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维恩在波西米亚公爵的戒指上亲吻了一下，以表示自己的效忠。
“这是北欧人的吻手礼吗？”波西米亚公爵心中暗想，表情保持着威严肃穆。
“很好。”波西米亚公爵脸上露出满意之色，这种礼节更有贵族风范，以后所有再向他宣誓效忠的人必须用吻手表示忠心。
波西米亚公爵俯览众人，大厅内的所有贵族表情各异，有的瞳孔震颤、有的一副理所当然，他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好弟弟——亚罗米尔此时的神情。
一脸吓呆的样。
很好。
弗拉季斯拉夫二世心里非常舒畅，碍于教宗，他一直任免亚罗米尔为布拉格大主教，并且大把的金银捐赠给教会，他心里早已怨气十足。如果亚罗米尔能力出众，他也就捏鼻子认了，可自己这个弟弟能力偏偏还不怎么样，要不然他掌管了奥帕瓦事务一年不到又怎会爆发民粹暴乱？
看着亚罗米尔吃瘪的模样，弗拉季斯拉夫可别提有多痛快了。
“可有异议？”波西米亚公爵威严的嗓音在大厅内回荡，一遍又一遍冲击着心智弱小者的大脑。
众贵族低下头，无人敢直视公爵的眼睛。
所有人都屈服于公爵的威望以及强权。
“宴会继续吧！”弗拉季斯拉夫从仆人捧着的托盘上端起一杯香料甜酒，然后又对斯维恩说道：“斯维恩卿，宴会结束之后来找我。”
公爵离开了大厅。
就在公爵离开大厅的一刹那，仿佛踩住的地雷终于被松开，只听“嘭~”的一声爆炸，尘土飞扬，大厅几乎要被各种声音冲垮。
“伯爵！怎么会是伯爵！”
“波西米亚第二位普热米斯尔家族以外的伯爵！”
有人惊呼，也有人质疑：
“公爵大人为什么突然这么慷慨，除了扎泰茨伯爵领，这是第一次将一个郡大小的土地册封给普热米斯尔家族以外的人。”
很快有人明白了：
“与梅森的战争迫在眉睫，大片的富饶肥沃土地等着我们去征服，届时说不定——”
“说不定还会册封新的伯爵！！”一个男爵压低声音，但难掩语气之中的兴奋。
“对，公爵直辖了太多的土地，如果占领了梅森、劳齐茨，他还需要忠诚的封臣去管理，我已经……”说话的骑士激动的颤抖：“已经迫不及待要奔赴战场了……”
……
大厅阳台处，两个身着华服的贵族依靠着石质围栏，举杯邀请新晋奥帕瓦伯爵。
贵族服饰紧身，显得胸膛宽阔，身体健壮。
这两个贵族分别是奥帕瓦的前前任领主，康拉德，和他的兄弟“美男子”奥塔。
“许久未见了，斯维恩。”康拉德微笑，宛如笑面虎。
“奥帕瓦伯爵……公爵大人从未与我们商量过”英俊的男人一口饮尽银杯里的蜂蜜酒，随手将酒杯扔出阳台：“这酒不好喝，又酸又苦。”
“向您致敬，康拉德大人”斯维恩先是向康拉德问好，之后才问好“美男子”奥塔：“也向您致敬，英俊的奥塔伯爵。”
“你有什么头绪么，册封一事。”康拉德语气平淡，但心里远没有他表现的这般平静。
“我也深感意外，两位大人”斯维恩保持谦卑：“但作为臣子，还是不能、也不能够揣测主君的想法，不是么？”
斯维恩从“美男子”奥塔对波西米亚公爵的称谓当中捕捉到了一点残影——
‘普热米斯尔家族内部远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团结。’斯维恩心想。
还不容两位伯爵继续与斯维恩畅谈，布拉格宫廷主楼外的庭院出现了骚乱。
庭院，以及通向东城门的道路上聚集了一大批人。
“我的天呐，有人竟然驯服了战马‘杨达’，它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一声从大厅门口传来的惊呼。
“战马‘杨达’？”斯维恩疑惑，不就是驯服了一匹战马？
康拉德对此事熟悉，他向斯维恩和“美男子”奥塔解释道：“战马‘杨达’是公爵大人购于弗里斯兰的一匹纯黑马，那里的战马温顺、高大、优雅，是品质最优秀的战马，‘杨达’更是其中的翘楚。”
康拉德向上伸了伸手臂比划高度：“‘杨达’的肩隆能达到我的眉骨处，如果身材不够高大，站在它的面前会被它的气势所镇慑，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它踩在马蹄之下。”
“可惜呀……”康拉德笑笑摇头：“‘杨达’的脾气太火爆了，这匹公马远比不上普通弗里斯兰马温顺，但或许正是因为它的性格，才使得它喜好奔走，生长的更加高大强壮。”
“看看去吧，你的话有些多了。”美男子淡淡瞅了康拉德一眼，跟随人群直接向外走去。
康拉德：“请吧，奥帕瓦伯爵。”
斯维恩：“您可以向往常一样称呼我斯维恩，伯爵大人。”
斯维恩态度的谦卑在三言两语中冲散了康拉德心中的不爽，要知道奥帕瓦伯爵最开始是他的头衔，转交给了亚罗米尔，最后又莫名其妙来到了斯维恩的手里。
‘他应该感谢我才对。’康拉德对斯维恩抱有这种想法。
‘他恐怕认为我该感谢他。’斯维恩也察觉到了康拉德的态度。
……
……
……
斯维恩走出宫廷，圣维特主教座堂仅在他的视野中停留了两三秒，他的目光紧接着便被一袭金灿灿的光彩霸占了。
“嗨，老爹！”只见诺伦骑在黑得发亮的战马背上，她的身前抱着一个淡黄头发的小女孩儿。
黑马又蹦又跳，一边跳起一边向后用力蹬腿，一个锁子甲骑士不小心被黑马踢中。
锁子甲骑士滚出去十几英尺远，嘴角渗血。
“嚯哈哈——”金发盾女大笑不止：“这匹马真得劲儿！”
诺伦此时宛如一个斗牛士，只不过身下不是长着利角的黑野牛，而是一只狂躁的公马。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马背上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斯维恩正疑惑，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只不过这道嗓音此时略显阴沉。
波西米亚公爵！
斯维恩心跳快了一拍，但下一刻又平复了：“那位小姐是……”
他隐隐有了猜测。
“我的女儿”公爵脸色阴沉：“我和阿德莱德生下的长女。”
“请问……”
“阿德莱德是我的第二任妻子。”
公爵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一直视朱迪思为掌上明珠，我非常宠爱她，非常。”
斯维恩闻言，望向在宽广庭院内撒欢的黑马“杨达”，以及马背上嘻嘻哈哈的金发盾女。
还有小脸煞得惨白的朱迪思公主。
‘奥丁啊……’斯维恩眼角抽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