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曙光破晓
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鲜血染红的土地。
“嘎” “嘎” “嘎” “嘎”
天空盘旋成群乌鸦,每一位黑色绅士不请自来,都参加了这一场豪华自助餐。
一只乌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它翅膀扑腾,将视野镜头带到了地面……
……
赫拉德茨的城墙破口,也就是城门塔楼倒塌的废墟之上,这里摆满了一具具新鲜的还未彻底凉透的“餐品”。
“餐品”各式各样。
每一位乌鸦都能找到自己合适的口味。
一只黑衣绅士,它优雅的啄开了腐肉的皮肤,撕下一小块鲜红肉条,脖子一甩,昂首吞下。
绅士歪了歪脑袋,打量着“餐厅”摆放的所有菜品。
餐品:脸部完全陷入、头颅被劈开、胸膛被切开、腹部挨了一刀、内脏流出、断头、断腿、断手……
“嘎!”乌鸦兴奋的叫了一声,它发现了一只断手戴着一个银戒指。
鸦科最喜欢亮闪闪!
乌鸦扑腾翅膀,落下,喙夹住戒指。
脱不下来?
这可难不倒聪明鸦鸦。
乌鸦cosplay啄木鸟,啄掉了关节处血肉,指头断了,指头根部的戒指拨弄两下弄掉了。
“嘎嘎!”乌鸦兴奋。
乌鸦张开翅膀,叼着银戒指准备飞走。
下一秒,意外发生。
乌鸦脑后传来一阵劲风,“嘭”黑色羽毛炸开。
“嘿嘿……”
羽毛缓缓飘落,露出一个单手凸缘钉头锤,和一只伤痕累累的大手。
放下锤子。
大手在乌鸦碎肉里面好一阵摸索,找到了被砸断成两段的银戒指。
手指搓了搓银戒指表面糊着的血。
雇佣兵(赫拉德茨):“嘿,不错,又一个收获!”
雇佣兵:“嘿嘿嘿……还是战场上来钱快!”
除了这个没心没肺的雇佣兵。
赫拉德茨其他的士兵,大多数看着尸体发愣。
许多新兵吐得稀里哗啦的,老兵们坐在角落里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
城墙下的某一处——
一个断指老兵:“战争就快要结束了。”
一个年轻小子:“为啥子?”
一个幸运流氓:“蠢货,我们抓住了波兰人的国王!等波西米亚公爵率军赶来,我们就能和波兰人谈判了。”
年轻小子突然倒下了,吓了其他两人一跳!
流氓:“喂,你小子没事吧?!”
老兵:“会不会是内伤?”
年轻小子像是没听到两人的关心。
小子张开双臂,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天空蓝色,白云朵朵,他感觉灵魂松弛了:“天空真蓝啊……战争终于要结束了……”
“你小子!”老兵、流氓骂了一声。
然后,老兵、流氓彼此对视一眼,下一刻,两人毫无征兆的大笑:“哈哈哈……”
两人笑得抽筋,笑得在地上打滚,笑得战场上的众人都看向了他俩,笑得最后老兵、小子、流氓都张开双臂躺在了一起。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感叹:“是呀!终于要结束了……”
……
……
布拉格城堡公爵卧房
“贱人!”波西米亚公爵铆足了力气,一巴掌抽倒了斯文托斯瓦娃。
他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手指颤抖指着妻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那个兄长把你嫁给我就没安好心!”
“你竟然还敢拦截消息!你竟敢!!”
弗拉季斯拉夫说着说着,就激动地掐住了妻子的脖子:“要不是朱迪思,要不是我的女儿朱迪思写信给我,我恐怕还瞒在鼓里!”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弗拉季斯拉夫掐住妻子脖子疯狂摇动。
斯文托斯瓦娃近乎窒息,她翻出白眼,嘴角倒沫子:“我……不……知……道……”
弗拉季斯拉夫猛地松开妻子,后者被甩到床上。
这位波西米亚公爵眼神中的怒火渐渐消退了。
怒火消退之后,公爵眼中只剩下了看死人一般的冷漠。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床上啜泣的妻子:“修道院。”
留下了这一句话后,弗拉季斯拉夫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门“砰”的关上。门外,两个卫兵牢牢看管。门内,斯文托斯瓦娃,啜泣,她不知道在哭什么……对“复兴者”的思念?丈夫对自己的不理解?兄长的背叛?
斯文托斯瓦娃不知道她为何而哭,她只知道眼泪是女人的武器,床是女人的战场。
可是这一次,眼泪失效了,她也即将失去踏上“战场”的资格……
……
……
布拉格城堡宫殿大厅
波西米亚公爵龙行虎步走进大厅,他刚坐到专属公爵的宝座上,他的两位兄弟——
波西米亚公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布尔诺郡、兹诺伊莫郡、伊赫拉瓦郡伯爵康拉德
以及
波西米亚公国第二顺位继承人,奥洛莫乌茨郡、普热罗夫郡伯爵,“美男子”奥塔
此二人,气势汹汹的兴师问罪:
康拉德:“波兰大军已经进入了摩拉维亚行省,整个摩拉维亚行省岌岌可危,为何公爵夫人却拦截了信使?公爵大人,我需要一个解释!我的封臣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波西米亚公爵一脸头痛:“她已经不是公爵夫人了,作为惩罚,她会被送入修道院,同样,我也会剥夺她所生子嗣的所有继承权。”
康拉德皱眉,他显然不是很满意。
美男子:“我已经得知!那卑鄙的无耻的波兰国王!他派遣了他的兄弟,库亚维亚和马佐维亚的赫尔曼公爵,他洗劫了摩拉维亚行省的各个村庄和城堡!”
美男子声音颤抖愤怒:“我的城堡被洗劫一空,要不是我的妻子正好去了匈牙利娘家……”
康拉德怒摔酒杯:“我的妻子已经被俘虏了!!该死的波兰人!该死的……”
波西米亚公爵沉默了。
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死寂在大厅之内蔓延的时候,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厅外的走廊传来。
一个士兵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然后单膝跪下。
士兵:“公爵大人,罗马皇帝、萨克森公爵、科隆大主教(一大串名字)……的使者求见。”
波西米亚公爵:“使者?”
士兵小心翼翼抬头看了一眼公爵:“是的,似乎是为了……化解我们和梅森的争端。”
“咚!”拳头砸在宝座扶手。
波西米亚公爵气得后槽牙摩擦:“他们……他们竟然!”
波西米亚公爵的拳头攥紧“咯咯”作响,他明白,这一定是那该死的梅森公爵向罗马帝国的这些贵族送出了巨大利益。
他们在向自己施压!!!
梅森堡都已经陷落了,明明只差劳齐茨一郡之地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波西米亚公爵宛如一头发怒的雄狮,宝座的扶手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公爵!”突然,康拉德和奥塔一齐喊道。
波西米亚公爵仿佛被泼了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公爵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用指尖轻轻敲击扶手,然后说:“去吧,告诉那些使者,我会见他们一面……”
士兵:“是。”
士兵刚要离开,背后又传来公爵的声音。
士兵回头。
只见公爵站起,一步步走下宝座前的阶梯:“不过,在见他们之前,我要先解决和波兰之间的战事。”
“看住那些使者,直到等我回来。”
弗拉季斯拉夫在骑士的服侍下披上毛皮斗篷,然后一甩衣袖,对在场的所有贵族、骑士:“走!去摩拉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