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力投石机抵达了战场。
“进攻,投石机准备。”博莱斯瓦夫决定速战速决,早点完事儿早点让农民回去秋收秋播,避免粮食减产造成国内饥荒。
“咕噜咕噜咕噜……”
十辆扭力投石机被士兵们推上了前线排成一排瞄准了城墙上……
“咦?那是什么东东?”哈夫丹往前梗着脖子眯眼望去。
这几天波兰都没有发起进攻,“血鹰”会吞噬灵魂的谣言已经在波兰军队里面传开,西、北两面城墙的云梯已经撤走了,只留下了南面城墙下平放着云梯。
“先射他一箭!”托尔克满弓瞄准,抬弓抛射……
“咻~”
“噗呲。”箭矢在重力的加速下穿透了一个波兰士兵的铁头盔。
“嚯,不错呀,射的真准。”哈夫丹看着一个小人倒下,微微惊呼于托尔克的箭术,隔了那么远竟然能射中人。
“运气而已。”托尔克说,他的鹰眸瞳孔缩小,看见了一个竖起来的大勺子正在一点点的往下压,然后士兵们将拳头大小的石头装满了勺子。
托尔克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放!”波兰士官用力挥动旗子,工匠学徒们拉动投石机的拉杆。
“爬下!!!”托尔克猛地一个虎扑按倒了哈夫丹。
无数的石头飞向空中,天女散花般落下……
“砰砰砰砰砰砰……”
密密麻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其中还夹杂了水花炸开和西瓜爆炸的声音。
明明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但托尔克却感觉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耳边的撞击声平息,托尔克意识到敌人的攻击已经过去了。
“嗬嗬嗬……”一个赫拉德茨民兵吓破了胆子,跪倒在地上,他亲眼目睹了刚才还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战场兄弟,在一个瞬间头颅就瘪了进去,红的白的混合着碎裂的头颅碎骨迸溅了他一脸。
城墙上负责指挥的骑士侥幸没死,骑士声嘶力竭的大吼:“散开都散开,这是敌人的攻城武器!都给我——”
“嘭。”第二次的投石骑士就没那么好运了,骑士脑袋爆开,宛如一朵绽开的红白花朵。
指挥官的死去,赫拉德茨守军的士气降到了冰点。
“逃啊!”一个吓尿了裤子民兵连滚带爬的从城墙的石台阶滚下。
“逃!”
“上帝啊!”
赫拉德茨的征召兵和民兵爆发了连锁反应,尖叫抓挠的脸颊、疯狂哭喊着挤着从城墙阵地上逃离……
城墙上只剩下了诺斯人、西萨麾下的重步兵,这群久经沙场的老兵在人员没有出现大规模折损前是不会溃逃的,他们的士气比普通士兵高的多。
“蹲下来,躲在城垛下面!”托尔克朝城墙上剩下的守军高喊道。
托尔克发现了,这种攻城武器无法有效损坏城墙,虽然人体扛不住,但借助凸起的城垛他们能够躲避投石机的石头。
“躲避。”
“快蹲下!”
所有人全部坐下背靠城垛,城垛没有空位置了就钻进了塔楼和城门楼。
投石机投射的石头碰撞在城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众人刚开始有些恐惧,但在习惯了之后反而觉得是一种令人舒适的白噪音。
“他们不累吗?”一个诺斯人在石头雨中问身边的人。
“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可以把脚缩一缩”另一个诺斯青年耸了耸肩膀,又指了指旁边城垛下的重步兵的肉饼脚掌:“看看他,腿伸的太长,脚压扁了吧?哈哈!”
重步兵哀嚎,拧巴着五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说风凉话的诺斯青年:“去你玛的!”
重步兵说完的下一个瞬间,一个刚好砸在城垛的上平面的石头弹了一下,恰好落到了重步兵头顶,“乓”的钝击,铁盔被砸的凹坑,重步兵轻微脑震荡晕了。
“看来还需要举盾。”诺斯青年摸了摸下巴。
“嗯,举盾。”旁人附和,然后将盾牌平举到了头顶。
……
……
……
“咔咔咔……”工匠学徒转动投石机两侧的插着木杆的绞盘,投石机中央的巨型木勺重新压了下来。
农夫仆役们满身泥点,用马车运来了更大的石头。
“瞄准城门。”博莱斯瓦夫举着一面风筝盾,偷瞄城墙上方,生怕有人扔来一根标枪。
“是,陛下”波兰士官恭敬,下一刻换上了一副恶狠狠的恶鬼面孔,仿佛要吃了操纵投石机的工匠学徒:“没听到国王陛下的命令吗?全部都瞄准城门!”
“快!转动投石机!”学徒们指挥身边的农夫劳力推动投石机。
木轮子在泥土地面上留下了圆弧的车辙痕迹。
“再推一点。”
“不对,往回推一点。”
“听不听得懂话,你们这群臭臭农夫,我说回推一点!一点!不懂什么叫‘一点’吗!”
反复尝试后,学徒们终于调整好了投石机的角度,对准了城墙中央的塔楼下的城门:
“大石头。”
农夫们咬紧牙关,从马车上搬运脑袋大小的石头,手指肚的茧子磨紧了石头表面,腿肚子打颤一步一步吃力的将大石头装弹了。
工匠学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竖起大拇指辅助瞄准,然后猛地一拉拉杆!
“咚。”发射器弹起。
大石头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精准的命中了……
命中了……
命中了处于收拢状态的吊桥。
吊桥底板豁出一个大洞,大洞裂痕扩散,断裂的木板“噗咚咚……”掉入了护城河。
还不等这个工匠学徒尴尬。
只听“咚咚咚……”的响声一连串响起,九个大石头齐齐飞向了城门……
无一例外,吊桥……
全中。
吊桥:我终将承受了所有。
尴尬的气氛在人群中漫延开来,博莱斯瓦夫勾了勾手指,指着已经没有了任何遮挡物的城门下达了命令:
“继续发射。”
突然,就在博莱斯瓦夫下令的一瞬间,他被身边的骑士大力拽了一下,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骑士爆发了吼声“保护陛下”,然后他就被迫撤离了前线。
而在博莱斯瓦夫刚才站的位置,一根标枪深深插入了泥土之中,标枪的枪尾巴还在开心的甩动。
……
城墙上,金发在风中荡漾,前凸后翘的女人叉腰站在城墙上俯视,她语气微微带着可惜:
“又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