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节:奥帕瓦城内,巷战,撤退,溃败。

作者:蒙娜卫莎很担心你 更新时间:2024/8/18 0:10:03 字数:4113

银装素裹的树林里,绑着十具狼尸的绳子的一端越过肩膀被金发少年牢牢抓在手中,各种露营杂物扔在了一旁。

“那我先回去了?”托尔克对诺伦说。

“嗯”她点点头,挥了挥手:“尽早把狼皮全部都剥下来,狼肉虽然塞牙,但是别扔了,那些狼肉我还有用,狼内脏就喂给‘多格’,也就是我那只黄皮猎犬,记得食物拌碎后往它的食盆里面多加点水,狗子喜欢吃稀的。”

托尔克“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然后朝着东南方,俄斯特拉发的方向走去,毛皮靴踩在雪层之中发出的“吱吱”声渐渐远去。

看着金发少年离开了,身着冬装但不显臃肿的高挑少女对着天空呼出一口气箭,白色的气箭吹的极远,在远处仿佛维持不住形状膨胀成蓬松的白雾,然后散开。

她劝告自己保持好足够的耐心:“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

……

……

……

北方的奥帕瓦,亚罗米尔的军队和叛军正在进行巷战,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狭窄的巷道中是震天的喊杀声。

“这注定是一场持久战!”莽汉奥托高举双手斧将一个剑盾软甲兵连人带盔一斧子分成两半,血液迸溅在他的衣袖上,甚至还有一些沾到了长胡须。

“好汉们,杀死这些贵族的走狗!”奥托高举战斧发出战吼,身后的剑盾皮质重甲步兵一拥而上,与亚罗米尔军队的士兵拥挤在狭小的巷道中。

嘶吼与惨叫不绝如缕,斧、刃的金铁交击之声、武器与盾牌的“咚咚”碰撞声在这片狭窄的空间不断响起。

这条巷道是通往堡丘上石质城堡的唯一道路,城堡在设计之初就绕着堡丘一圈插入了三英尺高且尖端向外的尖刺木桩,除了这条唯一的道路,常人很难攀登上堡丘。

面对三英尺高的木桩,还是从下往上攀爬,常人即使是在非雨雪天气翻越都是一件难事,更何况刚刚经历过极端的暴雪天气,贸然攀爬谁知道会不会被尖尖的木桩扎个透心凉?

至于为什么不是在第一层的木质城墙处交战?

拜托,不管是攻方还是守方,他们都没有足够的兵力覆盖长达贰仟贰佰英尺的郭区城墙。

对攻方而言,让全部的兵力从四面八方登城墙作战会分散兵力,在中世纪这个军队组织力低下和传令全靠“吼”的年代,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能集结起亲卫部队,而剩下的士兵则会散开乱成一锅粥,并且1067年的冬天可没有出现纹章罩袍这种专门识别敌我的装备,这就导致分散兵力还会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散开的士兵无法分辨敌我双方,陷入自相残杀,而选择单面进攻则不会有这种忧虑,面朝自己的是敌人,背朝自己的是友军,所以千万不要朝背后逃跑,说不定友军就会把你识别为敌人给你来上一矛!

对守方而言,分散兵力防守也是不智之举,在己方兵力不足以布防全部城墙的情况下,千米布防=千米不防,亚罗米尔的军队定点进攻必定会势如破竹,然后长驱直入。

所以,除了亚罗米尔军队刚吹响进攻的号角时“高个子”奥托下令弓箭手骚扰以外,他将大部分的兵力集中在了城中的街巷,用难以翻越的障碍物堵住大部分街道,只留下一条通向堡丘的主干大道。这样既方便了防守,又可以在防守不利的情况下有序撤回中央的石质城堡。并且先前骚扰的弓箭手5箭过后便会撤退,一直撤退到石质城堡中,负责在守方撤离时骚扰敌方的追击。

不得不说,“高个子”奥托作为一个平民,他的军事素养比大多数只知道冲锋、冲锋、冲锋的无脑中世纪骑士强得多。

“喝——哈!”又是势大力沉的一记斧劈,“高个子”奥托连人带盾将面前的持盾轻步兵砸翻,可能是斧刃有些钝了,斧刃未有没入到盾牌里面,只是破开了持盾兵的格挡然后砸到了地面。

奥托此时一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模样,另一个敌方士兵见到有机可乘,挥剑砍向“高个子”奥托,但是被他娴熟的用双手斧荡开剑刃。

偷袭士兵的剑茎不正,剑刃只在长长的斧柄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刮痕,偷袭未能奏效,士兵赶紧举起盾牌,因为此时暴怒的奥托已经扬起斧子斩来!

