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伦率领大篷车队平安的离开了克罗梅日什城镇的辖区。沿着摩拉瓦河畔的宽阔商道一路向北,前往奥洛穆克城堡。之后可以再从城堡前往乌尼乔夫主教区。
伊戈对大篷车队能够平安离开城镇很是疑惑,不理解为什么市长库纳没有拦截、逮捕他们。他最后想破脑子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那伙强盗并不是市长库纳的手下。不过可能性不大,那种精良的装备自己家族都很难凑出来。
第二、市长库纳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伙人来到了克罗梅日什城镇。也不太可能,城镇里的巡逻士兵很多。
第三、上帝的庇佑。一定是自己的祈祷感动了仁慈的主,祂施展神力让库纳昏了头,以至于库纳放过了自己等人。
总结:上帝救了自己。
伊戈为了感谢主的庇佑,一路上祈祷不断,他早上祈祷一次,午餐、晚餐前各祈祷一次。
由于伊戈的声音并不洪亮,他的祈祷声更像是喜欢背后嚼舌根的妇人嘀嘀咕咕。听得几个诺斯人烦躁不堪,恨不得堵上伊戈的嘴。
“唔!你干什——”伊戈被威兹堵上了嘴,被一块硬邦邦的黑麦面包。
“终于安静了!”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个贵族少爷每天醒得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祷告,扰了大伙好几个清梦了,现在堵上他的嘴是还众人一个清净。
“亨利,我记得你好像是信奉耶稣的。”哈夫丹问道。
现在是离开克罗梅日什城镇后的第三个晚上,哈夫丹、威兹、亨利围坐着一个篝火,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野兔被串在斜插在篝火旁的木棍上。
“难道你们不信耶稣吗?”亨利反问。他觉得哈夫丹说的话很奇怪,于是朝诺斯小伙反问了一句。
“谁信那种懦……”威兹大声嚷嚷,却被哈夫丹捂住了嘴。
哈夫丹摁住不断扭动想要挣脱束缚的弟弟,微笑道:“当然是信奉耶稣的,七日创造世界彰显了祂的无上伟力,他是一个伟大的神灵。”
“奇怪的话。‘一个神灵’,难不成还有其他的神?”亨利撕下一条兔腿,将滚烫的腿肉在两手间抛来抛去,等没那么烫了便整根塞进嘴中,一口就捋掉了腿骨上全部的肉。
哈夫丹再次笑了笑,抱着弟弟的头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哈夫丹松开威兹后,威兹也不再嚷嚷,而是安静的吃起了兔肉。
诺伦与托尔克坐在另一个篝火堆,离得不远,自然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知道诺斯人都是假意改信,都在秘密信奉阿萨诸神,哈夫丹可能是想了解到亨利对耶稣信仰是否坚定,找机会改变亨利的信仰。
诺伦虽对欧罗巴的信仰十分无感,阿萨也好、耶稣也罢,她最多只能算半个文化基督徒、半个挂名的托尔信徒。
但她也清楚信仰对中世纪人的重要性,对民族文化庞杂的欧罗巴而言,信仰、文化决定着彼此间的认同感,其中信仰作为主导。
如果亨利能够转信阿萨众神中的某一位,自己和其他几个诺斯人才更放心将后背托付给亨利。
“诺伦,我总觉得那个贵族少爷瞒着一些事情。”托尔克用筷子颤颤巍巍夹起肉粥里的一片肉,艰难地送入嘴。
诺伦瞟了眼在地上打滚想要拔出嘴中面包的伊戈,收回目光,不以为意地吹了吹肉粥:“或许吧!”
她吹凉后啜饮一小口:“无非就是贵族间那点勾心斗角的事。”
“那我们……”托尔克不太明白诺伦的想法,但只要是她的决定自己都会无条件支持。
“安心护送吧!”诺伦喝完麦粥意犹未尽地砸吧嘴,转头盯上托尔克的碗里:“如果能与一位主教交好,那我们就不虚此行了。”
“嗯嗯。”托尔克认真地低头沉思。
“那个……”诺伦指了指托尔克手中的碗,她眨眨眼道:“你还吃吗?”
“嗯?”托尔克抬头看看诺伦,又低头看看肉粥,将木碗递给她:“你吃吧。”
诺伦接过碗,一口一口吸食麦粥,她胃口大,刚才虽然吃了三碗但也才五分饱。
托尔克盯着少女的淡粉唇瓣贴上自己嘴巴碰过的碗沿,心虚的扭开头,脸色变得不自然。
托尔克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诺伦余光瞄见了少年的异状,嘀咕道:“不就是吃你一碗粥么?”
少女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托尔克什么时候也这么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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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两日的奔波,诺伦一行人抵达了“美男子”奥塔的直辖男爵领。
奥洛穆克城堡,伯爵奥塔的居住地。
这座城堡矗立在隆起的土丘上,它和奥帕瓦城堡一样都是石质主楼外围一圈石墙。
不过,奥帕瓦城堡的石质墙之外被茅屋民居包围,民居外面还建有一道高十五英尺的木桩栅栏围土墙。
而奥洛穆克城堡与平民村镇隔了很远,中间至少间隔一百二十码的距离。并且由于城堡建在土丘之上,土丘与下方的缓坡地中间有着深深的壕沟,想要进入堡丘必须经过仅能容纳两马并行的窄木桥。
诺伦他们穿行过较为繁荣的堡外村镇后,遇到了一位喝完酒(刚涩涩完)正返回城堡的伯爵的内府骑士。
内府骑士一眼就认出了骑着杂毛马的伊戈。
“伊戈?”内府骑士语气带着一点诧异。
“是我”伊戈也看到了内府骑士,他低头行礼:“向你问好,科万爵士。”
科万爵士点头回礼道:“也向你问好,伊戈少爷。”
科万爵士看到了伊戈身边的两个金发男女,好奇问道:“伊戈少爷,你们这是……”
伊戈说:“我和哥哥去克罗梅日什,在路上遭遇了强盗袭击,幸好有诺伦小姐的帮助才化解了危机,但是哥哥不慎中箭,我希望哥哥能在伯爵这里得到医治。”
科万爵士听到莱恩中箭大吃一惊:“中箭!哪里中箭?!”
伊戈指了指自己腋下位置:“这里。被肋骨卡住了。”
科万爵士惊讶之色稍缓,他说:“伯爵去布拉格参加公爵的宴会了,不过伯爵的宫廷医师却留在城堡,我想他应该能救治莱恩。”
“那真是太好了!”伊戈笑得灿烂,不过一旁的诺伦却瘪了瘪嘴。
她腹诽:‘这傻货还在惦记他的放血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