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伦女士,我并非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但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恶劣。”
“他们光天化日!就在那片芜菁田!”
“当着一群人毫无顾忌的野合!我很爱我的妻子,可我更爱惜自己的名声!尤其是那些脏兮兮的农奴看见了我妻子的屁股,看见了那对狗男女的腌臜事!”
“更令我难以忍受的是,竟然连那些农奴都敢议论我了,您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一件乡村木宅内,一位衣着亚麻细织短衬,下身卷着裤腿露出浓密腿毛的精壮男人,一脸忿忿的向金发的女人讨要说法。
而女人扎着“太太马尾”式的发型搭在肩膀上。
她爱不释手的抚弄着自己的柔顺金发:“爵士,我没太懂您的意思,我只是来这里招兵,看看有哪个小伙子愿意跟我吃军粮、拿军饷,至于您的妻子……”
“我想我从未见过她。”诺伦逗弄着金发,绕着食指缠成一圈一圈,翘着二郎腿,半边身子倚在桌子上。
“可那个混蛋说认识您,声称是您的追随者。”乡村骑士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要不是诺伦是个能扛着树干砸城门的猛人,再加上他前不久刚刚向斯维恩宣誓效忠,他早就拔剑杀了那个混蛋了!
“把那个该死的混蛋给我带过来!!”乡村骑士朝屋子外咆哮一声。
很快,一个卫兵押着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过来了。
男人咧嘴一笑对着乡村骑士露出一口缺了门牙的嘴,贱贱戏谑道:“我说了,你迟早要放了我。”
男人,也就是胡戈,他又对诺伦笑道:“诺伦爵士,我就知道您会来救我。”
啥子情况?
诺伦眨了眨眼,她扭头看向身旁的托尔克,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她想起来了,胡戈没有留在布拉格,而是跟着他们一起来了奥帕瓦,说什么要跟着斯维恩混更好的日子。
一个月没见,她早就忘了这个人,没想到今天刚见面又给她找了一个麻烦。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诺伦心道,她撇开脸,懒得看胡戈那张笑嘻嘻的贱脸。
“我不认识他。”诺伦淡淡地说。
胡戈急了:“你、你怎么能这样……啊!”
胡戈还未多说两句,便被乡村骑士一击重拳打在腹部,他感觉自己的苦胆子水都要被打出来了。
乡村骑士笑得很狰狞,他把拳头捏的“喀喀”响:“好啊,你个杂碎竟然敢骗我,我会把你剁碎了丢到猪圈里面去。”
“你你你……”胡戈深感不妙,他惊恐道:“我也是一个贵族,一个骑士!”
“对!没有领地、没有士兵、只有一人一剑的流浪骑士……只有你这种被赶出家门的落单狗才会来勾引有夫之妇!”乡村骑士阴惨惨的狞笑,无情地嘲讽。
“你的骑士尊严、骑士荣誉呢!我要求公平的决斗!”胡戈垂死挣扎。
乡村骑士回望了一眼诺伦,观察伯爵之女的态度。
诺伦抿唇轻轻一笑,美的夺目耀人,皎若太阳升朝霞。
乡村骑士被那笑容迷得一醉,妻子的背叛远远的抛在了脑后,小头开始指挥大头。
他变成了一只发情公马,昂扬斗志,比起容貌普通的妻子,眼前的伯爵之女似乎更值得他追求!
于是,乡村骑士接受了决斗:“我接受你的挑战!”
他想要在诺伦面前展现自己的勇武,以非凡的武力博得美人芳心。
“给他松绑”乡村骑士下令卫兵给胡戈松绑,然后他恭敬的邀请伯爵之女:“女士,在今天您会见识到一位骑士时如何战胜另外一个骑士。”
诺伦放下二郎腿,站起身,礼节性的微笑:“我很期待。”
乡村骑士看着盾女的削肩细腰、紧闭且笔直的长腿,心中欲念膨胀,一脸激动的拍胸脯说道:“我会将他狠狠的打趴在地上,让他舔着我的靴子忏悔过错!”
……
……
……
乡村骑士输了。
但胡戈也不算赢,因为他正在被诺伦教训。
“认错吗?你这个与贵妇通女干的杂碎。”诺伦一个后旋踢将胡戈踩在脚下,用鞋尖碾了碾他的脸。
“爵、爵士,我、我错了,请原谅我!”胡戈口齿不清,他拼命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踩的死死的。
“请、请您饶恕他,尊贵的伯爵之女,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一个脸上长着雀斑,青春富有活力宛如邻家小妹的少女小跑到两人身边,少女语气诚恳的乞求。
‘被基督与世俗双重压迫的女人啊……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情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抵抗力……’诺伦内心感叹,胡戈这个小比崽子在泡妹子这方面确实天赋异禀。
“你不去看看你的丈夫?”诺伦眼神中带着不解。
她指向不远处,那个乡村骑士瘫在地上哀嚎,托尔克正在给乡村骑士进行简单的包扎。
“我……”少女羞愧的低下头。
爱情、世俗、宗教戒律,三者在少女心里激起轩然大波,犹豫与痛苦似乎要将少女的小心肝撕粉碎。
少女的痛苦全被诺伦看在眼里。
‘一个失足少女,该如何将她的所谓爱情揉得粉碎,好还给那个骑士一个言听计从的好妻子呢?’诺伦暗暗琢磨。
有了!