“杂种!吃我一斧头!”奥托震天怒吼,斧柄撞击在盾沿,前方的斧刃没入士兵的头颅,他一脚踢开尸体,斧刃拔出时牵动着士兵的神经让其露出了一个上翻白眼儿宛如灵魂被榨取的销魂表情。

强壮的奥托身穿双层皮质重甲,被一群卑鄙者簇拥着在巷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亚罗米尔军队的士兵面露惊恐,最前方的人开始畏战不前。

“来啊!来啊!亚罗米尔的走狗们!”奥托张着双臂咆哮,他周围的守军被他的气势所感染,也发出激昂的高喊!

远处,站在奥帕瓦外围木质郭区城墙上的伍德眺望着这一切,他面色沉重,漆黑的仿佛能滴下墨汁,这些奥帕瓦的叛军的战斗力超出了他的预料,远远超出!

伍德身旁的骑士们也在观测着战局,他们对波西米亚公爵士兵的死亡不能说是无动于衷,那也是毫不在意。

‘只要我的士兵没有伤亡就行了’一个骑士这般在心中念叨着:‘之后还要参加弗拉季斯拉夫公爵与梅森的国战呢!’

“让士兵撤退。”伍德下达了命令,一次进攻不成只能组织下一次的进攻了。

传令兵的到命令,扯着嗓子大喊:“撤退!”

命令被一层层传下,“撤退”的喊声很快传到了前线交战部队。

一个士兵舔了舔干枯发紫的嘴唇:“撤退?”

战斗的意志降低到了冰点,他一想到等背后的友军撤离后,自己逃跑时会被敌人追上来砍死,他的小腿肚子就是一阵的发软。

士兵当即丢下盾牌,朝着身后的人群中拥挤:“让开!让开!撤退了!”

一人逃跑,让恐惧的情绪开始蔓延在进攻部队中,剩下的人纷纷拥挤嘈杂——

“让开!” “别扒拉我!” “断后!断后啊!”

撤退成了溃逃。

“高个子”奥托粗犷的面容扭曲了一个狰狞的笑:“卑鄙者们!反攻的机会来了,给我杀!”

“哦哦哦!”卑鄙者们兴奋地喊叫,他们最喜欢从背后攻击别人了,这可是他们的老本行,还有什么事是比老本行更加顺手的呢?

小败似乎马上就要转变为大败……

伍德的脸色铁青一片,这是他第一次指挥部队,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这对他的威严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走!召集你们最精锐的士兵到城门口集合!”伍德戴上亚麻软甲兜帽,框上护鼻头盔:“只要有人从城门口冲出来……”

他杀气凌然,牙齿一张一合说出冷酷无情的话:“格杀勿论!”

“是!”骑士们一拍胸口,身上的链甲发出“唰唰”的金属环响动,走下城墙返回营地,遵从伍德这位军事指挥官的命令,他们将率领手下的士兵对溃败的友军大开杀戒。

第一个溃逃的士兵穿过木城墙的城门时,迎接他的不是友军的接应,而是一排密密麻麻的盾墙。

明晃晃的矛尖从盾墙的缝隙中伸探出来,盾墙中的士兵每一个人神情无比的冷漠。

友军?

谁在乎那些?他们只服从自己骑士领主的指挥,杀友军和杀敌军有什么区别吗?都是杀人,杀谁都不是一件高尚的事情……

刚跑出木城墙城门口的士兵脚下一顿,他一边张开空荡荡的双手一边慢慢地朝盾墙走去,他在表示自己毫无威胁,表示自己是友军。

当走到盾墙之前的事后,他看见了盾墙后面的锁子甲骑士们,他咧出一个恐惧中的笑容:“姥爷们,队伍撤退……”

“杀!”伍德口中冰冷的说出一个字。

“?”士兵身体猛地一震,一股子剧痛从腹膈传来。

他有些疑惑,等他低下头时发现一杆长矛插入了自己的身体,鲜红的颜色从矛头插入的部位开始漫延到四周,将亚麻软甲浸出一大片血渍。

“噗~”长矛拔出,血液被矛尖甩出,士兵仰面瘫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口中不停地涌出鲜血,给白色的地面染上红色。

一人死,溃逃的士兵有一瞬间的驻足。

前面是友军的盾墙,后方是敌人的追兵,怎样都是个死,他们选择……

冲击盾墙!

