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
可现在...
明明四肢健全却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
像寄生虫一样...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蜷缩着身子，感受着自己的温度。
在这片黑暗中，我的体温成了我唯一的慰藉。
可一触碰到我原本没有的东西...
我便感觉到恶心...
想要呕吐。
变成女生后...我变得畏光...变得害怕与外界接触...
可我很怕黑...很怕很怕...
所以在变成女生后，我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好没用呀～”
黑衣少女在我面前飘来飘去。
因为房间内一片漆黑。
我只能隐约的感觉到有东西在眼前晃。
想要反驳，想好的措辞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我在害怕。
害怕我现在的声音。
所以，我选择无视。
所以，我选择逃避...
“——”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敲门声...
是错觉嘛？
是错觉吧...
毕竟现在是工作日...
父母都去上班的现在还有谁闲着没事来敲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的门呢？
“救救我——”
继敲门声之后是求救声。
我真的出幻觉了...
我想。
“不去救他嘛？”
是幻觉吧...
其实上敲门声啊，求救声啊...
根本不存在。
是我的幻觉而已。
“不救他你会后悔的哦～”
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猛然抬起头，发现昏暗的房间里面只有我一个人。
黑衣少女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敲门声和求救更是不用谈。
是我的臆想嘛？
是的吧？
可手上冰凉的触感让我回过神来，接着微弱的光照，我发现我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门把。
我什么时候从自己的房子里面走出来了？！
惊讶，恐惧。
只是，到此为止了...
我的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起来，无力感也将我包裹。
意识也在此刻断了线。
......
杂乱无章的记忆。
跳跃式的对话。
以及...脸谱化的人脸...
然后...幻化成面具戴在措不及防的我的脸上。
于是...我就变成了他们...
拥有他们的记忆...甚至是人生...
不过倒不如说是，我这个小偷偷走了他们的一切吧？
我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看见这幅场景。
每晚进入梦境时都会遇见。
起初还会抓狂一会，现在...已经麻木了吧...
就是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疑惑...
疑惑自己到底是谁...
自己到底在哪里...
有时，我会想如果我没有变成女生的话，会不会没有这些东西折磨我...
会不会我现在依旧想一个正常人一样，在生活...
而现在，这种状况好像愈演愈烈。
因为，仅仅只是晕倒，都让我回到了这个地方。
不过这一次有点不同，并不是几个死亡的记忆来回放。
而是将我放到了一个战火纷飞的地方。
身旁还围绕着非常多的时钟...
马上，场景便开始跳跃。
模糊的场景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像镜子一样破碎。
意识猛然回归身体，慢慢地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屋外。
很邪门...
啊啊，我是真的疯了。
脚下好像有什么软软的东西...
叹了口气想要转身回去的我，踢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虽然有点模糊...
但是我能够依稀的感觉到...我踢到的好像是一个人...
不会吧...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种种行径指向一种可能——躺着的人死于我手。
可偏偏我没有任何印象。
毕竟我连怎么走出房门的都不知道。
只是...有了这种刻板印象之后，恍惚间我好像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了番茄酱。
眼前也被一片鲜红充斥。
慢慢的，眼前只剩红色。
耳边好像响起了问罪的声音。
“——”
惊讶，害怕，陌生又熟悉。
我机械般地转过头，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哦，现在好像到了午休的时间了...
妈妈确实下班回家了...
看她那样子...
也是...
很正常...
正常到我甚至不想开口解释什么。
于是，我仅仅只是瞅了一眼过后便转过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诶...
我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眼前也是一晃一晃的。
啊...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已经有几天没吃东西了...
好饿...好像吃点什么...
可，如果就这样死掉...好像也不错...
各种各样的想法将心里填满。
“哦呀，哦呀，真是没出息呢～”
熟悉的挖苦声在我的脑海里响起。
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一个白色的空间。
只是，眼前的人还是熟悉的样子和配方。
懒得回应...
我扭过头，不去看她。
“真的是懒得回应嘛？还是说你在害怕？”
像是蛔虫一样，她精准地戳破了我的防御。
于是，下意识地我想要反驳。
可...我怎么反驳呢？
该如何反驳呢？
用什么立场来反驳呢？
况且...我确实是害怕...
害怕改变...
害怕让自己变得陌生...
迈不出这个坎。
“唉，看起来好像确实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答案...”
眼前的一切如潮水般褪去。
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模糊的天花板了。
惊呼声在我耳边响起。
寻声望去是快要落泪的母亲。
就...好似一场梦。
之前所遇见的一切全是噩梦的内容...
什么黑衣少女啊，什么倒在门口的伤者啊...
都没见过...
可...纤细的手臂和余光时不时能瞟到的黑发都在告诉我...
这不是梦...
我依旧是女生...
又或者说，我只能是女生...
回不去了...
下意识地，我叹了口气。
“——”
闹铃声准时响起，只是这一次我并不打算关掉它。
“你不是还要上学嘛？”
母亲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到了。
我听到声音了，我听到了别人说的话了。
是不是意味着，我好转了一些呢？
一半想要隔绝一切，慢慢地溺死；另一半依然渴望着触碰到光。
这不现实吧？
我心想。
可，我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呢？
是幻觉吗？
稍微摇了摇脑袋，再看时，房间的布景还是和之前一样。
——一片漆黑。
母亲呀，话语呀，都好像不存在一样。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个一直在响的闹钟。
倒不如说，我完全没有期待过。
只是，我确实应该去上学了...
哪怕是重新来过。
叹了口气，我收拾好床铺，走出了房间。
洗漱完后，我背上书包走出公寓楼。
学校离我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我和之前一样骑自行车上学。
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格外的顺利。
——没有旁人的围观，议论。
也没有类似于教导主任的人来拦我。
——也没有所谓的印象里没有的装置摆放在大门口。
一切都是我记忆里的样子。
就这样，我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我过去的班级，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然后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