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某医院病房,伊织在一张病床上一股司马脸坐着,而爸爸就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训斥她:“你是真行啊,你是真行!!你刚才怎么没有直接摔死呢?你是真敢跳啊,你怎么就没摔死呢?现在好了,一车水果,够我们家喝一壶的了!”
是这样的,伊织跳下去了,但是没有死,甚至没怎么因此受伤,所有判断摔伤的地方,十有八九都是此前伊织弟弟打的。
首先,她家是三层楼,不高;其次,很巧,很幸运,一辆车,满载着砂糖橘,慢慢行驶,而且不是用框装的,而是铺了纸盒就直接全放在车上,慢慢行走叫卖,正好被伊织一下子摔进去了,解决了生计问题。所以现在,伊织的父亲很愤怒。
医生来查房,也是看一阵子了,这时忍不住开口了,说:“孩子都已经跳楼了,怎么还不能好好交流一下吗?”
这下好,伊织爸爸直接将矛头转向医生,对他大喊:“这我家孩子,我的女儿!我想怎么教训,就怎么教训;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我就是把她打瘫痪了,你也只管治病!!TM的,你算哪根葱,敢来教训老子!”
他没想到,医生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口罩之下没有看到他听这一番话时的表情变化,但是伊织爸爸这边爽完了就轮到医生了。
他倒没有喊,但是怒目圆瞪,驳斥道:“我是医生,病房里听我的。我现在告诉你,医院里不许大声喧哗。你们三个,给我离开医院!”
伊织爸爸缓缓低下了头,却没说什么。
医生见状,直接掏出手机,摆明了一副要叫人的样子。伊织妈妈见状,忙说:“诶,别别别,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还说:“不好意思啊大夫,他这几天工作压力大,脾气不好。”
医生狠狠“哼”了一声,一边缓缓让开道一边说:“楼下火罐,火气大明天趁早来,不然排不上号。”
两人灰溜溜地出去了。伊织弟弟看了一眼伊织后,也快跑离开了。然而医生看了眼伊织,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没有问什么,就准备离开了。
“医生...。”伊织忽然给人叫住。
医生回了身,等待着她说些什么。
伊织说:“能把灯关一下吗,我要休息了。”
“好。”医生关了灯,愣了下,欲言又止,还是出去了。
伊织见医生离开,还是睁着眼睛等。等了一阵,缓缓起了身,一瘸一拐出了医院。
手机仍然不在手,但是她依靠记忆,还是向着所要去的方向,一下一下走过去了。
最终到达了地方,那就是...开源的家。
当当当,敲响了房门。
开源他爸这天不在家,两人正是准备洗澡的时候,听到这声音,开源心头一紧,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之后一想,不对呀,他爸怎么会不带钥匙?而且敲门声这么轻,以他爸的情况,喝酒钥匙丢了,那不给哐哐扣门。
可是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带着这些疑问,开源快速到了门口。从猫眼一看,给他吓了一跳,居然是穿着病号服的伊织!?他赶紧打开了门,而伊织一下子就倒向他怀里了,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学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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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织给两人讲了事情的全过程。两人这时明白,伊织为什么没来庆功会,而且一点儿也联系不上了。同时,也很震惊,伊织从来没和大家表示过一点儿,她在家里时的情况。
香茗问她:“伊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伊织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说:“我接下来打算离家出走一阵子。”
香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好,就该这样!”
伊织微微点了下头。
香茗继续说:“那这样,我一会儿叫个网约车,我俩去郊区找个旅馆,先住一晚上。等明天,我带你去沓氏,你可以在白向荣的公司里先待一阵。然后,如果你还想待的话,我想想...,等全国开始寻找你的时候,我在一座村子的东山里,有一个秘密基地,你可以住在那里。嗯...不过这个,怎么说呢,就是,你想要待到什么时候吧,离家出走到什么程度,看到你父母做出什么样的表态。”
伊织冷笑了一下,道:“再说吧。反正他们要是找我的话,也只是...哈,我都有些不想说出来,因为就感觉...(抽鼻子),我活着...呜~...”
伊织再次流下了眼泪,这已经是讲起事情以来第五次了。香茗还是和以前那样,赶紧抱住伊织,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伊织哭完之后,冷笑着说,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因为父母曾不止一次对她说,要是搁以前的话,早就给她丢了或者卖了,绝对不会费钱养大。而父母要是着急找到她,估计也就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了这么长时间,还都没爆出彩礼呢就丢了,岂不是非常不值当。
香茗开玩笑地说,如果她真的想狠狠离家出走一次的话,可以咬破自己手指,在病号服写下“杀人者,袁公谭”,然后丢到荒野,这样大家都会觉得她死了。结果不知道伊织是不是在气头上,拿起食指就要咬,要不是被两人赶紧制止了,怕不是都得些个血书了。
香茗借了她套衣服,把病号服脱下了,就带着她要出发了。伊织看上去还有什么事情的样子,想了想,忽然就说,就说想喝纯牛奶了,但是还想在屋子里多待一会儿。香茗一听,就说她先下去了,买好纯牛奶等着她。车到了之后,会通知开源,让后就麻烦开源送她下去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想的,但是香茗居然“很识趣”地给自己支开了。香茗这一走,伊织立马躺到了开源怀里,又抽泣起来。而这次,是开源安慰她了。
哭着哭着,伊织忽然说:“开源...。”
“嗯?”开源答道。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吧。”
伊织坐了起来,说:“可不可以帮我教训一下我弟弟伊良哲?”