下一刻,她拎起了胡戈,与少女拉开了一点儿距离然后小声说道:“用最最丑陋的嘴脸,最最恶毒的话语,让这个蠢女人对你痛恨,痛彻心扉的那种!”
“这……”胡戈犹豫。
“呵~”诺伦笑了,不知这畜生犹豫什么:“不然我就嘎了你那根牛的大子,剁碎了喂狗。”
“嘶——”胡戈一脸肉痛,好似一股短肢的幻痛冲了上来。
他怯懦如一只鹌鹑:“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诺伦翻了一个无语至极的白眼儿,这搞得她好像才是坏人一样。
要不是为了避免类似——“啊,伯爵之女纵容手下与封臣的妻子通女干,我们快快举兵反叛”的情况出现,她才懒得管呢!
胡戈揉了揉脸,他刚才挨了诺伦的后旋踢,牙齿又掉了几颗。
他对失足少女露出一个丑恶的大笑,一嘴的恐怖黑洞洞,牙齿间话音漏出的声音宛如厉鬼在索魂:
“我……”
胡戈还没开始,就听失足少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呀——!”失足少女双手捧着小脸,整个人扭曲成了梵高的呐喊小人,似乎一道魂魄还从她的头顶被挤了出来。
她晕了。
丑晕的。
“我……还没开始说啊……”胡戈两眼怔怔。
他明明英俊非凡,为何这个露水情人还一下子晕倒了,她之前不都是“恨塞蛋”、眼冒粉色爱心吗?
胡戈扭头看向诺伦,似乎想要从诺伦的口中听到一个确切答案。
“哕——真恶心!”金发美人拉长了嘴角,一脸嫌恶,绿色的眼眸仿佛在说“恶心的蠕虫杂碎就该在酒馆的地下室内和粪臭的屁民待在一起腐臭发烂。”
真恶心
恶心
心
…
胡戈心灵遭受了一万吨的暴击。
胡戈——压力+100
一级压力!
蛰居!
他整个人一下子失魂落魄,就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
他嘴里面喃喃:“啊……没错……从离开家族庄园的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滚去酒馆的地下室和肮脏屁民一起发臭到死……成为一坨腐臭的烂肉……然后被苍蝇爬满、被蠕虫钻洞。”
胡戈就双眼无神的碎碎念。
诺伦没功夫管这个与人通奸的家伙,走上前扶起失足少女,微微用力掐了掐失足少女的人中,用痛感将她唤醒。
“我、我、我、呜哇——”失足少女苏醒后再次看向胡戈的面容,似乎不敢置信英俊的情人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一时间难以接受,竟然大声恸哭。
托尔克此时走过来,他俯下身子在诺伦耳边小声道:“血止住了,还差一点就伤到了腋下,脑袋的钝击……不清楚能不能醒过来。”
诺伦之前解剖过一个犹太人,知道人体的腋下有一条动脉。
“那还真是惊险。”诺伦松了一口气,乡村骑士没死就好。
“去看看你的丈夫吧~”诺伦搂着失足少女,给她拍后背顺气,免得她一直难听的哽咽着,听得诺伦心里烦。
少女去照顾乡村骑士了。
诺伦朝着一旁的卫兵招招手:“你过来。”
“日安,大人。”卫兵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先问个好。
“你敬仰你的主人吗?”诺伦问卫兵:“你爱戴他吗?你看重他的生命胜过你自己吗?”
“这……当然!”卫兵迟疑了一瞬,但一瞬过后,他眼神变得坚定:“如果没有姥爷,我还在酒馆内给那只肥婆当酒保,我感谢姥爷,他给了我新生!”
“那好,看好那位夫人,有不少丈夫死后,妻子带着财产改嫁,如果你不想他惨遭毒手,最好一直陪伴他。”诺伦对卫兵善意的告诫,她从来不高估中世纪的道德底线。
“感谢您的提醒,尊敬的大人。”卫兵眼中露出发自内心的感激。
诺伦说:“这个犯人我就带走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他被抓进了赫拉德茨的地牢。”
“谨遵您的命令。”卫兵说。
托尔克突然提醒诺伦:“别忘了招兵。”
“我当然没忘”她斜了托尔克一眼,然后对卫兵说:“带我去见村庄内的长者或者头人,我需要一批能打仗的小伙子。”
卫兵犹豫了:“可这是姥爷的庄园……”
“这还是斯维恩伯爵的领地,别忘了你的主人是我父亲的封臣!”诺伦呵斥道。
卫兵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我、我这就带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