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同样遭到灵气反噬的萧然然安静地躺在卧榻之上,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正拼尽全力保持着理智。
又一次在结丹时出现意外,三年前发生的将她十几年人生颠覆的种种开始浮现在眼前,无边的恐惧将她层层裹挟,依稀间萧然然好似又看到那些平时嫉恨自己的人在不停嗤笑,好像他们全都在期盼在等待这一天,而她自己也终于是如这些人所愿从高台重重跌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再起不能。
萧然然好不容易才在师兄的帮助下再次修行,如果再一次失败师兄会不会也对她感到失望,明明受了师兄那么多的恩情却让它们全都付之东流,到时她还有什么颜面再留在清风崖上。
“对不起...对不起...”
事到如今再想想之前的赌气简直就像是小儿科一般,可偏偏等到出现后果之后才能惊觉小题大做。
比起不得不离开清风崖,其余事全都是无所谓的小事不是吗。
萧然然三年前走火入魔之后几般治疗无果,最终被宗门命令趁此机会投入魔宗卧底。
万象宗与循规守一的名门大派不同相当自由,收徒不论资质修炼不讲规范,这点站在万重山放眼一看就能知道,养鹤的养鹤、嗑丹的嗑丹。但没有规矩反倒是最大的门槛,因为不管你是谁有什么资质别人都可以一句话拒之门外。
走火入魔修为尽失这种少见的情况反而更容易勾起他们的兴趣。
萧然然对于宗门的命令从不怀疑,投入魔宗卧底也是她修为尽失之后仅有能做的事。
但萧然然还没傻到那个地步,她很清楚这是宗门想要处理掉她这个废物,眼不见心不烦,至于投入魔宗是生是死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三年来宗门从未有过联系便是证明。
尽管如此萧然然还是坚持着自己卧底的身份,履行着宗门的命令,唯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相信她没有被抛弃,等到她再次出现才能让宗门的人自惭形秽。
来到魔宗她最先遇到的便是师兄陈活鱼,师兄将她捡回山上日夜照顾无微不至,萧然然也在那时知道了这里叫做万象宗而不是什么魔宗。
然而世间万物往往不像表面那样简单,萧然然作为问道宗年轻一辈的首席见过太多类似的事,但如今问仙剑不在手中她也只能靠自己的眼睛慢慢分辨。
想要看透一个人有可能只需要一天,也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算完。萧然然在这清风崖一住就是三年,期间师兄想尽办法医好了她的身体,让她重新开始了修炼,甚至还又多捡了两个师妹回来。
不知不觉间萧然然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生活里有着师兄的存在。事到如今若是再次走火入魔无颜留在清风崖,那她又该去哪呢,这么大的人间可又有她的归所?
不行,一定要结丹,必须要结丹,绝对不能失败,我不能失败,我已经没有别的路了,我得结丹,我要结丹。
萧然然被脑海里不断涌出的画面牵动情绪逐渐难以保持理智,她皱紧眉头思绪开始变得混乱,与此同时体内的灵气竟强行开始运转,好似受创后的经脉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又或者身体上的疼痛让她甘之如饴,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的绝望。
“你真傻,师姐。”
萧然然灵识混沌听不见谁在轻语,只是感觉到一只清凉的手掌放到自己的额头之上,这让她顿觉灵台清明,浮躁和紧张也随之缓解。
“师兄...?你又来救我了。”
白月空站在卧榻旁表情淡然,人被当做陈活鱼不说手还被萧然然抓着。真不知道那条死鱼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在意,竟然还想在反噬之后再次开始结丹,真是不要命了。
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只看得见别人却瞧不见自己,说的应该就是这回事了吧。
白月空强行把手抽出来,随后也不管萧然然疼是不疼在她身上关节穴位处几番连点,浓厚的灵气就像是被做成了胶囊,停留在点击处自动向经脉中注入。
白月空本来想着为了避免萧然然胡思乱想走火入魔干脆把她打晕算了,哪成想只是一只被她当成师兄的手摸摸头就让她老实了,白月空虽觉得省事心里却莫名的来气。
那条死鱼到底给萧然然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还好没让他本人过来,不然趁着疗伤救人之便天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还好我留了个心眼。
白月空这般想着又从怀里随便掏出一颗丹药往萧然然嘴里一塞,随后便翻起柜子偷吃零食去了。
与此同时,陈活鱼的灵气已经在枝之经脉中行过一周,即使经脉上细小的伤痕没有痊愈,上面有着一层灵气薄膜也能缓解症状。
“起来运气。”
“啊,嗯。”
听师兄忽然开口枝之楞了一下才答应,她听话地尝试坐起身来,没想到身上竟真的没有之前那般疼得要命了。
只是...要她这般打扮在师兄面前盘膝而坐未免也太羞耻了吧,那不是相当于门户大开笑脸相迎吗。
“...”
枝之扁着嘴抬眼偷偷瞧了瞧陈活鱼,见他紧闭双目聚精会神似乎不会注意过来才扳脚坐好。
反正坐都坐下了枝之便一闭眼不再考虑这些外相之事,像师兄说的开始慢慢运转灵气,虽然还是会有点疼但却不像最开始那般刺痛的要命。
陈活鱼的灵气在枝之的经脉中缓慢运转,感觉到她自身灵气有了动作之后也是松了口气,随后与之融汇交接引领着她一点点在经脉中运转。
其实这时候最担心的是她害怕不敢运气,然而对枝之这个小霸王来说似乎算不上难题。
很快陈活鱼的灵气完全从枝之的身体离开,又顺势将枝之的灵气引导而出进入自身,同时另一边再次将灵气输还给她。
枝之虽不明白但几番反复下来也摸清了流程开始配合,很快两人的灵气便完全融汇开始在彼此之间流转,清风崖上的天地灵气也逐渐被牵引其中。
源源不断的新鲜浓郁灵气在经脉中流转,枝之从最开始感觉到的轻疼逐渐变成了刺痒,这种感觉就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却又完全没有出口可以发泄。
而且不知为何她的身体正在逐渐发热,那种温热不烫好似侵入骨髓让人憋得难受急需发泄。
两个感觉交融杂汇竟揉捏在了一起,每当灵气从师兄那边涌入体内触发刺痒枝之都好像找到了抒发的机会般感到阵阵舒爽,不出一刻钟就已呼吸繁重香汗淋漓,身下的道袍早已被被她染得湿透。
不行了,这个肯定会上瘾的。
枝之腰身几次痉挛在心里求饶,好似只要一张嘴就会叫出声来。然而对面的陈活鱼全然不知,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还在不停地将灵气灌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