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本该象征着希望,此刻却只让石川秋叶感到刺骨的冰冷。他几乎是睁着眼睛熬过了后半夜,身体残留的昏沉无力感与春菜留下的栀子花香气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紧紧包裹着他。手腕上那片淤青,在晨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刺目,像一块无法洗刷的耻辱烙印。
他拖着灌铅般的双腿下楼,每一步都踩在虚浮的恐惧之上。餐厅里,冬野已经坐在餐桌旁,低着头小口喝着味噌汤。她那头蓬松微卷的白发在晨光中近乎透明,小小的肩膀缩着,像一只受惊过度的小鸟。听到秋叶的脚步声,她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困惑和一种深切的疏离感,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充满危险的生物。她迅速低下头,再也不敢看他,只是机械地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汤,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旧旧的兔子玩偶,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春菜端着精致的早餐从厨房走出来,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仿佛昨夜那场黑暗中的“照顾”从未发生。她将一份摆盘精美的煎蛋和烤鱼放在秋叶面前,动作优雅流畅。
“秋叶君,昨晚休息得还好吗?姐姐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她声音轻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却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他苍白的脸和眼下浓重的阴影,最后落在他下意识拉低的袖口上——那里掩盖着昨夜的“痕迹”和她更早留下的“审问”印记。
“还好。”秋叶生硬地回答,声音沙哑。他拿起筷子,只想尽快结束这令人窒息的早餐。
然而,春菜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她拿起公筷,夹起一块煎得金黄、淋着酱汁的玉子烧,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亲昵,直接递到了秋叶的嘴边!
“来,尝尝这个,姐姐特意为你做的,很嫩。”她的声音温柔似水,眼神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暗示,距离近得秋叶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那混合着早餐油烟和栀子花香的气息。
这个动作!和昨天早餐如出一辙!但经历了昨夜,这看似温柔的举动,在秋叶眼中无异于赤裸裸的驯服和当众羞辱!
秋叶的身体瞬间僵硬!筷子悬在半空,脸色煞白。他能感觉到冬野惊恐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拒绝?春菜那温柔面具下隐藏的冰冷威胁如同实质。接受?这无异于在冬野面前公开承认、甚至屈服于这种病态的掌控!
“春菜姐!我自己……”秋叶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嗯?”春菜微微歪头,笑容不变,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委屈和不容置疑的坚持,“姐姐喂你一口怎么了?你小时候生病,不都是姐姐这样照顾你的吗?来,张嘴。”她的指尖几乎碰到了秋叶的嘴唇,温热的玉子烧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此刻却让他胃里翻江倒海。
冬野的小手死死攥着勺子,指节泛白,白发下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看看春菜那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姿态,再看看大哥那近乎屈辱的僵硬和恐惧……昨晚门内的低语、今晨这越界的喂食……她小小的脑袋里,那个可怕的认知越来越清晰:大哥和大姐之间,绝对有不可告人的、极其不正常的关系!而这种关系,让她感到无比害怕和恶心!
在春菜温柔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在冬野惊恐目光的灼烧下,秋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和绝望。他几乎是闭着眼,极其艰难地、微微张开了嘴。
春菜满意地笑了,动作轻柔地将玉子烧喂进他嘴里。温热的食物滑过喉咙,本该是美味,此刻却如同嚼蜡。喂完食物,春菜的手指并未立刻收回,而是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擦过秋叶的唇角,抹掉那并不存在的酱汁。那指尖的触感温热,带着一种狎昵的侵犯感,让秋叶浑身汗毛倒竖!
“这才乖。”春菜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沙哑,收回手。她的目光扫过僵硬的秋叶、惊恐的冬野,笑容加深,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胜利者的姿态。
冬野再也忍不住,猛地放下勺子,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强烈的恶心感而微微发抖。她低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吃饱了!”说完,她像躲避瘟疫一样,跳下椅子,头也不回地抱着兔子玩偶冲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那关门声,如同最后的丧钟,彻底宣告了冬野对秋叶信任的崩塌。
一整天,秋叶都像行尸走肉般度过。冬野那恐惧疏离的眼神、春菜那温柔的枷锁、纱希的阴影、优希的崩溃……像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放学铃声响起,他几乎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只想逃离这个充满窒息感的地方。
然而,刚走到教学楼主楼与体育馆连接的僻静长廊,一个身影就挡在了他面前。
神奈川露娜。
她抱着手臂,斜倚在廊柱上,金色的长发在夕阳下流淌着冰冷的光泽,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甜美又扭曲的笑容。看到秋叶,她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毒和幸灾乐祸。
“哟,这不是我们石川家的‘宝贝’吗?”神奈川的声音甜腻得发腻,带着浓浓的讥讽,“怎么?被你的‘好姐姐们’照顾得……连路都走不稳了?”她的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在秋叶苍白的脸和刻意遮掩的手腕上扫过,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啧啧,看看这可怜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啊。手腕还疼吗?是风纪委员长大人‘爱’的印记?还是学院长大人‘深入辅导’的纪念品?”她的话语恶毒而露骨,将秋叶的伤口和耻辱赤裸裸地揭开。
秋叶厌恶地别开脸,不想理会她,只想绕过去。
“急什么?”神奈川猛地伸手拦住他,身体前倾,距离近得秋叶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带着侵略性的香水味。“听说你那个小女友……最近很不安分?总想缠着你?”她的声音压低,带着恶意的揣测和威胁,“你说……如果我把她约出来,好好‘开导’一下,让她认清现实——认清你不过是个被各种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废物……她会是什么表情?尤其是她那种……明明个子小小,却发育得那么好的身材,哭起来一定更惹人怜爱吧?”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带着侮辱性地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樱的曲线。
秋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神奈川!你敢动樱一下试试!”他猛地挥开她的手,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恐惧。
“试试就试试!”神奈川的笑容瞬间变得狰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以为有夏绚那个怪胎护着就没事了?她算什么东西!我……”
神奈川恶毒的话语戛然而止!她的目光猛地越过秋叶的肩膀,死死盯向走廊另一端的拐角处,脸上的狰狞瞬间被惊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取代。
秋叶下意识地回头。
只见冬野抱着几本美术课用的画册,正从拐角处走出来,显然是要去美术教室。她低着头,白发下的小脸上还带着晨间的惊惶和低落,完全没注意到这边剑拔弩张的两人。
神奈川看到冬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仿佛找到了新的、更容易下手的猎物。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如同迅捷的猎豹,无声无息地从旁边的器材室阴影里冲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是夏绚!
