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是什么关系？”
“大脑袋”眼睛、鼻子、嘴巴拧到一块儿，他不明白金发女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父母还能是什么关系？夫妻关系呗！
如果问这个问题的是布帕那种弱智，他肯定会嗤之以鼻加以冷嘲热讽，可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一位实实在在的拥有智慧特质的“血脉始祖”。
她一定有什么深意！
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大脑袋他感觉自己的脑仁儿都要过载发热了，他双手捧着头的两边，不停地摇头晃脑，嘴里呓语不断。
“快说。”
诺伦“啪嚓”攥紧拳头，白玉般的手背上勾勒出靛蓝色血管，看着有种独特的诱惑力。
她的耐心不多了。
“我知道了！”
大脑袋惊鸿一瞥地上的布鲁、布帕两兄弟，脑内灵光一闪，他明白了“血脉始祖”金发女人要问的究竟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后开始侃侃而谈：
“我的父母之间并无近亲血缘，虽然我们是巫师家族，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巫师家族都是冲着‘纯血’这个终极目标去的，毕竟想得到一个‘纯血’太难太难太难了。
布鲁、布帕所处的家族就是好高骛远的巫师家族，他们冲着‘纯血’这个终极目标而去，结果如何呢？
布鲁一个傻子、布帕一个弱智，俩人全都是‘不育’，一个好好的巫师家族就这么绝嗣了，这就是盲目追寻‘纯血’的下场。
而繁育‘血脉始祖’则要相对简单，只需要往家族里面引进拥有优良特质的人，让拥有不同特质的男女彼此结合就行了。
不过也挺困难的，概率太小了，若是父母双方分别拥有‘天才’、‘海格力斯’，那么繁育出一胎‘海格力斯’、‘天才’婴儿的概率只有十六分之一，并且还有极高的退化概率，从三级特质退化为二级特质。
要知道，就算国王都会有几个孩子早夭，所以大多数想培育‘血脉始祖’的巫师家族并不会选择直系血亲结合，畸形身体会让婴儿更加容易夭折，并且巫师备受基督徒排斥。
为了避免绝嗣，巫师家族最多只会表亲结婚，直系血亲结合的少之又少。”
“大脑袋”说的唾沫星子飞溅，一涉及到擅长的领域他就仿佛打开了话茬，如滔滔江水直泻而下。
诺伦两条漂亮的金色眉毛纠缠一起，她听得极为认真，贝齿紧咬淡红色下唇。
“听你的意思，你的巫师家族选择的是繁育‘血脉始祖’，可是为什么你和旁边这个却是一副侏儒外貌？”
诺伦听完“大脑袋”的话不仅没有疑惑解开的豁然开朗，反而感觉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谜团，她为此抛出了这个问题。
“这……”
“大脑袋”瞬间滞住了，片刻后，他苦笑：“因为我和弟弟是意外之中诞生的必然。”
他低头注视着地上的杂草，陷入了回忆之中：“我的祖上是东法兰克的伯爵，曾显赫一时，手下拥兵数百，骑士十余骑，庄园土地不计其数。
但辉煌总是短暂的，一次封臣叛乱让曾经的显赫走到了尽头，我的家族堕为了小小的骑士，过去的封臣成为了伯爵，过去的伯爵却成为了封臣。
不过即使如此，我曾祖父时期还留有三座富裕庄园，算是最后的体面。
到了我祖父时，他开始迷恋巫术，成为巫师后传授给家族内的所有人，从此建立了巫师集会，不过都是偷偷进行的。
我父亲在他年少时意外救助了另一个巫师集会的宗主，也就是巫师集会的主持者，他给了我父亲一本书，书中所写就是关于如何培育‘纯血’以及‘血脉始祖’。
我父亲根据书中内容，寻找勾引有各种特质的女人。
当然，顺从就是‘勾引’，不顺从就是‘强女干’，他一直秉持着广撒网的育种观念，我和弟弟就是他勾引一个农妇的产物。
不过，与农妇媾.和生下畸形的恶魔总归是有损家族名誉的，他毫不犹豫的杀死了农妇，并且得意洋洋的记录在了他的日记之中。”
诺伦打断他：“你不是说贵族不是不会繁育‘血脉始祖’吗？”
大脑袋反问：“从我祖父修习巫术开始，这群人就还称得上是贵族家族吗？”
诺伦点头沉默，她偷偷看向托尔克，发现金发少年一脸沉思，她暗暗苦笑：好像不应该问这个大脑袋侏儒这些问题，貌似让托尔克听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大脑袋没有注意到金发女人观察托尔克的小动作，他苦笑着继续说道：“父亲对我们一直关爱有加，教导我们通俗拉丁语、盎撒语、法语、意大利拉丁语……
他教给了我们他所知道的一切，生活是那么的美好，我还曾幻想过被父亲合法化私生子的身份，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继承父亲爵位成为庄园土地的主人。
‘凭借我的智慧，我一定能够重新引领家族走向曾经的辉煌’，当时我是这么想的。
很幼稚对不对？
可就算是这种幻象也是短暂的，某一天，我具体忘记哪一天了，那天父亲带回了一个小男孩。
‘天才’小男孩，他的眼眸是那么的纯粹，不染一丝杂尘，背脊挺拔，体态优雅。
学习了巫术两年半的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是个纯粹的‘天才’，不出意外的，父亲将对我和弟弟的爱全都转移给了这个新来的儿子。
并且他还想将已经施加的爱统统收回来——杀掉我和弟弟用我们的鲜血浇灌用巫术让新儿子更加‘天才’！
最后……”
“最后你向教廷告发了自己的父亲？”托尔克觉得他这个故事讲的不错，听着很有意思，对他这个新诗人很有启发。
大脑袋愤愤的皱着脸像是被打断施法的人，他吼道：“我也是‘天才’！不是白痴！你个白痴！”
托尔克听到自己被骂，拎着“大脑袋”扬起胳膊甩了甩，算是给他一点小小惩罚。
“呕……”大脑袋干呕一声，他被甩晕了，也不敢再骂了：“我父亲在领地推行过一种极为白痴的‘初夜权’，他总想把强女干的权利合法化，我只是稍稍引诱了一下当地痛苦不堪的人民……嘿嘿！”
诺伦看着大脑袋阴恻恻的坏笑，她不难猜出结局：“都死了？”
“当然，尤其是那个小杂种，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就花言巧语，将我当成个傻子愚弄，最后被我一矛扎死，死的透透的，最后又被大火燃成了焦炭，就算他是耶稣再世，我保证他也活不过来了！”
诺伦挑了挑眉梢：“总的来说，之所以你的家族追寻‘血脉始祖’却生下了你这种大头侏儒，就是因为你的父亲广撒网？”
“对！”
“大脑袋”颔首，他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还沉浸在杀死父亲、仇敌的无边爽快。
“啪！”一巴掌。
“大脑袋”委屈的捂着脸，泪眼汪汪的看着擦着手指的金发女人：“我不是回答你的问题了吗？”
“但是你废话太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