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奥斯布鲁克庄园
“那个侏儒审问的怎么样了?”
切尔尼高坐会客大厅的主座上,左手捧一只铃铛型的绿森林玻璃酒杯,杯中是勃艮第葡萄酒。
“回禀老爷,我才刚剜了他的耳朵,他就哭爹喊娘的全都说了,屎尿拉了一地,这个被恶魔诅咒过的贱种真真是个懦……”
刑审士兵喋喋不休,诉说侏儒的醜态。
“够了,说重点!”切尔尼对士兵的絮絮叨叨感到厌烦,命令他说出最关键的信息。
“是,老爷。”刑审士兵把手往衣服上揩了揩,指甲缝里血液凝固后的砂质感让他不是很舒服。
“那个侏儒从上周就开始监视庄园,并且期间三番五次潜入木宅。他说自己是遵从一位大人的旨意前来搜寻一件宝物,我还从他身上搜出几十枚银……”
话还没说完。
切尔尼暴怒,将酒水泼了士兵一脸,打湿了他的头发,馥郁醇香的葡萄酒滑到士兵嘴边,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混账!”
“你们这些玩忽职守的杂碎!老子白养了你们!竟然让一个杂种几次三番的进入到老子的木堡!”
切尔尼恨的牙痒痒,他的贵族尊严被狠狠地践踏了。
“再给昨天巡逻的士兵加上五鞭子,不!十鞭!鞭子抽完再扒光他衣服给我吊三天!”
士兵一听要再抽十鞭并果体示众,震惊之余赶紧告饶:“老爷,安德烈是您最忠诚的士兵,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伤他了……”
话音刚落,会客厅内陷入冷寂,滴水可闻。
短暂沉默后,切尔尼怒气冲天:“伤你妈的头!!!!!”
酒杯掷出,“啪”的炸裂,玻璃碎片飞溅割伤士兵的侧脸。
士兵摸了摸割口渗出的血液,害怕的一缩肩,不敢再发一言,小心翼翼地退出木宅会客大厅。
不多时,木宅外再次响起了“唰唰”鞭打声,以及士兵痛苦的求饶。
“懦夫,吃几道鞭子就受不了,我手下怎么尽是些废物!”切尔尼怒目切齿。
目光转向一地的玻璃碎片,立马又换上一副哀痛的神情,扑到地上一片片捡起碎片。
“我的威尼斯森林酒杯啊~”
………
几道鞭子抽完,两个士兵扶着受刑士兵进来,转过背让切尔尼检验惩罚成果。
而诺伦作为鞭罚的旁观人,也紧随而至。
切尔尼摸着下巴的胡茬,欣赏士兵背上血淋淋的鞭痕,他胸口处淤积的怒气顺畅了不少,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老爷……”
安德烈哆哆嗦嗦的望着主座上的老爷,希望他能大发慈悲,不要让自己裸身示众。
切尔尼直接无视了安德烈希冀的眼神,扭头看向了金发少女。
“诺伦小姐,庄园被蟊贼潜入这是第一次,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情,对此我深表歉意。”切尔尼略带尴尬且歉意的笑了笑。
他又接着说:“这个渎职的士兵挨了几鞭子,这点处罚完全不足以平息一位贵族的怒火,请你对他进行接下来的处罚吧!”
他自己不拿定主意,反而让诺伦决定士兵接下来的命运。
剪水眸子眼皮微耷,少女似睥睨似蔑视的瞟向切尔尼,再望向士兵们,最后对视上安德烈透出虚弱的黑色眼睛。
黑色眼睛中满是哀求,但诺伦更敏锐的察觉到了隐藏深处的怨毒。
‘好一手矛盾外移,看来骑士也不都是一群耿直的莽夫’诺伦喟叹这位骑士老爷的狡诈:‘但也就是一点小聪明罢了。’
“那就……”少女故作思考,然后捏拳举起食指,像是灵光一动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那就罚他喝一整壶葡萄酒吧!”
众人呆住,士兵微张嘴表情诧异,安德烈眼神中透露出丝丝不解。
切尔尼迟疑片刻:“您……确定?”
“是的,我确定。”
“切~”
诺伦似乎看到老男人瘪嘴“切”了一声,但一眨眼仍是那副歉意的微笑。
老男人皱着眉头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把安德烈扶走。
等士兵们走后,他对诺伦说道:“现在庄园遇到这种事情,我实在没脸面继续招待小姐您了,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今天就出发前往克罗梅日什吧!”
