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敌袭!”
箭矢从树林飞出、波兰雇佣兵拿盾斧冲了出来。
“为了奥丁!”诺斯人发出战吼,挥舞大斧迎了上去。
“为了赫拉德茨!”城市士兵咆哮,端着长矛将敌人顶开。
“我要把你们的头盖骨当碗使!”金发盾女冲锋,伴随着她的战吼,一颗硕大头颅飞了出去……
刀光剑影、血骨横飞……
……
突袭来得快去得也快,波兰雇佣兵们留下二三十具尸体后仓皇逃窜。
“伤亡。”
“两个倒霉蛋被流矢射中脖子,十个城市征召兵受伤,一匹运输马受惊踢伤了几个民夫。”
“要追击吗?”诺伦挽了个剑花,擦干剑上血污,入鞘。
“不用。”斯维恩回答。
敌人兴许是诈退,分兵追击不明智。
他的行军布置也不畏惧小规模的突袭。
斯维恩将部队的辎重都安置在靠河的一侧,战士们在靠树林的一侧。这种行军布置能防止辎重受袭,也能让战士们快速接战。
虽然现在是冬季,河面冰封,对岸的敌人能跨越冰面袭击辎重。但是,冰面太滑,骑行不可能,步行过来也需要时间,足够战士们从外侧转到内侧进行防御了。
“继续行军。”斯维恩下达命令。现在首要还是先前往奥帕瓦城外安营扎寨。
“得令”诺伦翻身上马,她扮演的是传令官的角色。
传令之前她又朝老爹挤了挤眼:“那战利品……”
“别问我。”斯维恩默许。
“了然。”少女开心一笑。
“ya!”她打马而去,一边向队伍后方一边高喊:“继续前进!”
鞭子抽打挽马,马儿打了个响鼻,笨重的轮毂“咕噜噜”转动。战士们紧了紧冬衣,望了一眼雾蒙蒙的天空,然后低下头继续前进。
……
接下来,赫拉德茨的军队没有再遭遇任何袭击,前方的斥候也并未发现任何敌人的踪迹。
赫拉德茨的部队就这么平平安安抵达了奥帕瓦城外。
安营驻扎。
……
……
……
“他们终于来了。”身高六尺三寸的雇佣兵站在木制城墙上远远眺望,毛绒绒的大手扶着木制城垛,另一手攥着长杆铁锤。
远处升起炊烟,一顶顶帐篷搭建起来。
雇佣兵眯了眯眼,他正在从炊烟的数量判断敌军人数。
“马里安队长,敌人数量明明少于我方,为什么不趁他们正在扎营先打他们一轮?”提问的是一个五尺八寸的瘦脸汉子,他的体格在中世纪已经算得上优秀,与营养均衡的普通骑士大差不差。但是他站在壮如棕熊的马里安身边衬托的宛如一个瘦皮猴。
“不好对付啊……”马里安喃喃:“人数和我们相差无几。”
他问瘦脸汉子:“安排去半路袭击的活下来几个?”
“五十号兄弟,回来了一半,人人带伤,有几个人重伤昏迷。”瘦脸汉子如实汇报。
“敌军人数探查清楚了吗?”马里安又问。
“人数?”瘦脸汉子不解,脸上全是疑惑。敌人不是已经到了城外驻扎吗,马里安队长自己不就能看到吗,为什么还问他?
“队长你也知道,队伍里面没几个识数的,识数的都负责管理军队后勤。森杰伊团长下过命令,不允许这些人上前线。”
马里安严肃脸,不怒自威:“斥候呢?突袭队伍里面没有安排斥候吗?我记得斥候好像必须由会识数的战士担任吧?”
瘦脸汉子悻悻笑:“会识数,但不多。他们也只会十二以内的数学,多了只会说‘有几十个’、‘有几百个敌人’。”
马里安无语,半晌后他吐槽:“我想你们平时赌博一定是一件糊涂事,连数都数不清楚。”
瘦脸汉子小心翼翼瞥了他一眼:“队长,赌博的银币的数额我们一般都是让管后勤的人计算的……”
马里安绷紧下巴,嘴歪着,鼻子一抽一抽,声音从牙缝里蹦出:“我、还、不、知、道?”
