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挥间,1066年转瞬即逝,在这一年里欧罗巴大陆可谓风起云涌:
大陆北方,大不列颠岛陷入多国交战
英格兰国王哈罗德于9月26日在德文特河上的斯坦福桥击败挪威国王哈拉尔德·哈德拉达
这是这位新王的首秀,哈罗德——正统性+100!
但命运没有过多眷顾这位新王,两天之后,拥有英格兰宣称的诺曼底公爵“杂种”威廉带着自己的无尽贪婪与对英格兰王位的觊觎在佩文西登陆了,他残忍地蹂躏肯特和苏赛克斯,无数的农田被焚毁、无数的人丧失生命。
于是,刚结束一场大战的哈罗德慌乱了手脚,北方男爵们没有赶来,西部各郡的兵力也尚未完全集结,他便匆匆让军队开拔,最后在森拉克与“杂种”威廉展开决战——
10月14日,哈罗德战死,英格兰战败,“私生子”威廉窃据宝座登上英格兰王位与卡佩朝的法王菲利普一世平起平坐,法兰西丧失大片领土!
中欧,日耳曼人的罗马帝国
罗马皇帝海因里希四世终于摆脱了科隆大主教安诺二世的控制,剥夺掉其所有的世俗权力,同时以“以公谋私”的罪名将不莱梅主教从议会除名,击败北边的斯拉夫异教徒,并于7月13日与都灵的贝尔塔结婚。
一个太阳正在升起,强大的罗马皇帝在结束漫长的圈禁生活后即将要登上崭新的历史舞台。
亚平宁半岛,意大利诸城邦
以教宗亚历山大二世为首的改革派与米兰的守旧派矛盾日渐加深,“教皇papa”或许马上就要变得比“教宗”更具代表性。
与此同时,卡诺莎的一位白富美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宛如比罗马的女神雕塑更加美丽的她正在为自己的婚姻而烦恼,宝座下群臣苦苦劝谏,但她始终不想嫁给一个丑陋的“驼背”。
而意大利南部的阿普利亚公爵罗贝尔则不会像女性一样被待价而沽,他正野心勃勃,意图征服整个西西里岛,想要将西西里岛上剩余的撒拉逊人全部赶走,好实现他的一统野心。
而在遥远的东方,绵延千载的紫色罗马
皇帝杜卡斯毫无作为,放任塞尔柱骑兵大肆蹂躏亚美尼亚,庄园被焚毁、人民被屠杀。
在这位皇帝的统治下,帝国内部腐败丛生、贵族勾心斗角、军区制度名存实亡,巴西尔二世的积蓄挥霍一空。
东罗马——这位罗马长子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
屋檐下的冰锥尖端不停有水珠滴下,麦田里的嫩苗在经过雪水的滋润后更加翠绿。
冬天已经过去,现在正是四旬斋期间。
铁匠小屋内,一群诺斯人挤在餐桌前,厨房内传来阵阵香气,他们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诺伦!好了没!我快要饿死了!”弗雷用刀柄敲击桌面,不断催促。
托鲁克早就垂涎三尺,也催促道:“对呀!小诺伦!还不快快上菜!我可不想女武神一问说我是被饿死的!”
“催什么催!慢工出细活,不懂吗!”厨房传出少女不耐烦地娇吒,半刻之后一大餐盘食物被端了出来。
巨大的木板餐盘上摆放着五个陶碗,是猪脚面。
“别急着吃,还有呢!”诺伦又抱出一大盆水饺、一摞蒸屉、五碗葡萄醋、五碟腌制卷心菜、一盆肉沫鸡蛋羹、一盘洋葱炒腊肉。
可惜酱油酿造过程繁琐,费盐费肉,她今年酿造出来的可以吃的合格酱油只有可怜的一小罐,并且已经用完了。
并且奥帕瓦也没有辣椒、西红柿,她想做很多菜却做不了。
‘如果有西红柿就好了,番茄炒蛋、番茄鸡蛋汤这种家常便饭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吃到……’
今天弗雷终于痊愈了,诺伦悬吊已久的心放下,为了满足弗雷这个饕货的口腹之欲,她破天荒的给众人准备了一顿大餐。
诺伦见众人大快朵颐,心里成就感满满。
托尔克用二齿餐叉卷起面条:“话说我们是不是该举杯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庆祝我们成功的活过了一年?”弗雷虽说是病好了,但是得病期间的几次高烧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现在仍心有余悸。
托鲁克一口干完猪脚面的全部汤汁:“管他庆祝什么,庆祝不需要理由,干杯!”
说着,托鲁克举起酒杯。
“有道理!”“干杯!”“庆祝新的一年!”“干杯!”
