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时间回退至两分钟前——
马儿轻快步,诺伦稳稳的坐在鞍背上,微风拨开她额边的金发,两边行人艳羡的目光让她感觉无比舒适。
她突然想疾驰,虽然城内纵马有违交通,可能撞到行人,但眼前这条街道人不多,还是能小跑加速一段。
抽出马鞭,“啪”的一声惊雷,骝色马发出嘶鸣。
马蹄飞快,周围景物开始加速倒退,微风也由轻声细语变得强劲暴力。
一个街道眨眼而过。
‘差不多够了’诺伦心下想到,然后大喊一声,“吁——”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马匹嘶鸣和“咔嚓!”骨头断裂的脆响。
诺伦的浑身上下传来一阵猛烈的失重感,像是一条名为“地心引力”的毒蛇突然爆射而出咬住了她的脖子。
‘真是一匹跛脚马!’
在后仰的瞬间,诺伦看到了蓝天白云,耳边的声音变慢失真,天空中的飞鸟翅膀越扇越慢,阳光变暗,空气呈现淡灰色。
‘我的子弹时间维持不了多久。’
诺伦扭动颈椎,想要看清自身目前的状况,但反应加速并不是时间停滞,失重感还在继续。
‘别急别急,慢慢来……’
她只能率先将左脚从马镫中抽离,然后再是右脚……
‘糟!钩住了。’她暗道一声不好!
在钩住的瞬间,飞鸟振翅高飞,耳边的风声再次迅疾了起来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条长长的烟尘带飘起了三十英尺的长度。
市民都被眼前的突发景象吓呆了。
一个膀大腰圆的妇女率先反应了过来,爆发一声尖鸣:“呀——!”
接着一边跑一遍大声呼喊:“救命!快来人啊!有人被马压死了!”
烟雾渐散——
诺伦吐出满嘴灰尘:“呸呸呸!谁在咒我?!”
她此时半边身子压在马下,骝色马此时不停地发出痛苦的马嘶,蹬动还能活动的马腿。
“咚咚咚……”痛苦惊慌的骝色马的蹄子一下下踢在被它压住的诺伦身上,让后者更加的心烦意乱。
“别踢了!”诺伦大喊。
骝色马听不懂人话,依旧我行我素。
众人想上前帮忙,但硕大的马躯让所有人束手无策。
诺伦全身酸痛,她抽出手,手背全紫了,这还是血石薄膜保护了她的结果。
她抹掉脸上的尘土,又蓄了口唾沫,将口中的灰尘扭头吐到一边,又接着活动脚腕。
‘能动,我这身体素质,美国队长都不如,堪称中世纪蜘蛛侠。’
诺伦想把蹩住的右脚从马镫抽出。
可是,身体被马压住,不抬起它,自己可没有办法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心脏咚咚加速,全身肌肉充血鼓起,血石薄膜覆盖加固关节,双手贴上马身,十指扣入骝色马的皮毛。
“嗬——呀——!”诺伦咬紧后槽牙,头上鼓起青筋。
“给我起开!”
“砰!”倒地不起的骝色马被猛地掀飞几英尺,然后重重摔倒地上,翻滚两圈,最后口吐白沫。
诺伦踉跄爬起,刚一站稳,没想到又是一阵眩晕,再次趴到了地上。
眩晕感消退后,她在一个妇女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
她转了转脖子,发出“咔咔”轻响声,又转腰,无碍,就是背——
“嘶……”估计是满背的紫黑乌青,她也不由得开始后悔,‘我怎么就不先找个马倌好好给这匹马瞧一瞧看一看呢?’
诺伦打定主意,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稳健。
疼痛稍稍缓解,她便怒从心起,嘴角掀起一个残忍的笑:“欧格蒙,孙贼!你最好跑快一点,不然等你落到我手上,我肯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满清十大酷刑!到时候你会后悔上帝让你从你妈的皮炎子里滚出来。”
诺伦——压力+50(暴怒)
……
……
……
“阿……阿……阿嚏!”一个商人打扮的胖子坐在马车上,他擦掉鼻涕,若无其事的抹到马夫背上,装模作样的问道:“我们距离奥帕瓦还有多远?”
“一天的路程,不过前面似乎有个村庄,我们要不要在那里歇一夜?”马夫询问道。
“歇个屁!不……等等!”欧格蒙眼睛放光,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前面那个大胡子男人你看见没?”
马夫点头肯定。
“那大胡子旁边那个女孩儿呢?”
“也看见了。”
胖子一锤掌心:“好,休息一夜。”
弗蕾亚刚和铁匠请教完种植草药的知识,就看到一辆四轮马车停下,马车中探出个圆圆的胖脑袋。
“请问——我们能在此歇息一夜吗?我的商队疲惫不堪,如果可以的话,准备点食物,我会付钱给你们。”
马车中探出的胖脑袋如是说。
……
……
……
再把镜头给到赫拉德茨的车祸现场,目前报废车辆停在一边,负责处理事故的警察暂时还未赶到。
而当事人就站在一边,默默无声,可能是在心疼她喜提的新车。
诺伦就这么攥着“啪哧”作响的拳头站在路中间,矗立了一段时间后,她终于想起了倒地不起的骝色马。
诺伦家里有一匹挽马,她有一定的养马经验,知道断腿对于马匹来说是致命伤,基本上没有康复的希望。
她抚摸骝色马的马鬃毛,表情怜悯:“放心,我会很快,你不会一直痛苦下去。”
“唰”
剑光一闪,泵出的血溅了她一身。
贝齿轻咬下唇,她低下头,长发盖住面庞只露出一个漂亮下巴,浑身散发的冷气让看戏的人们纷纷后退。
卫兵们姗姗来迟,他们看着持剑不语的诺伦,又看了看被杀死的马匹……互相对视,没一个人敢开口。
一个机灵的卫兵灵光一闪急忙跑回去通知市长,剩下的卫兵围在诺伦身边保护她。
鞍匠爷孙俩急匆匆的赶来,诚惶诚恐的跪下,匍匐到持剑少女跟前。
诺伦淡淡的看了他俩一眼,红唇微启:“把马具取下来保存好。”
“是,大人。”爷孙俩头上流下涔涔冷汗。
‘一匹骑乘马就这么死了……我不会再上当了!’诺伦又回想了整件买马事件的经过,也不再纠结此事,人总有犯蠢的时候,这次算长教训,下次……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