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节:缺粮

作者:蒙娜卫莎很担心你 更新时间:2024/11/13 20:54:59 字数:2730

“陛下!”

“保护国王陛下!”

士兵的声音像在耳边,又像在天边。

博莱斯瓦夫感受到了浓烈的眩晕,士兵的人脸在四周环绕旋转,人脸不像人脸,像一张张人皮面具,不停地旋转绕晕了他。

两注鼻血流下。

博莱斯瓦夫晕了。

……

城墙上,诺伦俯视着那层层叠叠的盾墙,眯了眯眼,不知道自己的那一矛是否杀了波兰王。

她的直觉告诉她碰到了。

“但愿杀了他。”诺伦盯着波兰王在士兵的保护下慢慢离开,她已经抓住了机会,就看命运的判决是否公正了。

……

……

……

命运的判决从来不公正。

在“耶稣”统治的土地上向来如此,“耶稣”或许是仁慈的,但祂的仁慈不分对象、不分大小,即使慷慨救助的强盗滥杀好人,替祂履行善行的牧羊人只会双手合十,念叨一声——

“阿门。”

随军修士双手合十,虔诚:“阿门。”

王国骑士,没空听地中海僧侣唱祈祷之词,他很焦急:“陛下如何了?”

“国王陛下啊……我很抱歉……”僧侣耷拉眼眸。

“该死!”王国骑士也是一个内心坚定的人,他目睹了“血鹰”大受震撼但也不至于精神崩溃:“库亚维亚公爵一定会来争夺王位,和梅什科王子争夺王位!”

僧侣眯开了眼缝:“?”

“国王陛下身体并无大碍。”

王国骑士差点就崩溃了,被这个僧侣。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王国骑士脸色不悦,如果不是考虑到两位大主教在军营,他肯定拔剑砍了这个僧侣。

“国王陛下昏迷了,我很抱歉没能唤醒他。”僧侣小心翼翼的擦拭掉博莱斯瓦夫的鼻血。

僧侣看向王冠头盔,头盔上有一条凹痕,那是被抽打的凹痕。

僧侣检查过了,博莱斯瓦夫没有碎颅也没有出血,应该只是轻微脑震荡。

嗯,或许更轻微也说不定。

博莱斯瓦夫真得感谢那两个给自己挡枪从而脑洞大开的士兵,还要感谢那两面盾牌。

“谢天谢地。”王国骑士取下脖子上的银十字架项链。

“感谢您,修士,收下它”王国骑士将僧侣的拒绝瞪了回去:“难不成你想吃我一剑吗?”

僧侣只能接过银十字项链。

“如果有人问你,你可以告诉他陛下受了轻伤,正在休息”王国骑士威胁的看着僧侣:“不能说‘陷入昏迷’,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僧侣颔首,十字架大摇大摆的挂在脖子上,然后走出了营帐。

……

“血鹰”不仅逼疯了波兰人,也让部分赫拉德茨民众陷入了癫狂。

很多人在看到“血鹰”之后当场吓尿了裤子,然后一边跑一边高呼“魔鬼、魔鬼!”

诺伦不在乎屁民的看法。

在她看来,若是制作“血鹰”就能吓退波兰人,那自然再好不过。

……

波兰士兵停止了攻打城墙。

大部分波兰人留在军营保护他们的国王,小部分则在他们的领主老爷的带领在洗劫赫拉德茨周边的村庄。

诺伦目睹了硝烟四起,但是她却无能为力。

“哈夫丹,将‘血鹰’抬进塔楼,如果敌人来了再把它抬出来。”

“威兹,和你的哥哥一起坚守在这里,我去城内看看。”

“好嘞~”威兹笑嘻嘻的,他的铁盔的护鼻断了,高挺鼻梁也不见了,只有光秃秃的两个洞洞在脸上应该长着鼻子的位置。

真是无语。

鼻子没了都笑的这么开心。

诺伦看着威兹的永久伤,脸上一点笑不出来。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走下城墙……

城墙下,弗里斯兰马的蹄子下躺着五六个死去的敌人。

诺伦到时,一个小仆役正在给它梳毛。

“走了。”诺伦踩着马镫一个翻身上马。

杨达咬了两口小仆役的头发进行告别,就像是啃食野草。

小仆役被啃掉了几束头发,痛得哇哇叫。

“杨达!”诺伦拍了拍杨达的头,似是警告它不要乱咬人。

“拿着!”她从搜刮的战利品中拿出了一个镀银小人吊坠,扔出!

