这个价格……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感谢您提供的消息，西提姑父，这个，请您收下。”诺伦又从刚才装药的布袋里掏出一个木盒，盒身发白，是白桦木制的。
西提拿起桦木盒晃了晃，里面发出撞击声，他尝试打开顶盖，但盒身契合的相当紧：“这是？”
诺伦拿过桦木盒捏住顶盖上的小柄轻轻扭动，盖、壁分离，几枚圆滚滚的药丸在盒中滚动。
“父亲的新制药，能够强健男人的体魄，滋养身体，最主要的是能满足‘那方面’的需求，一次一丸，一天之内限食一丸，每次服用至少间隔一周。”她道明药效，这当然不是斯维恩制的药，是她根据斯维恩传授的草药学搓的药丸，找猪倌养的大公猪试过，药效温和，壮猪吃了发情，病猪吃了回光返照。
西提倒出药丸摊在掌心挪近闻了闻，一股清新淡雅的木草香气。
他收下了诺伦的药，毕竟安娜盾女的体魄早就让他承受不住，一到晚上胯骨就作痛，腰肾发酸。
诺伦将行李搬到市长家的客居室后，与托尔克一起，由一名持矛斯拉夫卫兵领路，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后找到了镇长口中的“美人”酒馆。
=====人物简介=====
西提：40岁
健康：3.3
管理：12
教育特质：财富创造者（+++）
=====书中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