她目标明确,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在神奈川即将开口对冬野说出恶毒话语的前一秒,夏绚如同鬼魅般挡在了冬野身前!她甚至没有看神奈川一眼,只是用自己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身体,像一堵冰冷的墙,完全隔绝了神奈川那淬毒般的视线!那头标志性的、如同燃烧樱花般的粉发在夕阳余晖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冬野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夏绚吓了一跳,抱着画册后退了一小步,茫然地抬起头:“夏……夏姐?”
夏绚没有回应冬野,甚至没有回头看她。她只是微微侧头,冰冷如刀锋的目光越过自己的肩膀,精准地、如同实质般刺向一脸惊愕和恼怒的神奈川!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看待垃圾般的冰冷警告和极致的压迫感!仿佛在无声地宣告:敢动她一下试试?
神奈川被夏绚那突如其来的介入和冰冷刺骨的眼神震慑住了!她脸上的狰狞僵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深知夏绚的古怪和不好惹,更清楚她那看似纤细的身体里可能蕴含的爆发力(浴室事件后的阴影犹在)。面对夏绚那无声却充满杀气的警告,神奈川的疯狂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只剩下不甘和忌惮。
“哼!”神奈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甘的冷哼,狠狠地瞪了夏绚和被她护在身后的冬野一眼,又用淬毒般的眼神剜了秋叶一下,最终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踩着高跟鞋,带着一肚子怨气快步离开了。
危机解除。夏绚这才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惊魂未定的冬野。她的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平日的极度厌恶,只是用一种极其平淡的、仿佛例行公事的语气说道:“发什么呆?不是要去美术室?还不快走?”她的声音毫无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冬野被夏绚冰冷的语气冻得缩了缩脖子,但刚才那电光火石间被二姐护在身后的感觉,让她小小的心里涌起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流和安全感。她不敢看夏绚的眼睛,小声应了句“哦……”,抱着画册,低着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绕过夏绚,快步向美术教室的方向跑去。
夏绚看着冬野跑开,这才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还僵在原地的秋叶。那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不耐烦:“废物。连个小鬼都护不住。”她丢下这句冰冷的评价,仿佛刚才出手只是顺手处理垃圾,然后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粉色的发丝在夕阳下拉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秋叶站在原地,看着夏绚离去的背影,又看向冬野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夏绚对冬野的维护是真实的,虽然方式冰冷。而他自己……确实如夏绚所说,连冬野都可能护不住。巨大的无力感和自责再次将他淹没。
秋叶失魂落魄地走向校门,只想立刻回家,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然而,经过教学楼旁那棵盛开的樱花树下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神堂优希。
她背对着他,站在纷飞的樱花雨中,金色的短发在夕阳下显得有些黯淡。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压抑着极大的痛苦。她的脚边,散落着几张被揉皱又展开的信纸,隐约能看到上面娟秀的字迹。
秋叶的心猛地一沉。优希……她还在为昨天天台上的事情痛苦吗?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优希……学姐?”
优希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小鹿,倏地转过身!当看清是秋叶时,她脸上那残留的泪痕和眼中的脆弱瞬间被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取代——震惊、痛苦、难以置信,还有……深入骨髓的失望和被背叛的愤怒!
“别过来!”优希的声音尖锐而破碎,带着浓浓的哭腔,她猛地后退一步,仿佛秋叶是什么洪水猛兽。“别用你那张虚伪的脸靠近我!”
