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划下第一刀之后，金德尔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承认，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一种“变态”的疯狂。面对着少年的丰润胴体，他的改造欲望炽烈燃烧。
但是当轩辕烈被平整地修剪掉四肢，像一尊石膏雕塑一样展现在他面前时，他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自抑的歉疚。
无论如何，是他的柳叶刀让轩辕烈变成这样的……他必须对他负责。
为了保持神经活性，他下刀时格外小心，甚至连部分黏膜都尽可能保持完整……剔除的末梢神经越少，与机械义肢的融合便会越顺利。
被剔下来的残肢碎肉由一个矮小的机器人清理，金德尔看着这个拟人金属块儿麻利的装箱动作，看着那一团团淋漓的血肉，表面平静如水……但内心焦急万分。
无论是改造欲望，还是那份歉疚，都一刻不停地催促他快点到达目的地。
可天不遂人愿，第一颗炮弹恰在此时袭来。
虽然伪T-11的机炮口径对他的改装飞梭造不成太大威胁，但成规模的袭击还是件较麻烦的事。
而且为了防御这枚精确瞄准矢量喷管的炮弹，人工智能“杜威特”将注入光学迷彩电路的能量分走了一大部分，专用于防御壁搭建，这使得飞梭彻底暴露于太阳之下。
9辆伪T-11终于让他原形毕露了。
金德尔被震得全身一抖，急忙向舱首走去，看到了仪表上显示的数据：
“距‘基地’6公里。”
所谓的基地，就是“林间公寓”，这是金德尔建在科里亚特城外的实验室，原本是他名下的一处“乡间别墅”。
在第二波齐射到来之前，金德尔做了如下安排：
基地电磁防御罩以最快速度展开至最大半径，飞梭弹翼以5秒为间隔释放空气炮。
金德尔改装的四块飞梭弹翼虽然微小，但内部可以变为中空状态，配合百叶设计纹路以一定频率开合后，高速飞行时足以产生聚积气流。
虽然这会拖慢飞行速度，但频繁向后喷射的空气炮会干扰敏感的炮弹引信，使其在接触车体前误炸，从而降低损伤。
果不其然，罗杰随后又组织了三次齐射，但均未能对飞车造成实质性伤害，他一气之下加速飞行，这次很快就抵近了金德尔。
就在他打算再来一发的时候，他的伪T-11好像没油了似得，瞬间哑火，而且任何操作都无法奏效，逼得他跳伞逃生。
但身后的手下并不都像他考虑得这么周到，不少人笔直地坠落草地，当场机毁人亡，金色的火光接二连三地在地面绽开。
“给我停下来！都下来！”
罗杰气急败坏地大喊。
随着一部分飞行器平稳着陆，他最终聚拢了14个残兵，大致排成一字散开。
刚才应该是电磁干扰式防御壁外张的效果……只有金德尔的设备有通讯密码，其余有电信导航设备的飞行器均会被干扰、破坏。
罗杰冷静地看向四周，他现在站的地方是碧绿的草原，但前方不远就是密林，密林再向前大约2公里的地方能看到一处凸起的尖顶，飞车刚刚就消失在那后面。
目的地显而易见。
虽然也就不到3公里的距离，但周边的一切静谧得有些让人怀疑。刚才飞车呼啸着划过尖顶的时候，林子里连只鸟儿都没有。
罗杰想了想，重重地咽了咽口水，抬头看了一眼火红的烈阳。
“听着，全员待命，一步不要动。”
罗杰一边用耳机传话，一边试着和老板连线，信息通讯好像未受到严重干扰，一阵极为刺耳的响声过后，对面传来清晰的声音。
“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原地待命……我要亲自去找他谈谈。”
罗杰连声答应，心里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终于要下班儿了。
与此同时，金德尔正计划开展自己的义肢“组装作业”。
所谓“军事武装”，在神国是专门对付异兽用的。虽然针对黑社会等不法分子也会开发武器装备，但那是“警用武装”。
所以金德尔在设定人机武装力量时，也是以异兽为“假想敌”。
圣戈亚王曾在梦中给过他提示，除了搭载一些火控系统，机械义肢也可以用于传承一些“电子肌肉记忆”……不过这需要深度的神经融合。
但神经融合还是后话，最主要的是“电子记忆”。
为获取这种经验结晶，金德尔曾和警方达成合作关系，以机械外骨骼作为交换，获得了他们的格斗数据库，使用期为10年，目前还有2年到期。
警方告诉过金德尔，他的权限可以取得6级经验数据库，是凡世格斗家的最高水平，可以对部分冷兵器有先验性，也就是说，对一部分冷兵器，能“无师自通”。
警方人员一般会用可穿戴设备刺激神经，并与数据库实时互动，展开学习。
而金德尔打算把这些数据打包压缩至芯片，传输至机械义肢，在通过神经融合影响轩辕烈。
在此之前，他们只对小白鼠实现过类似的“经验转移”。
简而言之，他们训练了一只体内嵌入神经学习设备的小白鼠。锻炼它走迷宫的能力，反复测试了122组迷宫地形，并记录了完成时间。
当把这枚嵌入设备取出，并放入另一只未经训练的小白鼠体内之后，发现与同样未经过训练的小白鼠相比，它走这122组迷宫的时间大大缩短，与第一只训练过的小白鼠相差无几。
这项研究就是金德尔的全部底气了。
但金德尔忽略了两个地方。
第一，小白鼠的思考他们永远不得而知。这电子经验究竟以什么形式传递到小白鼠的脑子里？会激起什么样的情感与思考？对轩辕烈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第二，对小白鼠的训练十分简单。也就是说，这份“电子经验”所占的内存非常小。但金德尔打算移植给轩辕烈的是一个数据库。而且，警方所说的6级经验的上限实际上已经并不存在了。因为唯一有权限控御凡世人员习得经验等级的神祗——“欲司命”，已经被囚禁了。
这或许意味着，轩辕烈的神经……即将连入一片意识的海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