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进攻吗?”
“城墙上有敌人的哨兵。”
“所以呢?”
“回去吧,正午再做安排。”斯维恩披着熊氅,望向城墙上方,一道道火光将城墙点亮。
她简单“哦”了一声。
她也不想多呆。寒风让斗篷“咕咚咕咚”狂抖,前胸、后臀冷的发慌,也不晓得胸脯、屁股上的脂肪有个鸟用。或许是这些地方属于敏感部位,所以更容易受冷热刺激?
“那我去吃早餐了,清早起来饿得慌。”
肚子“咕隆隆”叫唤,原来是饥饿让身子发冷。
“吃早餐吃早餐……”诺伦一边嘀咕一边缩着膀子朝辎重车走去,在辎重的周围厨娘们已经开始熬煮燕麦粥。
斯维恩仍在原地不动,半举着盾牌,继续在冷风中眺望。
……
……
……
“那边是不是有人?”城墙上一个小个子巡哨士兵从城垛间的缺口探出半边身子。
“敌人进攻了?!”和他一起巡哨的弓手立即来了精神,摁住他的肩膀朝远处俯望。
“唔——”弓手眯眼,耸起下巴:“就一个人,真是大惊小怪。”
弓手打了个呵欠,直接给小个子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别墨迹了,该换班了。”
“但是那里……”
“啧,真麻烦。”弓手扭头撇嘴,下一刹目光一凝,瞬间取下背上的弓,抽箭射击!
箭矢“嗖”飞了出去,消失在昏沉的空气中。
这一箭十分的随意,但似乎也达到了弓手想要的效果——
那个敌人离开了。
“行了吗?”弓手瞪大一只眼,拔出插在墙缝的火把:“该回去睡觉了,一晚上没睡觉你也不感到困得慌?”
小个子犹豫,回头望了一眼,但敌人此时已经消失不见。
“换班了换班了,磨磨唧唧干嘛呢!”两个雇佣兵骂骂咧咧走来,一个人还啃着根大鸡腿。
“你们终于来了,如果再来晚一点我都恨不得把皮靴塞进你们的ass里。”弓手啐了一口脓痰。
吃鸡腿的雇佣兵耸肩摊手:“你们自己不回来换班,怪我咯?”
“哼!”弓手不置可否的冷哼一声,他撞开佣兵肩膀,小声:“偷奸耍滑的家伙。”
“你说什么!!”
吃鸡腿的雇佣兵额头上虬“#”字,他刚想发作被身旁的佣兵按了下来。
“巡哨要紧,以后有的是机会整他。”
“奶奶的,今天就放过你小子,下次见面绝对让你尝尝科里恩大爷的铁拳!”他对着弓手的背影扬拳叫唤,弓手一直向前走仿佛没听到雇佣兵的嘲讽。
“还有你小子,是想留下来挨揍吗!”雇佣兵吐出嘴里的鸡骨头,拎起小个子使他双脚浮空。
小个子拼命摇头。
雇佣兵凸起的拳骨慢悠悠戳了戳小个子的脸,他又将手上的油揩在小个子衣服上:“滚蛋吧!”
小个子跌坐,在雇佣兵的大笑声中快步跟上了弓手的步伐。
……
……
……
“嘟~嘟——”战斗的号角吹响,一个诺斯青年鼓着腮帮子,双手捧着一个大号角。
“我吹的怎么样?”青年问诺斯壮汉。
“有你老子我当年一半的风采!”壮汉哈哈大笑,脸大的巴掌使劲儿拍打儿子的后背。
……
“记住了吗,第二声号角响起就必须撤退”克提尔站在一排斯拉夫士兵身前,一个个拍打他们的肩膀以示激励:“先让身后的人撤退,别溃逃,否则等着你们的就是绞刑。”
“是!”士兵们挺胸大吼,看样子克提尔平日里将他们训练的不错。
“拿稳手中的盾牌,保护好身边的同伴。”
克提尔给出了一句忠言。
……
“诺伦,适可而止。”斯维恩举着一根战旗,掌旗官应该是由其他人来做,但是那个诺斯人在多年前他们路过亚平宁半岛的时候投入了吉斯卡尔的诺曼人麾下,所以掌旗官由他亲自担任。
“哦。”她随口应付一声。
“号角声响起必须回来!”斯维恩用严肃的口吻呵斥。
“唉呀,真麻烦。”诺伦还打算尝试一下无双割草,凭她的实力杀穿敌军不成问题。
(PS:典型的飘了。)
“咦,托尔克去哪儿了?”诺伦四处张望,托尔克的身高在人群中很容易找到。
托尔克和十几个弓箭手站在一起。他也看到了诺伦并朝她挥了挥手。
诺伦挥手以示回应,转头又问斯维恩:“哪里来的弓箭手?”
“骑士们的采邑和赫拉德茨森林里的猎户”斯维恩回答:“托尔克的职责是指挥弓箭手。”
“嗯,他确实更擅长弓箭,近战肉搏差上一筹。”诺伦戴上圆锥形链甲覆面盔,左手盾、右手矛:“那我去了。”
“诺伦!”
斯维恩又突然叫住她。
“什么?”
老男人嗫嚅几句,像什么“保护好自己”、“别受伤了”之类的软弱言语在他脑子里徘徊一阵始终没说出口。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听从号令。”
盾女轻轻皱眉:“放心吧!”
……
“嘟~嘟——”诺斯青年鼓起腮帮子,脸涨得通红,激昂的号角声宛如波浪散开。
诺伦摇了摇脖子发出“咔咔”响声,战矛抬起向前一指:“冲锋!!!”
“(诺斯语)Waaaaaagh!!!!!!为了奥丁!!!!!!”喊杀震天,诺伦率领诺斯人们冲向城墙,闯入了敌军弓箭手的射程范围。
赫拉德茨征召兵、斯拉夫重甲士兵紧随诺斯战士,他们扛起几架云梯在盾牌的保护下冲向城墙……
……
“贴紧城墙,小心石头!”诺伦举盾推开一块几乎砸到一个金发青年的大石头,她的盾牌质量精良,但盾牌中央的半圆铁罩还是被砸入了一英寸的凹陷。
“云梯来了,快上!”
赫拉德茨征召兵顶着敌人的箭雨将云梯架好固定,一根根羽箭“笃笃笃”扎破盾牌露出黑色的铁箭头。
幸亏敌人没有弩,因为木材坚硬程度不同,很多盾牌根本防御不住这种高磅数的远程武器。
“杂碎!献出你的头盖骨!”
诺伦攀上城墙,挥盾格开敌人的武器,战矛往前一递便将敌人穿喉扎死。
顺势向前一跃,跳入几个人包围之中。
腰间宝剑出鞘,横纵白光交错闪烁,几名敌人身体瞬间僵硬。片刻之后他们的身体裂出巨大豁口血液狂飙宛如喷泉……
血液的大量喷涌让周围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红色小雨,不管是敌人还是友军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愣着干什么,上啊!”
金发青年的父亲一声暴喝,双手斧举过头顶当即劈死了一个想逃跑的弓箭手。
“哦、哦。”青年回神,抬盾护头,一道冲击沿盾牌从手臂蔓延过来,铁剑遵从千百遍训练的肌肉本能往前一递,血肉的阻挠感传递过来,入肉的质感让剑柄上附着了一股电流。
他的掌心微麻手臂颤抖……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