“优希学姐,昨天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秋叶急切地想澄清。
“解释?!”优希打断他,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她指着地上散落的信纸,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一边收着我的创可贴,一边……一边爬上我姐姐的床?!解释你锁骨上那个恶心的痕迹是怎么来的?!解释你所谓的‘小叶子哥哥’……根本就是个为了活命、为了所谓的‘庇护’可以出卖一切的……人渣吗?!”她的控诉字字泣血,充满了被彻底欺骗和幻想破灭的绝望。
秋叶被她的指控钉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他看到了地上散落的信纸——那似乎是她珍藏的、记录着童年关于“小叶子哥哥”美好回忆的信!而现在,这些承载着纯真信任的信纸,被她亲手揉皱、丢弃,如同她彻底崩塌的信念!
“不是的……我没有……那是……”秋叶语无伦次,想辩解纱希的“辅导”是被迫的,想说自己从未想过伤害她……但在优希那充满血丝、盛满绝望和愤怒的蓝眼睛注视下,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可笑。
“骗子!人渣!”优希哭着抓起地上的一张信纸,狠狠地撕成碎片,用力砸向秋叶!碎纸片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落下,混合着粉色的樱花花瓣。“我恨你!我恨纱希姐!我恨你们所有人!!”她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哭喊,猛地转身,捂着脸,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樱花雨中,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纸和绝望的哭声在风中飘散。
秋叶站在原地,被漫天的樱花和碎纸屑包围。优希那绝望的哭喊、被撕碎的童年记忆、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像一把把冰冷的匕首,将他最后一点支撑也彻底剜去。他看着掌心那枚被汗水浸透、变得模糊的小熊创可贴,只觉得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浑浑噩噩地走出校门,秋叶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无比孤单和沉重。他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腐烂。
然而,在学校后门那条熟悉的、通往樱家方向的僻静小巷口,他再次被迫停下了脚步。
巷子里站着两个人。
是绯村樱和夏绚。
樱背对着巷口,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她的栗色长发凌乱地垂着,娇小却发育姣好的身体在夕阳下因为哭泣而微微颤抖,显得无比单薄和脆弱,那份与身形反差强烈的曲线在悲伤中更添一份引人注目的无助感。
而夏绚,则站在樱的面前,背对着秋叶的方向。她依旧是那副冰冷疏离的样子,双手插在裤袋里,粉色的短发在风中微微拂动。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个无情的监工,看着樱哭泣。
樱似乎感觉到了秋叶的到来,她猛地转过身!泪眼婆娑的脸上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和委屈:“秋叶君!”她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下意识地想扑过来,胸前的曲线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站住。”夏绚冰冷的声音如同铁律,瞬间冻结了樱的动作。
樱的身体僵在原地,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无助地看着秋叶,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依恋和求救的信号,泪水滑过她姣好的脸颊。
夏绚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向秋叶。夕阳勾勒出她冷硬的侧脸线条,那双冰冷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秋叶,带着一种宣告最终结果的漠然。粉色的发丝在逆光中如同凝固的火焰。
“交易达成。”夏绚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清晰而冰冷,“神奈川的麻烦,解决了。照片的原件和所有备份,都处理干净了。她以后不会再用这个威胁任何人。”她的话语简洁有力,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樱听到“照片处理干净”,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但随即又被夏绚冰冷的气势压了下去,她依旧不敢动,只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秋叶。
夏绚的目光从樱身上移开,重新锁定秋叶,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从现在起,她归我管。”
“你,离她远点。”
“永远。”
宣告完毕,夏绚不再看秋叶一眼,仿佛他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她伸手,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强硬,一把抓住了樱纤细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樱娇小却玲珑有致的身躯被拉得一个踉跄,被迫贴近夏绚。
“走了。”夏绚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秋叶君!”樱被夏绚拉着,身不由己地踉跄着向前走,她惊恐地回头,朝着秋叶发出凄厉的哭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救我!秋叶君!我不要跟她走!秋叶君——!”
她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小巷里绝望地回荡,充满了无助和恐惧。夕阳勾勒出她被强行拖拽的身影曲线,那份无助的美感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和令人心碎。
秋叶眼睁睁地看着夏绚强硬地拉着不断挣扎哭泣的樱,一步步走进巷子深处。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长、扭曲。樱那绝望的哭喊声,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麻木的心脏。他想冲上去,想把樱抢回来!但身体却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夏绚冰冷的宣告、神奈川被解决的“事实”、还有他自身那无法摆脱的泥潭……都像沉重的锁链,将他牢牢钉在原地。
他只能看着樱的身影,在夏绚不容抗拒的拖拽下,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樱那最后一声凄厉的哭喊,如同垂死的哀鸣,久久地萦绕在秋叶耳边,也彻底掐灭了他眼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光。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吞没了小巷,也吞没了僵立在巷口、如同石雕般的秋叶。樱的哭喊声消失了,世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掌心那枚被攥得变形的小熊创可贴,在冰冷的黑暗中,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和彻底的失去。
他失去了冬野的信任,失去了优希的憧憬,现在……连樱也被夏绚以“保护”之名强行夺走。他像一艘被所有人抛弃的破船,在名为修罗场的漆黑海面上,彻底失去了方向,只能绝望地等待着被下一个巨浪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