小仆役怔怔接住,看着手中的镀银小人,他的疼痛竟然神奇消失了!

“上帝与您同在,慷慨的女士。”小仆役有模有样的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驾!”诺伦夹紧马腹,骑马离去……

……

城内,每家每户房门紧闭,偶尔听见祈祷声、妇人的哭泣声和窃窃私语声。

诺伦狠狠瞪了两个小巷外的两个窃窃私语的流氓一眼,流氓吓的一激灵瞬间钻进了阴暗小巷。

许多难民从乡下逃到赫拉德茨躲避兵灾,他们吃着赫拉德茨修道院施舍的麦粥,蜷缩着身子靠着院墙休息。

难民们蓬头垢面,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过这种可怜人诺伦也见的多了,因为中世纪的大部分农民在大多数时候都是这般可怜,他们并不会因为没有战争就日子好过。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正是如此。

……

诺伦在修道院的难民堆里看见了一个面熟的黑袍神父。

在她问好之前,这名黑袍神父就率先开口了。

“上帝与你同在,女士。”西斯长老双手合十,低头鞠躬的问好。

“嗯,你也是。”诺伦点了个头,她没想起来这个神父。

明明是和她商讨修道院收购啤酒价格的长老,才过了一年多她就给忘了。

“唉,修道院的骨库又快塞不下了,许多坟墓刚刚填埋又要挖开,几个人还要挤一间棺椁……修道院的铁锹都挖坏了两个。”西斯长老摇头叹气。

诺伦:“焚烧呢?”

“焚烧什么?”西斯长老紧紧盯着骑着黑骏马的女人。

诺伦闭口不言了,因为她突然想起基督教是禁止焚烧尸体的。

如果公然焚烧尸体,赫拉德茨或许会出现暴乱。

但它现在经不起暴乱。

对于基督教禁止焚烧尸体的教义,她也赞同,因为她上辈子是个汉人,汉人讲究入土为安嘛!

但是!

死人应该给活人让路,大量尸体堆积不仅会污染地下水还可能引发瘟疫,如此看来,入土为安也就没那么必要了。

毕竟死人已经死了,活人还在活着。

……

坐在马背上,诺伦的上半身高度加上马的高度,这让她的视线高过了修道院的围墙。

她看到了一个个穿着白袍的修士学徒,正在拿着铁锹铲起泥土,铁锹下,一具具尸体被掩埋,又有一具具白骨被挖了出来。

忽然,诺伦注意到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在院墙周围游荡,现在波兰人包围了赫拉德茨,城内人心惶惶,自然也就有偷鸡摸狗之人。

“注意修道院的夜晚,修士。”诺伦提醒西斯长老。

西斯长老双手合十:“感谢您的提醒,上帝将会保佑您。”

“上帝也保佑你。”诺伦打了个招呼后就继续骑马向前。

西斯长老看向诺伦离去的背影,低声自语:“她怎么知道最近几个晚上有蟊贼偷窃修道院?”

他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都到这种时候了,没有蟊贼光顾修道院才不正常吧……”

……

城市粮仓

西提市长在几个卫兵的保护下,正在和税吏们清点粮仓的库存。

“市长大人,结果出来了。”一个税吏擦了擦头上的汗。

“多少?”

“1000蒲式耳的存粮。”税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这么少?”西提市长目光陡然一凝,呼吸似乎也粗重了几分。

“不少了”税吏大致在心底盘算了一下:“市民都有自己的存粮,仅凭他们自己就能支撑到今年秋天,我们只需要让那些来自乡下的村民混个水饱,保证他们不闹事就行了。”

相比税吏,西提市长的思考更长远。

“战争结束之后呢,你有没有想过,波兰士兵无情地蹂躏了奥帕瓦的土地和人民,去年冬天的一场冰雹本就损坏了不少小麦,导致小麦歉收,如今波兰人来了,本来应该秋天收获的大麦、燕麦也全部焚烧殆尽。”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冬天应该吃什么,我们明年的种子又从哪里来?”西提愁的头发一撮撮的掉,压力大了就该掉头发了。

“找西里西亚的伯爵和市长购买粮食?就像您之前一样?”税吏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但愿吧……”西提市长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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