队长生气了。瘦脸汉子下意识后退,他找了个理由转身就逃:“队长我去监督他们训练!”
刚跑出去没两步,瘦脸汉子就感觉脚下悬空,下一秒回到了马里安面前。
“哈哈,真巧啊?”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笑,嘴里已经不知道说啥。
“巧你耶稣的屁.眼子”马里安给他脑门儿上来了一巴掌,然后对他吩咐道:“告诉兄弟们,计划有变,夜袭取消。”
“啊?”
“啊什么啊,快去!”马里安又给了他一巴掌。
瘦脸汉子呲牙,揉揉红肿的脑门儿,一边嘀咕一边走下木制城墙,朝城中央的石质城堡走去:“说话就说话,动嘛手……”
瘦脸走后,马里安继续观察远方的营寨。
他意识到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将会是一场硬仗,从脖子下的胸口掏出了一个镶银首饰,图案像一个箭头组成的球状闪电,又像一片晶莹的雪花。
他祈祷:“掌握雷霆与正义的佩伦神啊,战争的化身,你的神力无穷,人们欢颂你的事迹……请将胜利带来给我们,然后让敌人在雷霆之中毁灭……”
波兰上层贵族的皈依不代表民众彻彻底底成为了基督徒。
马里安效命的卢布林佣兵团位于波兰东部边境,基督传教效果并不是那么好,假意改信的异教徒不说完全没有,那也是一抓一大把。
马里安祈祷的同时,诺斯人们也在向雷神托尔祈祷。
今天星期三,正是一周中托尔的日子。
因为改信基督的缘故,诺斯人的祈祷是隐晦且个人的行为,光明正大的集会性质的祈祷不可能,那相当于是啪啪打上帝的脸。
并且北佬向来有血祭的恶俗,从这种角度来看,貌似改信还是件好事?
祈祷结束,诺斯人开会(北佬一般会选在星期三开会,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我们会赢吗?”一个第一次上战场的14岁诺斯青年问道。
“你应该问‘我们赢下这一场战斗需要多久’?”他的老父亲纠正他。
“那……我们赢下这一场战斗需要多久?”
他的老父亲转头问向斯维恩:“雅儿!我们赢下这一场战斗需要多久!”
斯维恩眉头皱成“川”字:“说了多少年了,别叫我雅儿,在这里(基督徒土地)要称职务。”
诺斯汉子嘿嘿笑:“这不是喊习惯了嘛……”
“稳点,十天之内吧”斯维恩接过酒杯,刚准备下嘴。却又双目一凝,瞪了递来酒杯的诺斯人一眼:“从哪里搞来的牛角杯,换成普通的圆桶酒杯!”
“这么久啊,能不能快点儿啊?”诺斯汉子们哀嚎一片,他们真的对这种小打小闹不感兴趣,要不是吃西提的喝西提的家里的婆娘都是西提安排的,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参加没趣的战争。
“你们多年没打过大规模战斗了,别掉以轻心!”斯维恩呵斥。
“啊对对对……”
“雅儿说的对啊!”
“几百人的大、规、模、战、争、呢~”
诺斯汉子们敷衍且讥讽的怪叫道。
斯维恩见状摇摇头,他无语了。
……
……
……
几万米高的天穹上,北欧-诺斯多神教和斯拉夫原始信仰的两大雷神正在对峙,阿萨神族·最能打·坐骑山羊·大锤·托尔凝视向对面一个手持盾斧的神祇,那个神祇浑身蹿腾蓝色闪电,正是斯拉夫人的佩伦神。
无需多言,祂们都是为了战争的胜利而来。
“轰!”火花带闪电,一片云层被两神的伟力撞散,巨大的风暴形成,雷光填满了风暴中心的巨大空洞。
……
“打雷了?”军营中一个赫拉德茨征召兵仰头望天,他抬手遮在额头眯了眯眼,但只能瞧见雾蒙蒙的天空。
“嘿~嘿~吃饭了!”另一个征召兵用胳膊杵了杵:“别看了,吃饭了!”
“好像打雷了。”
“哦,那是我肚子饿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