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克头颅炸开的一瞬,意识沉入大海。
下一秒,双眼睁开。
不过周围漆黑无比,只有一点点乳白的光在空气中飘荡。
‘我……还活着!’托尔克摸摸脖子,手却被一条大理石圆柱挡住。自己的脑袋也被什么东西给钳住,完全动不了。
五指慢慢摸索,沿着大理石圆柱向上探索。
石柱光滑异常,没有石头表面的粗糙,反而有着肌肤的温暖如玉。
他大致探索了一阵,发现是两条柱子夹住了自己的脑袋,石柱貌似是往中间位置倾斜的。
中间,也就是他的脑袋正上方,不停地有水滴滴落,滴到他嘴唇边,他伸出舌头舔舔。
无色无味,像是他上次索居生活在山林间寻找到的清澈泉水。
空气中乳白光吸附聚拢,就像是万有引力作用下大光点吸收了小光点,最后形成了一颗白炽灯,挂在了托尔克头顶。
光线依旧微弱,但托尔克只是瞳孔微缩,就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天呐,这哪是什么泉水。
这是怪兽的涎水!
托尔克怔怔望着两条大理石柱的中间尽头,一头红白交织的大老虎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啊!”托尔克惊恐,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凶兽,雍容华贵又不失威严,外形似猫却有巨大獠牙。
“闭嘴,该死的金毛猴子!”大白虎愤怒咆哮。
托尔克缩紧了嘴巴。
大白虎往托尔克脸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它忿忿道:“瞧瞧你干的好事喵!愚蠢的金毛猴子!我这光洁油亮的皮毛被你害成这副摸样,并且你这胆大妄为的猴子,还敢咬我的脸!?”
什么皮毛?我啥时候又咬它脸了?
托尔克很是困惑,他很确信自己是第一天见到这头口吐人言的大白猫,至于害了它的皮毛、咬了它的脸又从何谈起呢?
“我没……”
托尔克话还没说完,大白虎直接趴下,用它脖颈处的厚实皮毛捂实少年的口鼻,不论托尔克如何拍打大腿,它始终不松开。
托尔克缺氧的快要升天时,大白虎才立起身子,还了托尔克呼吸的权利。
大白虎说:“我就知道你会狡辩,刚才是对你的小小惩戒,下一次我就不会轻饶了喵!”
托尔克深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他有些生气了,女武神也好,这头野兽也罢,为什么他们一个二个的总喜欢玩窒息?
“我不……”
大白虎又坐下,这次的窒息更加的漫长,托尔克感觉时间永无止境,他多么希望能快一点结束。
双眼上翻,大脑缺氧到达临界点前的一瞬,大白虎再次松开。
“呼——呼——呼——”托尔克双目布满血丝,他确信如果再多出一秒的窒息他就会死去,并再次见到那群变态的女武神。
“还想来么喵?”大白虎问。
我又不是变态,来什么来?
托尔克被大白虎前后两次窒息搞得没了力气,虽然心中怨气十足,但没有力气发怒了。
大白虎仰首望向竖状窗缝外的夜空,开口道:“借点星光喵。”
“好。”空灵、神圣的声音在托尔克脑中响起。
下一刻,夜空中一颗星辰陡然放亮,刚才白炽灯大小的光点膨大,变成一团白色的火球,照亮的整个房间。
“啊?诺伦?”
骤然变亮,托尔克不太适应,待他适应光线强弱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
金发少女趴在大白虎背脊上酣然入睡,大白虎则用两只前爪按住他的胸口,两根大理石圆柱夹着他的脑袋。
“你瞧瞧你瞧瞧!”大白虎展示着它的皮毛,洁白纯净不染一丝杂色。
突兀的是白色皮毛上有很多秃斑,露出皮毛下粉红的肌肤。
“这都怪你喵,刚才莫名奇妙对着我一顿搓,害的我变成了这种丑样,要不是诺伦麻麻在乎你,我一口就把你这金毛猴子的长尾巴给咬掉!哼~”
大白虎傲娇的冷哼,又朝托尔克龇了龇牙。
大白猫可爱捏~
“我怎么以前从没见到过你?”托尔克在沉默之后缓缓开口。
“诺伦麻麻可稀罕我哩!”大白虎骄傲的昂起虎头:“她从来不把我展示给外人喵!说什么白虎主杀,不能示人,一天到晚总把我藏着掖着,只有沐浴日或是夜晚才会陪我玩一会儿!”
“哼~麻麻讨厌喵!”大白虎娇嗲道。
“那……我是除诺伦以外第一个见到你的?”
“是的喵~”大白虎说着用带倒刺的大舌头狠狠舔了托尔克一口,搞得他脸上全是虎涎。
“不是说不能示人吗?”