面对切尔尼过于焦急的逐客令。
诺伦脑中直觉的警钟突然敲响,她莫名升起了一股卷入事件的感觉。
但主人都开始赶人了,她也不可能腆着脸继续留在这儿。
“感谢您的款待,但还允许我们花点时间整理行装,下午我们便启程出发。”
切尔尼点点头:“就如先前约定,届时我的两个儿子也会随你一同出发。”
诺伦默许,直接离开。
稍后,切尔尼也离开主座,消失在会客厅旋梯转角。
………
“父亲。”
伊戈在仆役的通知后来到切尔尼爵士的书房兼起居室,他的父亲正伏案握笔书写。
“嗯,坐吧。”
切尔尼蘸了蘸鹅毛笔尖,头也不抬继续在羊皮纸上行文写字。
伊戈搬了张椅子,并膝规规矩矩坐下,也不问父亲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半晌,切尔尼卷起羊皮纸,拿一根小勺在蜡烛芯焰上烤了烤,随后将勺子里的油蜡稳稳滴下,在羊皮卷轴上形成一团小小的封蜡。
最后摘下手上的戒指,对准封蜡用力摁了摁。
“伊戈”切尔尼将羊皮卷轴递给自己的次子:“交给你的叔叔。”
“是,父亲。”伊戈接过卷轴,想了想说道:“我们……真的今天要走吗,会不会有失贵族风度?”
切尔尼不耐烦的摆摆手,以前这个次子都挺聪明,怎么今天犯了浑,还在乎起什么贵族风度?
难道他忘了奥斯布鲁克家族是从死人堆里拼来的头衔、封地,而不是靠什么可怜的贵族风度吗?
切尔尼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我们对那个贵族小姐招待不周,怕引起她的不满从而影响你哥哥的婚姻大事吧?”
伊戈颔首。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莱恩还有其他妻子人选”切尔尼又说:“当下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想必你已经猜出来了。”
伊戈心电急转。
下一刻,他眼睛突然睁大:“那个侏儒?是库纳想要那件东西?这可是伯爵赐给您的!他怎么敢?”
切尔尼颇为赞许的看了次子一眼:“没错,就是库纳!我猜除了他也没谁了。”
“这个从底层爬起来的家伙,向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敬畏,他毫无信仰、毫无作为、毫无魅力、毫无底线、毫无贵族尊严。”
老男人接连五个“毫无”高度赞扬了库纳,随后又对其品格赞不绝口:“他就是个无耻、下贱、卑鄙、贪婪、邪恶、残虐、无情欲的泥腿子,真不知道‘美男子’为什么让他担任克罗梅日什的市长!”
切尔尼怨气满腹,按照他的思维,克罗梅日什就理应交由他来管理。
这样,他和弟弟分别掌控克罗梅日什、乌尼乔夫,家族在奥洛莫乌茨的权势就能达到巅峰,说不定还能进入公爵视线,有朝一日步入中等贵族行列!
看着父亲唾沫飞溅,无数恶毒的词汇蹦出齿缝,伊戈无奈的合上眼。
伊戈大抵是不知道父亲这些想法的,大抵是吧!
比起世俗贵族间的权利纠葛,空旷寂静的圣殿或许才是他的归宿。
摒弃人间的纷纷扰扰,遵从圣本笃的指示,投身上帝怀抱灵魂才能永享安宁。
‘阿门’灵魂向上帝祈祷。
“阿门!”伊戈灵魂的虔诚让他不自觉的念出声。
伊戈的祈祷声打断了切尔尼侈侈不休的咒骂。
老男人愣了一秒,用力咳嗽了一声,想以此缓解在次子面前失态带来的尴尬。
“我刚才说哪儿啦?嗐!算了!”老男人搔了搔屁股的痒:“我喊你来除了让你带一封信,还打算……”
“把那个宝物带给叔叔,请求他鉴别功效?”伊戈抢答。
“呃……没错!”切尔尼忽略次子打断话的冒犯:“你是知道的,如果这东西交给莱恩,他保不齐给弄丢在路上,并且切尔宁最疼爱你,由你去拜托他,他不会拒绝。”
伊戈面色沉重地点头,严肃的神情宛如被委以重任。
他将卷轴掖在腰间,伸出双手,合捧:“请把它交给我吧,我会把它安然无恙带到乌尼乔夫教区的。”
双手捧着,迟迟不见宝物给出。
伊戈疑惑地看向父亲,切尔尼也看向他。
“父亲,宝物呢?”