“没问题。”开源毫无犹豫地直接答道。
恰是这时候,开源手机传来香茗的消息,告诉他网约车已经到了,带伊织下来吧。
开源于是带着伊织下去了。伊织就在摆手告别之后,随香茗乘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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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也正好香茗不在,开源早上吃完饭,就匆匆下了楼。找个超市买了根棒球棍,就在指定地点等着了。
昨天下楼的路上,伊织告诉了开源他弟弟一定会经过的一个地方,那是他小女朋友的家附近,他不可能不去找她玩,去就一定会过这里。所以,开源为了自己的心爱的人,提前埋伏了。
九点多钟,伊良哲果然步行到达,开源便从一边的巷子里钻出来,生怕给错过了。而,伊良哲最初看到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就已很担惊受怕了。看到其手上的棒球棍,更是直接调头就跑。
开源于是追逐过去。然而,跑了没几步,开源就发现,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求生本能啊,或者手里没有东西负重,反正跑的是比自己快,两人的距离正在不断被拉大。
开源这时候其实已经放弃了,他恨自己怎么非要正大光明而不偷袭,下次就应该偷袭!不过,为了气势,开源还是将手里的棒球棍狠狠撇过去,反正他估计会加速逃跑,到时候自己去捡,捡完顺势不追了,岂不美哉?
然而,开源没想到,伊良哲更不会想到,开源棍子这一丢过去,缓缓到了他腿那里,一下子神奇地穿了过去,然后横亘其两腿中间,给本就慌张的伊良哲一下子绊倒了。开源欣喜不已,担心他捡起球棍反杀,于是随便捡了路边半块砖头,过去就照他后背狠狠来了一下。这一下,可打得他大叫一声,就觉得浑身无力后背剧痛,再起不来了。开源于是捡起球棍,给他后背又狠狠来了几下,还照着他脑袋踢了两脚,才快跑离开。
跑了一段距离,开源有些跑不动了,停下了。回想刚才的所作所为,心里就一个字啊,“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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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良哲被好心路人叫救护车拉到医院了。
父母再次请假,赶来医院看,好小子都哭成一个泪人了,疯狂怒斥是姐姐让人打的他,打他的人就是姐姐的男朋友。
话说昨天晚上,伊织父母就得到伊织不见了的消息,可这俩人也是轴,一点儿不打算找,还是医院报的警。到现在也是,伊良哲不说,谁都没想到伊织。他说了,父母还是气的直拍大腿,说伊织这个兔崽子肯定跑男朋友家住去了,有能耐就住一辈子!
可话说着说着,俩人才感觉不对劲儿。这不行啊,不管怎么样彩礼得拿啊,要这样的话还能有彩礼吗?
于是赶紧报了警。警方也是效率,下午就根据信息查到了开源家中。然而无论是伊织所在,还是什么打人的证据,都没有。查了小区监控才发现,伊织的确是来到了这个小区。然而小区楼层没有监控不说,单元楼内监控、电梯监控,居然都奇妙在昨晚失灵了,开源也就一口咬定没见过什么伊织。查到这儿,居然断了!
然而吧,其实,监控失灵不是什么巧合,是香茗在得知伊织要离家出走后,也是趁着买牛奶当幌子,下去给监控全剪了。很简单,用法力充满每条线路就可以。
那可能大家会说了,现在才剪,之前不也拍到了吗?
只能这么说吧,法力虽然没有厉害到可以到数据层面破坏,但是数据也得有物理支撑吧?
香茗直接顺着网线把监控室所有数据存储装置都给拿来报销了,现在开源所在的小区监控就是完全瘫痪状态。
虽然可疑,但没办法,一家三口人还是无功而返,回家吃饭去了。巧的是这时,香茗回来了,她不知道开源已经给伊良哲一点儿教训了,只自顾自告诉开源自己有事出去,就走了。
家中。伊良哲虽然是出院了,然而后背痛得很,头是自己砸的加上开源两脚,也晕。吃了几口,说没胃口,摔门回房间了。香茗以法力入侵其神经元,让他一下子晕倒了。随后到房间,变作他的样子,在衣柜随便找了套睡衣套上,提着铁棍就出去了。
比起伊织和开源将矛头直指伊良哲,香茗觉得的是,父母更需要得到直观的教训。
于是,“伊良哲”走出房间,铁棍对着餐桌就是狠狠劈了下去,砸了个两半。大力出奇迹啊,铁棍不堪重负也歪了。但这不妨碍“伊良哲”给父母一人照头一下,接着又给家里一顿打砸。
伊织是没和香茗说,香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这么做。打砸东西打父母,这不是伊良哲小崽子平常总干的吗?一不顺心到极点就这样,反正父母也哄着。虽然往常没有今天给父母这么厉害,毕竟打父母就是意思意思表现情绪。但香茗还是低估了。
等她回去,甩下睡衣离开之后,父母到房间,香茗远处观察着。她就纳闷了,也明白了,这父母是TM真行,没见过这样的能人异士。就这样了,给儿子弄醒第一件事不是一嘴巴子上去,而是问儿子“怎么了?是不是头疼的要命?”
香茗搁远处都快气吐血了。她见过最温柔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也不会迁就孩子。只能说这夫妻俩不是温不温柔的事,俩人简直就是自己儿子的奴隶啊!
香茗无语了,也因此彻底觉得这件事情没法解决。
那不然怎么办?全杀了吗?得替伊织着想着想吧。
想了想,诶,罢了。赶考路上复习,一边走一边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