一道又一道肉躯撞击在盾墙上,盾墙中的重步兵只感觉握持盾牌的手臂发软发麻,并且撞击一次接上一次毫无止境。

盾墙中的重步兵们将手中的短剑向前轻轻一递,入肉的感觉顺着剑刃传递到手掌心。

拔出,一个尸体倒下,剑刃染成了红色。

一个盾墙的组成至少要有三排的持盾重步兵,要不然很容易被敌人的攻势撕裂,盾兵身后要搭配长矛手,长矛手们会透过盾墙的缝隙用长矛戳死敌人。

于是,剑与矛的交相辉映下,大片的友军葬送在了盾墙前面。

他们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盾墙在这里阻挡他们的退路?

伍德看着一个又一个己方士兵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死死攥着手中的单手长战剑。

伍德也不想这样,可是没有其他更好地办法了。

当前方的部队开始溃逃时,这些人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他决不允许溃逃的部队和叛军部队一同冲向营地。

如果让他们一起冲入军营,那么这次平叛就可以宣告失败了。

而伍德作为军队的指挥官,战役失败的下场绝对不好。

尤其是波西米亚和梅森的大战在即。

公爵大人有可能会杀了他警示手下的封臣、骑士,也有可能借此良机向自己的封君亚罗米尔发难。

但是不论哪种情况,他都难以接受。

伍德在心中叹气:“只能苦一苦这些士兵了,一切的罪孽都由承担,我会向上帝忏悔自己的罪过的……”

就在这个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儿,到处都响彻着喊杀声、惨叫声的时候,一个人影冲到伍德的面前,他死死揪住了伍德领口露出的亚麻软甲,一双瞪大如铜铃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

“你个混蛋!你竟然、你竟然残杀公爵的士兵!”男人穿着皮、纺织物复合而成的甲胄,头上戴着一面锅盔,腰间一柄短剑。他是波西米亚公爵派来的那50个弓箭手的大队长。

至于那100轻步兵的队长……盾墙对面呢~

“保护伍德姥爷!”两个亲兵抱住弓兵队长的两条胳膊架起来往后拉。一个骑士也将宝剑架到男人的脖子上。

伍德仅仅瞥视了他一眼,嗤笑道:“哼~我可没看到什么‘公爵的士兵’,我只看见一群叛军在冲击盾墙,妄图冲破我方的防线。”

伍德的话彻底激怒了弓兵队长,男人愤怒的咆哮:“你个杂碎!!!”

弓兵队长的愤怒让伍德有了些许不满,旁边的大胡子骑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不满的情绪。

大胡子骑士凑到伍德的耳边悄悄说了些什么话,然后竖起大拇指在脖子前的虚空狠狠划剌了一横,意思很明确:杀了他!

伍德沉默地抿了抿嘴,不说话转过身背对着弓兵队长。

这个弓兵队长明显对他怀恨在心了,之后的战斗听不听他指挥倒还两说,关键是他回首府布拉格后会在波西米亚公爵面前添油加醋说坏话,说他的坏话倒还无所谓,给波西米亚公爵向亚罗米尔发难的理由就很让他不开心了。

伍德的沉默和转身变相默许了:杀了吧~

大胡子骑士一脸狞笑走到弓兵队长跟前,他靠近男人的耳朵,用粗犷的嗓音和斯拉夫语的弹舌在队长耳边如此说道:“你个女表子~叫你扳手腕赢了我20枚银卢布,别以为我不知道酒里面下了药,要不然我也不会输给你这个弱鸡!”

弓兵队长眼中闪过一丝后悔,他知道自己过于冲动了,但伍德明显没有放过自己的意思,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盾墙对面的步兵队长呐喊:

“哈克!率领你的轻步兵反攻、反攻啊啊啊!!!!!!”

大胡子骑士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一把双手战斧,对准弓兵队长的脖子直直劈下!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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