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号这天,开源做了一件英雄救美的事情。
唔...至少当时而言,看上去,是这样的。
当时伊织在大街上,被一个男生殴打。于是在香茗的怂恿下,开源冲过去将那个家伙打倒在地。而那家伙,的确不死心,又和开源过了两招。对此,香茗的评价是,连开源都打不过,值得怀疑那家伙一米七多怎么长的。而之后则更加丢脸,又过了几招,可以说是,之前被偷袭了没打过,现在正面也输了,那个男生直接坐地上哭了起来。也正是此时,伊织不知为何才开口。
“那个,别打了。就是...他是我的弟弟...。”
“啊?!”
“啊??!”
开源和香茗全都懵了。开源还询问为什么不早说,香茗却看出来,这高低是有点儿私人恩怨在里边,不然你说为啥不早说?
而伊织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证明的香茗的猜测,她略微哄了一下意思意思,在遭到弟弟再次打击后果断离开,把他扔在了一边,带着开源和香茗就跑,直到走远些,至少是听不见哭声了,停下,略微解释了缘由。
“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看笑话了,我弟弟平常就是这个脾气,惯的,一言不合就打人。刚才就是,非要我给他买蛋糕,他小子又不是没钱。我说不给,他就直接揪住我的头发就打,真是气人。”
可见这私人恩怨都不是一天两天了。
香茗问她:“弟弟平常怎么不教训教训?我弟弟要是这样...啊,好像已经有一个例子了。”
开源略作思考,想起来了香茗提到的那个,不由得一身冷汗就下来了,毕竟下手已经不能说狠了。“黑”,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伊织倒是不知道,就问:“什么?”
“啊,没什么。”香茗马上说:“不管怎样,家长要是不方便管教的话,身为姐姐,你动动手他们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会说啊。”
“啊?”香茗有些没太懂。“什么会说?”
伊织眼中泛起一丝悲伤,扭过身去,道:“我教训弟弟的话,家长会说我的。”
“啊,这样啊。”
一瞬间,香茗释然了,伊织身上那股奇怪的感觉,她大概是找到源头了。
似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伊织接下来问两人为什么在附近。两人倒没什么,只是闲来散步。伊织就说,她其实正好想要去买些蛋糕,便请两人和她一起去蛋糕店。两人反正是没什么事,就跟着过去了。
而另一边,伊织的弟弟眼看姐姐走的没影,是哭也不哭了,闹也不闹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就回家了。
伊织三人这边,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家...呃...烘焙店。看上去似乎,烘焙店还是蛋糕店,本质上差不太多。但是香茗和开源这样的人,深知其中最大的差距何在。
烘焙店一定比蛋糕店更贵,因为他们的用料是新鲜的、天然的、无污染的。因此走入这里,香茗就感受到了一股抗拒之力,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叫嚷,不在提醒。快出去,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不过毕竟是陪别人进来的,否则走入而不消费些什么,香茗真的要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她现在倒是在想,伊织来这里,或者说伊织消费这里的产品,是偶尔吃些好的呢?还是平时就这样的消费水平呢?
她猜测,大概率是前者吧。
伊织这时在挑心仪的产品,开源和香茗也就四处看了看,每一款的价格都让两人狠狠咽口水就是了。而在这些中,香茗看到了一款很是眼熟的,似乎见过的。仔细看了看,这不是“百梦社”宣布成立之后,午餐时,伊织给大家带的小蛋糕吗?这玩意居然...啊?!!
价格让香茗目瞪口呆,于是赶紧叫开源也来看了看。果不其然,开源也目瞪口呆。谁能想象到,那样一块小小的蛋糕,嘴巴张大可以一口进去的那种,居然要17块钱的高昂价格?!
两人吃惊的时候,伊织已经买完了,看来即便是她也没有敢买太多呀。只是看了下小票,还是很要钱就是了。
走出店里,伊织给两人分享了一些,一人一个毛巾卷,让他们吃。两人通常性地客气,伊织就说:“哎呀,没事的,我自己一个人也吃不完,这里的东西还都不能保存,你们就吃吧。”
两人只好收下。
不过同时,香茗也忍不住问了:“伊织,你...你每月的零花钱是多少?”
伊织微微摇头,“不是按月给的。”
“按周?”