“你不一样唷~”
“?”
大白虎娓娓道来:“麻麻说你身负青龙血脉,虽然你在这片极西之地中没有得到青龙传承,顶多算是一条不懂法术的蛮龙喵,但也不用担心被我的杀伐之气弄伤了喵!”
托尔克借助光源,在这时终于注意到了大白虎虎脸上的清晰咬痕,他抬手摸了摸,问道:“这我咬的?”
大白虎被触及到伤口吃痛嘶吼,它长着血盆大口就想一口咬下托尔克的贱手。
但无奈的是,虎口被一道乳白色的筛状孔膜挡住,大白虎只能伸出大舌头舔人、喝水,但却无法撕咬谁。
真可惜。
托尔克的手触电似收回,他脸上露出愧色,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如果真是我把你弄伤的,我向你道歉。”
“你知道错了就好”大白虎点点头,又说:“不过你以后要经常陪我玩儿喵!”
“唔……谁在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趴在虎背上的金发少女悠悠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呵欠。
诺伦见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自己亲手饲养的大白虎几乎贴到了少年的脸上,少年脸庞湿漉漉、鼻头红彤彤,大白虎身上也是白一片红一片。
天知道刚才他俩干了些啥事儿。
“麻麻” “诺伦”
大白虎和托尔克尴尬对少女打招呼,看他俩这熟络样儿,刚才肯定没少贴贴加深感情。
见此,诺伦差点一口气儿背过去,她脑袋晕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迷的。
待头晕稍缓,她嘴唇翕动,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诺伦,我……”托尔克见少女一副神伤模样,想出言宽慰,但却引来了少女的厉声呵斥。
“滚出去!”诺伦压低声音,她还记得自己在别人的城堡,她还不想丢人现眼。
“我……”托尔克张张嘴,指了指两条大理石柱:“我出不去……”
诺伦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站起身,挪开两条大理石柱子,托尔克便脱离了束缚。
“衣服。”
“哦哦。”
“吱——”房门木轴嘎吱作响,在这宁静夜晚中显得尤为刺耳。
“笃。”房门轻轻关上,托尔克出去了。
诺伦见托尔克出去了,神情稍缓,长呼一口气,接着又躺倒床上长吁短叹。
“唉——这!”诺伦蜷缩着身子,双手掩面,从金发旁漏出来的小耳朵无比赤红。
“唉——今后该怎么弄呀,没脸见人了都!”诺伦刚才不过是被**迷了心智,如今心智回归,所有的记忆一丝不漏的反馈给了她。
而**之所以能过让她骨软觔麻,并不让她的直觉警醒,是因为这种**仅仅是生育力+20%,没有负面效果。
换言之,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悔不听托尔克之言啊!”诺伦眼角挤出一滴泪:“早知道就不喝那杯酒了!”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时间也不可能倒转,她只能坦然面对了,不过在面对之前她还要教训一个兽。
“你!躲什么躲,说的就是你!”诺伦一把揪出往她身下躲藏的大白虎,此时大白虎已经变成了一只可爱小白猫。
它卡姿兰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少女,招了招粉色猫爪,撒娇道:“麻麻~”
如果是一般的女性可能一瞬间就软化了,但诺伦铁石心肠,平时也只爱好撸撸小马驹、观观各种体型的鸟雀。
狡猾的小猫她可不喜欢,即使这只猫是自己一手养大。
“说!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诺伦冷若冰霜,提溜着小猫后颈肉。
“我我我,没错喵!”小白猫还想狡辩。
诺伦更气了,既然亲手养猫,就要担起教育驯化的责任。她直接屈指给了小猫一个脑瓜崩,打得它喵喵叫。
但打在猫身,也痛在诺伦身上。
“认不认错?嗯?”诺伦狠狠地瞪了瞪眼,一双绿眸漂亮又威严。
“喵呜~”小白猫凄惨的嚎叫,可怜巴巴道:“我炼化横骨太久了,但嘴边那层膜太烦猫、太恼猫了,我想把它破了……”
“破你妈!!!”诺伦一巴掌抽得猫猫头乱晃,接着自己也疼得直咧嘴:“嘶~”
诺伦忍住疼痛,指着小白猫粉红的鼻尖儿再三警告:“听着!你是我的,你嘴上的那层屏障也是我说了算,没我的允许不准你擅自把它破坏了!”
“听清楚没!”
“嗯嗯!”小白猫晕头晕脑的点点头:“知道了喵~麻麻我下次不会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喵喵”诺伦揉了揉猫猫头缓解自身的疼痛:“今晚就不陪你玩儿了,刚才托尔克陪你玩儿的够久了,估计你也疯够了。”
“睡吧!”
“好的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