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提之前与安娜有过约定,约定会帮助重建俄斯特拉发。
食物、耕畜、人。
初雪刚刚融化,一车车的用麻袋装着的麦子、豆子和箩筐装着的新鲜芜菁、苹果。
耕畜主要为健壮的耕马。
以及配套的犁、耙。
其中,重型轮犁只有一具,毕竟重型轮犁这玩意儿可是稀罕货,也有可能是西提不舍得把重型轮犁全借给斯维恩。
“大人,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请宽恕我们的罪。”
俄斯特拉发废墟处,忙碌的人来来往往,几个面黄肌瘦的男人跪在一个金发女子的皮靴前。
“我不明白,你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诺伦装作不懂,眼神平静的俯视着地上趴着的几个乞丐一般的人。
“大、大人,我们千不该、万不该!在、在!在强盗袭击村子的时候跑掉,我们是懦夫、我们有罪,还请您大发慈悲宽恕我们!”面容最老的那个男人哀声恳求。
他的大声哀求吸引来了其他平民的注意。
金发女子用目光往周围冷冷一扫,稍有驻足的平民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继续忙活去了。
“为什么就你们几个人?”诺伦抱着胳膊,语气冷冷淡淡。
“我、我不知道,强盗袭击的突然,很多人没带火把,可能在树林里迷路了然后饿死了冻死了或者被野狼野狗咬死了,很多人我也不认识,或许活下来的人逃到了赫拉德茨,然后就不想离开了。”
老人说话很急促。
“那你、你们又为什么回到这里呢?赫拉德茨比我的小村子要好很多吧?”
这个三四十岁的老家伙往前爬动,想要亲吻诺伦的靴子。
(PS:关于中世纪年龄,有单独一章讲解,三四十岁在中世纪就已经算得上老人了,六七十岁就是长寿者。)
面对老家伙的亲吻,诺伦一阵恶寒,即使是亲吻她的皮靴。
她后退一步躲开亲吻。
“我宽恕你们了。”诺伦忍着心底的恶心,对着老家伙摆了摆手,像是赶苍蝇。
“哈达,过来!”诺伦招招手,一个穿着粗亚麻衣裤的奴隶走了过来。
“大小姐。”哈达微微行礼。
“带这几个人去干活,以后就归你管了”诺伦又想想:“他们是农奴,记着,不是自由农。”
“我记下了,大小姐。”哈达点头。
“农奴……”几个男人脸上发白,他们原先在奥帕瓦可是有土地的自由农,之前来俄斯特拉发的时候也是以自由农的身份,没想到第二次来到这里却沦落为了农奴。
“下次不要下跪,我讨厌那样”诺伦走出两步,转头又说:“如果再想用你那脏嘴亲吻我的皮靴,我会让村子里所有人将臭脚丫子塞进你的嘴里,让你仔仔细细舔个够。”
诺伦离开了。
几个男人从地上爬起,眼里流露出一丝懊恼。
他们彼此看向对方:“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她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啪!”一记鞭子抽在老人脚边,掀起泥土草屑。
哈达阴沉脸:“不要让我第二次听见你们议论大小姐,我手中的鞭子会吃掉你们身上的肉!”
几个男人吓得一激灵,立马站直了。
大喊:“是的!”
哈达脸色稍缓:“放心,只要你们肯下苦力,每个人都能吃饱肚子,优异者还会有成为自由民的机会。”
男人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跟我走吧,给你们安排活计。”
几个男人跟上哈达……
……
……
……
俄斯特拉发·铁匠小屋·一楼厅堂
诺伦意想不到的是,与赫拉德茨物资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个熟人。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向您献上我最诚挚的敬意,尊敬的盾女。”一个侏儒身材的男人,笨拙的朝着诺伦行礼。
“你是……”诺伦食指对着小侏儒点动,她想起来了:“你是在奥斯布鲁克夜袭我的那个小侏儒!”
“夜袭!”正在壁炉前煮粥的弗雷竖起了耳朵,他貌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哈、哈、哈!您真幽默,当时我不是被切尔尼爵士抓住了吗?还扔进了地牢拷问。”小侏儒干笑几声,表情僵硬。
“是哦,不过再次遇见你的时候,又是你夜袭我的车队”金发女子笑吟吟:“之前我心情好放过了你,现在你不是送上门儿了吗?”
“嗯?”诺伦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用略带玩弄的眼神看着小侏儒,看着他额头淌下一滴滴冷汗。
“但、但、但我没有冒犯到您……”小侏儒结结巴巴,手舞足蹈。
“呵呵,放心,我不会拿你怎么样。”诺伦说。
“呼——”小侏儒刚松下一口气,但金发女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冷汗直冒。
“最多按照法律,把你绞刑勒死。”
“大人!”小侏儒心态有些崩溃:“我是奉伊戈市长之命,前来邀请您参加宴会!”
“?”诺伦有些没听懂。
她默默注视小侏儒好一阵子,然后开口:“你是说……伊戈——市长?”
“对!”小侏儒用力点头,致以肯定。
“扑哧~”女子笑了,春花烂漫。
她拂掉眼角的笑泪:“伊戈成了市长,克罗梅日什的市长?哈哈!有趣!好笑!”
下一刻,女人的如翻书,一瞬间冷下来。
“你在欺骗我。”
一股威势从盾女身上掀起,重重地压在小侏儒的肩膀上,他从椅子上跌落,摔在地上。
小侏儒看着修长的盾女站起,径直朝自己走来。
一步、两步。
小侏儒害怕的朝后蹬动双腿。
盾女右手按上了腰间宝剑,一抹寒光从剑鞘的缝隙漏出。
就在小侏儒以为自己即将命丧黄泉的时候,只听一声慵懒——
“姐,你别吓唬人家了。”
小侏儒肩膀上的重压陡然一散,那股庞大的威势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过。
“哼~”诺伦轻轻一笑:“真不经吓。”
她坐回木椅,翘起二郎腿,拿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好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来意了。”
小侏儒喘了两口粗气,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
‘几个月不见,这个女人变得更加的可怕了。’小侏儒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