诺斯人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麦芽酒的苦涩与清香沿着喉管顺流而下,在胃部熔炉的加热下众人的面庞透出红光。
诺伦几杯酒下肚,微醺,脸上红霞映染,意识恍惚间看见了一蓬无比熟悉的大胡子。
她仿佛看到斯维恩。
是错觉?
她揉了揉眼睛,但那魁梧挺拔的身躯岿然不动。
诺伦还没开口,就听到弗雷惊喜的大喊:“父亲!”
“斯维恩?”“斯维恩老爹?(X2)”
托鲁克他们也发出惊呼。
诺伦终于确信眼前的老爹不是幻觉,刚刚升起的醉意也荡然无存。
“老爹,你回来了?”
斯维恩掀开兜帽,面容疲惫:“嗯,都结束了。”
斯维恩的平安返回自然是值得庆祝的,就算诺伦对斯维恩不顾家的行为有所不满,但她还是选择原谅。
她给男人递上一杯大麦酒,在这个寒冷还未彻底散去的时节,经过长途跋涉的人如果能有一杯酒暖暖身子那再好不过。
斯维恩接过酒杯后坐到餐桌边,囫囵饮下,然后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这……”他眼神中透出丝丝不可置信,他第一次喝道如此品质的麦酒。作为天才的他曾经也研究过不少配方,私酿过不少足矣称得上精品的美味麦酒,但却远远不及刚才喝下的这杯。
少女叉腰高傲的昂起下巴:“怎么?我研发的配方,整个奥帕瓦独一份哦~”
斯维恩仰头,酒水从嘴角漏洒到大胡子上,他将空酒杯拍在桌子上:“再来一杯!不!再给我来一桶!”
他这段时间见证的无数的死亡,见到了许多明明能够被治愈的人在一次又一次的放血中躯体逐渐变得冰冷,见到了已经一只脚迈入鬼门关的男人被所谓的阉|割治疗法折磨致死。即使在东方见惯了死亡,但当看到一个条条生命在眼前消逝他仍会感到悲哀,尤其是这种非战死的死亡。
诺伦从地窖中扛出橡木酒桶,掀开酒盖不断地给男人灌满酒杯。
男人一杯接着一杯,白沫沾满了他大胡须。他可谓是当世啤酒仙,在整整喝完三加仑麦酒后终于醉了。
斯维恩有些饥饿,他向用手直接抓食。诺伦眼疾手快赶紧捏住他的手腕给他擦干净手,免得用手抓食后污了菜品。
斯维恩边喝边吃,诉说着奥帕瓦的惨状,同时透露出来一个关键信息——
“什么!亚罗米尔跑了!”
诺伦又惊又怒,她因为麦芽酒工坊刚刚起步、瘟疫突发要维持村子的秩序再加上弗雷生病她放心不下,所以一直没有空闲时间。
正想着今天弗雷病好了准备去奥帕瓦把亚罗米尔宰了,没想到这斯直接跑路了。
她感觉心中有团火焰越烧越旺:“他去哪儿呢?”
斯维恩从盆里捞出一个水饺,塞进嘴,不紧不慢的说道:“教堂建好了,主教说有要事返回布拉格,他离开奥帕瓦已经十几天了,临走前他还给奥帕瓦教区任命了新主教。”
信息量有些大,诺伦捏了捏眉心,然后挑出几个重要问题:“主教离开奥帕瓦后的十几天你为什么还留在那?什么是圣物?主教不是领主任免的吗?”
斯维恩有些噎住,赶紧喝下一口酒,猛捶胸膛,吐出浊气后才娓娓道来:“主教离开奥帕瓦后我就去了赫拉德茨;其次,主教任免的问题涉及到普热米斯尔家族的内部争斗,或许还和宗教改革相关;至于圣物是什么,听说只是圣人遗物。”
“圣人遗物?”
“死人用过的东西!”
半晌后,斯维恩吃饱了,桌上的其他诺斯人也十分饱足。
诺伦收拾完桌上残骸便拿起短矛往屋外走,今天的一餐消耗了大量的肉食,趁着雨雪开始融化、野猪开始活动正好狩猎,并且行刺亚罗米尔的计划取消了她也没事干。
托尔克见状也急忙背起弓箭跟上少女的步伐。
临走前,诺伦回头看向斯维恩:“老爹,你觉得刚才喝的酒能卖得出去吗?”
麦酒的后劲儿开始发作,斯维恩醉的有点不省人事。
他嘴里喃喃道:“能、、、能、、、能卖、、、能卖、、、卖、、”
话音刚落他就发出了震天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