不知是不是伊戈的错觉,切尔尼老脸一红,指了指房门:“伊戈啊~这宝物被我藏在十分隐秘的肠所,取出来还有点麻烦。”
“不着急,我可以等。”伊戈装傻似得歪了歪头。
“出去!!!”
切尔尼懒得装了,大吼着将次子赶出了起居室。
伊戈在门外只听见一阵痛苦的闷哼声,像是便秘已久的人在畅快的拉出大便时的爽吟。
“进来吧!”切尔尼的声音苍老中带着虚弱。
伊戈推门而入,只见桌子上端放着一只细颈小瓶。
小瓶通体晶莹,外壳纯洁透明,两指的粗细、中指的高度。瓶口一个同材质的小塞,瓶肚内装着红色的液体。
“拿走吧!它材质坚硬,不用过分小心。”切尔尼说完,又搔了搔屁股下面的痒。
伊戈嫌弃的两指提起瓶颈,但手指一滑,他吓得急忙另一只手扑上来攥住小瓶。
瓶身滑溜溜、黏糊糊,直叫人作呕。
伊戈用衣服下摆将瓶子包住擦了擦,指了指门口:“那……我就去收拾行装了?”
切尔尼如坐针毡,身体不断扭动,敷衍道:“去吧去吧!”
伊戈退出,关上门,路过哥哥的房间,敞开的房门内母亲正抚摸哥哥硬汉的脸说着温柔的话。
伊戈避而不见,躲回自己的房间。
自己房间内,亚麻发色的女仆正收拾行装,她是如此的年轻漂亮、丰满健硕。
禁欲系的脸、魅惑迷人的双眸、翘挺圆润的鼻尖儿,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小嘴圆嘟嘟,唇珠饱满,让人真想一口含住。
“啊呜”伊戈真的含住了,四片唇瓣挤在一起,两人的鼻息打在对方人中附近。
伊戈尝到了女仆唇边淡淡的薄荷香气,女仆同样嗅到了少年身上薰衣草的熏香。
良久,唇分,一条透明丝线拉出。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彼此,气氛变得旖旎,体温开始上升。
就在两人准备更进一步之时。
“伊戈!准备好了没!”莱恩大大咧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两人弹开,女仆羞红了脸,但仍面无表情,只有一对儿狐媚的招子扑唰着睫毛。
伊戈擦了擦嘴角,薄荷味的涎水被揩干,他对着门外大喊:“哥哥,我马上就来!”
女仆将手抱在胸前,山峰挤压绷显,她不安的问道:“少爷……你要离开多久?”
伊戈按着丽娃的双肩,信誓旦旦地保证:“丽娃,我向你保证,在下一个月圆之前我一定回来。”
女仆轻轻“嗯”了一声。
“来,替我更衣着甲吧!”
………
午后,太阳向西方偏斜三十度
诺伦喝完一杯送行酒,便一个翻身跨上灰色战马。(PS: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请勿模仿!)
“祝你们平安!”少女后脚跟磕了磕马腹,拽起缰绳:“ya!”
灰色战马奔向已经开始驶动的大篷马车队,留下扬起的烟尘。
“父亲、母亲,我走啦~驾!”莱恩一身崭新的密织锁子甲,胯下枣红色战马,马鞍两侧分别挂着长马枪、风筝盾,束腰鞣革带挎上一柄外饰华丽的三十英寸阔剑。
乔汉娜温柔的微笑:“嗯,路上小心哦~”
他策马直追灰色战马扬起的烟尘。
伊戈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对着父母虔诚低头道:“保重!”
切尔尼爵士对着伊戈闭了闭眼,乔汉娜冷淡的把头撇到一边。
伊戈早已习惯了母亲的冷漠,他拔起一撮亚麻软甲漏出的马毛,理了理身下杂色马的马鬃,朝夫妻俩轻轻牵扯嘴角笑笑。
毫不留恋的掉转马头。
“驾!”
=====奇物简介=====
红色药水: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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