“对。”
“多少。”
“200。”
“多少?!”每月零花算上车路费都没有200的开源眼睛都瞪圆了。而伊织浑然不知地再说了一次数字之后,开源整个人几乎泄气了。在伙食费另交的情况下,这笔钱可谓大开支。香茗大学时期一个月虽然有一千元,但去掉早中晚餐的开支,能自由支配的只有约250元。这倒好,一周就可自由支配200元,而且这二十几年物价是波动不大的。
香茗在一旁赶紧找补道:“穷样儿子富养女,很正常,很正常。”
不过开源还是忍不住问了,伊织弟弟的零花。
答案是,“一样啊。”
开源回想起自己的四年多生活,感觉被气的要晕倒了。
香茗还是能找补过来,忙说:“家里两个孩子,要做到不偏不坦,所以零花一样,很正常。”
这果不其然引起了伊织的注意,虽然平常的时候,可以看到的是,大家都默认了开源很穷,但伊织还真就不知道穷到了什么地步,所以便问了。
然后的剧情就是,在听说了开源少得可怜的零花之后,轮到伊织惊呆了。
香茗则说:“开源他爸爸...,好像有比较强烈的观念。就是那个,‘穷样儿子富养女’的观念。”
虽然这么说,伊织却还是很震惊,以致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学哥,你这一辈子辛苦了”,然后从布袋掏出一个巧克力蛋糕也递到了他的手里。
· · ·
开源回家,今天他爸在家。
一进门,进到开源一手一个东西,就问:“你买的?”
开源挠了挠头,寻思没啥不妥,便实话实说:“呃..,一个朋友给的。”
“男的女的?”
“女的。”
富友才愣了下,略思考,语重心长地说:“东西既然收了,尤其是这种吃的,退回去不好。但是之后,可别再收礼物了。感情是感情,金钱是金钱。感情的纠葛出了问题,可以轻易放手,金钱...很难。”
晦涩难懂,开源完全不知所云。而其实,似乎说反了。又或者,他的认知就是反的。
感情的纠葛,哪有什么轻易放手可言?除非一个两个的,都是无情无义的人。
· · ·
伊织这边,她回到家,就看见一片狼藉。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就挨了急速冲向她的父亲的一个,狠狠的巴掌。
伊织自然是委屈极了,高喊着:“爸,你干嘛突然打我!”
她爸怒气冲冲,“干嘛?你TM自己知道!”
她妈接下来也同样冲来,不过好歹是给她说了些缘由,虽然是以怒斥的形式说的。
简单来说就是,伊织的弟弟回家之后就开始砸东西,爸妈问他干嘛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乱砸屋子里的东西。后来爸爸没招了,几乎给小祖宗下跪了,才说,是姐姐欺负他,让男朋友打他,他才这样生气的。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痛哭,同时隔三差五抓过来手边什么东西就扔。
听妈妈这样说完,伊织知道自己恐怕百口莫辩。扫视了一下,弟弟此时应该在房间锁门打游戏,觉得难度好歹是减少了一些。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是说,打他的那个人只是同学,至少降低一下自己的“罪孽”。之后在一阵批评完毕,早已习惯的她内心毫无波澜地回到了房间。
放了下蛋糕,她知道接下来还得出去帮忙,所以就赶紧出去了。
手刚上门把,她忽然感觉些个不对。
想了想,回身拿了个蛋糕,端着到了弟弟门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伊织直接就是不耐烦的语气:“我你姐,给你送蛋糕赔罪。”
虽然隔着一扇门,但是可以听出里面是一股“不是爸妈”的轻松感,以及比伊织更加不耐烦的一股语气,说道:“打游戏呢,等会。”
伊织长叹气了一口,踮着脚在门口等起来。等了有几分钟,门才打开,弟弟也是抱着手机低着头迎接,但是一把就夺过蛋糕就要走。
伊织忙给门抵住道:“等会儿,有话要跟你说。”
“有屁快放。”弟弟头都不抬地说。
“进去说,是你爱听的话。”
弟弟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爱听什么,难道是“给你买一个皮肤”?也罢,退了两步坐床上,让姐姐自己进来了。
伊织进去,同时带上门。站到弟弟面前,俯身到他耳边,小声说:“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你要是再敢跟我提无理的要求,我还找人打你。”
弟弟一听,手机往软软的床上一摔,大叫了声“你敢!”
外面即刻传来父母的声音,问:“怎么了怎么了?”
弟弟大喊:“爸,妈,姐说还要叫人打我!”
伊织一听,扑腾一声跪下,然后就听到身后开门的声。她赶紧回头,说:“爸,没这事,我给他道歉呢。”
爸爸略微看了下,吩咐一句“你们姐弟俩和睦点儿”,就出去了。
门关上,伊织就马上站起来,小声对他说:“你看我敢不敢”。完毕,给蛋糕丢在他床上,出去了。
弟弟则猛咽了下口水,回忆今天的那段时间,心有余悸中。想了一想,到底还是不太敢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