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富开源,名字是我爹起的,听说寓意就是“开源节流”。对,本来我爹还寻思再要一个孩子,就起名叫“富节流”呢,幸好没生。听奶奶说,我爸这是乱搞,因为按照排字辈的规矩,我的第二个字应该是“玉”,所以我在老家也有另一个名字,富玉缘,是我奶奶起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在我三年级的时候,奶奶去世。然后在我小学毕业的暑假,我和爸爸一起来到了闽地,这片陌生的土地。富玉缘,随着我远离家乡,再也无人知晓。大家知道的只有...富开源。
当然,也不重要,因为我,我本人,不重要。
今天是公21元44年,9月27号,星期二,我日常地写日记,完成这项堪称家庭作业的任务。日记的内容是,“44年9月27日,星期二。今日无事。”
好啦,日记写完。
我在糊弄?说不糊弄也是,因为今天确实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坐车上学,放学回家。而要说我在糊弄,也确实,如同我之前所说,这是一项任务,一项我爸可以不看,但我不能不写的任务,而这个任务的起源还要说到三年前的一件事。
或者是多件事。
我自从来到闽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之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最初的一些日记本,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而当时发生了什么呢,是我把当时发生的一件事写在了日记上,结果我爸暴怒,将我狠狠教训了一顿,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我爸会偷看我的日记。所以之后,我不再写日记了。
于是几天之后,我爸质问我为什么不再写日记了。
我说,我不想写了。
“放NM的屁!”我爸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你就是TM躲着老子!老子TM看你日记,还不是为了你好!”
转了一圈,他伸手过来,“把你藏起来的日记拿出来。”
我当时傻了,什么藏起来的日记?
他说:“你天天写日记,不可能不写。你肯定还有别的日记本,不想让我看藏起来了,拿这本以前的放在面上糊弄我?赶紧拿出来!”
我说我真的没有,但我越是解释,我爸打得越厉害。最后我只能说有,然后钻到房间里加紧重写了一份,拿给他看。
他看了,先是质疑我怎么每天写的这么简单,一定也是糊弄的,还有!之后干脆发现了我是刚写的,因为笔油直接沾到他的手上了,所以再次重重将我打了一顿。我哭的稀里哗啦,给他展示了我房间里所有的本,他还气冲冲地,“你肯定藏哪了!算了,你爱藏就藏吧,我也懒得找了。信不过我呗?行!我真是白带你了!”
说罢,又狠狠踹了我一脚,然后走了。当时我的觉得,他怎么就是不相信我真的没有藏日记呢?后来才想明白,他大概率是最后的时候下不来台了,还要死鸭子嘴硬,核心思想就是“老子才没错”,不然也不会最后踢我一脚就走了。
嗯,没错,我爸是个很暴躁的人,而且可以说单纯对家里人是这样。因为他在外面,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至少我见到的是。
至于我日记像现在这样糊弄,也不是那之后马上的事,那之后我哪敢啊?每天写的无比详细,吃饭、睡觉,琐事天天写,要事心里藏。他看着看着也烦了,虽是批评我,但也不在乎了,我也是逐渐开始糊弄的。他呢,还是隔三差五看,但就翻翻得了。反正对于他来说,还有很多其他事情呢。
至于今天,今天挺好,因为他又是去应酬没有在家,我自己做饭吃,还不用顾及他的口味,相当不错了。诶,说起来都这么晚了,今天写完作业写日记,因为作业少所以干脆没想着做饭的事。
饿死了,赶紧去做饭吧。
我打开房间门,顿时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也许因为我此时饿极了,那味道格外诱人,使我一时没有注意到异常,而是立刻奔向了餐桌附近。
好香啊,四盘菜,还有饭,饭都这么香,不过好像就是用冰箱里存着的食材做的,所以说实话有些单调。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发现异常,家里只有我一个人,饭总不能是鬼做的吧?
厨房中,一阵阵哼唱声传了出来,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当时心里狠狠一揪,我爸不是应酬去了吗?怎么又带了女人回来了?还是说...他自己应酬去,然后...?不可能啊。不应该啊!
我斗着胆子到了厨房门口,探头进去,里面咕噜咕噜的,似乎是在煮汤。背对着我的是一个不高的女生,头上有一对耳朵,而衣服中伸出的尾巴正摇摇晃晃。
我惊呆了,不是,真、真是鬼做的?!
此时,她忽然回头,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女生,挺可爱。她见到我,有些许惊讶,说道:“哦,你来啦。那,过来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我的头脑愣住了,但是身体很自然地,缓缓走进厨房,要去洗手。掠过她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但见她也在看我,就赶紧把头拧回去了,洗手。
手洗完,回身去,她此时正把汤端上桌,我也就直接到餐桌那了。她见我过来,抽凳子请我坐下,然后快速绕一圈到我对面坐下,双手撑在脸上,笑嘻嘻地看我。
第一次在吃饭时被一个人女生这么看着,让我有些发毛。
“你吃呀。”她对我说。
“啊,你、你也吃...。”我客气地回到。
她便直接端起碗筷吃了。见她不那样看着我,我也就开始吃了。
我刚吃了几口,她忽然问:“好吃吗?”
我完全不知道她是谁,内心要给出的评价就是“还可以”,但是这样是极其不礼貌的,让我爸知道肯定免不了打一顿。
“嗯,好吃。”我连连点头道。
“那就好。”她微笑着说。
又吃了几口,我其实早就忍不住想问了,但觉得现在才到该开口的时候。
便问:“那个...,你、你是...啊...”
我有点儿忘了怎么礼貌地问人是谁了,所以用了这招拖字诀,祈祷她听到之后马上自己说出来。
她也确实说了,“啊,你不认识我也正常。给你个提示,人家狐狸哦。”
狐狸...?
真狐狸?!
等等,狐狸!
提到狐狸,我想起来,我小时候好像有一阵,救过一只后腿受伤倒在雪地里的狐狸,其实也不算怎么救啦,就是把它抱到了家里暖和暖和。它被我抱起来之后就没有动弹过,似乎是一直晕着。然后,然后我吃了个饭,回去就没看见了。
难道说...?!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她俏皮地笑了。
“没错,就是我啦,你还记得我呢。”
她站了起来,继续说:
“那个时候,感谢你救了我,不然我也不会有今天。我现在已经修炼成人型了,从东北追到这里找你,就是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人家的主人啦,人家这辈子一直跟着你,直到主人你老去。”
我愣着看。
“哦对了,忘了说了,人家名叫香茗,以后就请多关照啦,主人。”
我人生的光,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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