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众人肯定要放松一下。于群里告知了大家,结果鸿文和梦然都有事,不能来,只能其他五人一起去海边了。
火车上,四个女生坐在一起了,而开源在一旁的座位。
聊天时,香茗提到:“鸿文和梦然居然同时有事了,真不知道他俩人会有什么事。嘻嘻,不会是那种...促进感情的事吧?”
听这么说,真夏感到有些尴尬,说:“啊...,应、应该是...,不太可能,而且不会再...那样了。”
“啊?”香茗听了个一脸懵逼,其他人也基本没有听明白她在说啥。
真夏叹了口气,说:“唉~,其实是这样的,就在高考前,鸿文和梦然因为一些小事情吵起来了,都挺不愉快的。”
“啊?!”香茗惊得几乎站起来,嘴慌张动了会儿,说:“那得劝啊,那更得让他俩过来呀!”
真夏又叹了口气,说:“没用的,早就分了他俩。”
“啊~??”香茗可谓诧异。“什么时候?”
真夏道:“不是说了吗,高考前。”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和我们说一下?”
真夏说:“怕影响你们高考...。”
“我不高考啊!”香茗说。
“怕你告诉其他人...。”
香茗无语了,是该这么处理的吗?
真夏也大概看出来了,就说:“我那几天一直在想办法,这头说一句,那头说一句,可这俩人就好像有什么其他事情忍了很久一样,铁了心了不复合!”
香茗便问了,“那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俩吵架的呀?”
真夏说:“你们应该知道的吧,梦然水准不好,但是挺喜欢画画的。”
“嗯。”众人点了点头。
“你们应该也知道吧,鸿文的画画水准...。”
“挺好的。”“非常不错。”大家纷纷给出如此评价。而且不要忘了,梦然和鸿文相识并逐渐在一起的一个契机就是,梦然拜鸿文为师傅,学习画画。
真夏再次叹了口气,说:“鸿文他觉得,报考专业应该选择好就业的,他说,画画终究只是爱好,也只有保持是爱好才能真正喜欢,如果是工作的话就谈不上热情了,就会白白失掉一个兴趣。”
这话有道理,那么梦然呢?难道是并不同意?
果然,真夏继续说:“但是梦然不这么觉得,她是真的希望以画画作为职业,所以要报考艺术学院。两人争执不休,谁也不能说服谁到自己这边来,也都互相不同意对方的观点。然后,梦然应该也是气话,就说,‘那我们高考完事就分手吧’。鸿文就说,‘何必非得高考完事,就现在吧’。两人就...,分手了。”
真夏说完,大家都低下了头。这样说的话,也没办法,感觉还真不好调和。
真夏看着大家一脸沮丧的样子,忙说:“诶,各位,算了算了,咱们今天是来放松的,别这样愁眉苦脸嘛。就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 · ·
车辆过去,众人到了海边,换上泳装,也还是基本提不起劲儿来,不过却也四散各干各去了。
香茗上海边扑腾去了,算是给伊织创造了机会。开源就在沙滩一处坐着,伊织到了他面前,扭动着身姿问:“怎么样学哥,我新的泳装好看吗?”
开源刚才不知在沉思什么,现在才被拉回来,只苦笑般笑了下,说:“没旗袍好看。”
那些天,伊织的旗袍,开源也算是看见了,挺想摸一摸的。
嗯,是这样,摸一摸,看看手感。
伊织扭头看了下,香茗越扑腾越远了,不过是左右的那种,她还是不敢往水深的地方去。不过也够了,反正是远了。
伊织坐在了开源身边,手啪的一下到了他大腿上。
“别闹。”开源赶紧摁住她的手。“现在是海边,大家穿的都少,这...”
伊织反抓住开源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拍,并说:“那你摸摸我的。”
“不好啊。”开源轻松挣开。伊织给他挣开的手抓住,张嘴就做出要咬的态势。
正此时,一旁传来了声,“啊,你俩在这儿啊”,吓得两人全都立刻端坐好。
是真夏缓缓走来,她带了些饮料过来。见两人一脸紧张,也权当没看见,把饮料递过去,就往香茗那边走了。两人脸略红,相对视了一眼,不再亲密接触了,然而也都狠狠叹了口气。
或许两人都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 · · · · ·
24号出分,五人再次聚在了一起,在一家餐厅一个桌,要等待这个令人激动的时刻。之后一个个来,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虽然和以前七个人比还是...唉。
时间到了。
百秀先开始了。
满分750,她考了508,不算特别优秀但也挺不错了。只是很可惜,这种分数想要去心仪的专业,省内是不太可能了,她得重新寻找一个可以报考的学校。
然后就是开源了,他考了612,简直可谓大胜利,这与他想要报考的学校分数线已经高上了40多分。
开源激动不已,振臂高呼。然后就在高呼的时候,忽感觉脸颊被人亲了一口。只觉奇怪,伊织是不太可能在大家三人都在时做这种事的,而且方向上也不对。看去,果然,是香茗。她此时微笑着说,“这就是当初答应你的特别奖励。”
一瞬间,开源就从兴奋劲儿上过去了。之后看了伊织青绿色的脸,更是一点儿都笑不出来了。
伊织道了句“我去趟厕所”便起身离开了。开源手机之后收到消息,果不其然是伊织让他过去的。
开源尴尬地赔笑,说巧了,他也又双叒叕很巧合地在伊织上厕所之后想要去厕所了,就先过去了。
之后快步过了去。
在厕所门口的走廊,伊织等着他,但是他到来之后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指着外面的方向,示意他走出去。
两人于是到了外面。
伊织看起来酸极了,也失望极了,问开源:“学哥,你俩平常...也是这样的吗?”
开源有些慌张,但也很快回答说:“没有,没有,她这都是第一次亲我,真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特别奖励...,伊织可不会当做没有听到这个词。但她在开源心目中要维持的是小学妹的形象,也不会对他搞什么穷追不舍的事,只是问:“学哥,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你们俩平常同居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风景?”
开源很是疑惑,“什么‘什么样的风景’?”
看他把头偏了过去,伊织知道,他多多少少是心虚了。于是把他的头掰了过来,面向了她。
伊织说:“学哥,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啊...。”开源微微点头,没有拒绝,但也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感觉。
“你们看过对方的裸体吗?”伊织非常直截了当,问了这么个问题,这让以为她会循序渐进从同床开始问的开源感到始料未及。
“呃...,这个...,怎么说呢...?”
“学哥...。”伊织的眼角瞬间泛出了泪水,语气也立刻是哭腔了。“我、我没想到,你居然...”
她这个样子,开源是马上慌张了。男性往往对女性的泪水没有抵抗力,开源这种人尤然。慌乱之中,他脑子思考不了那么多了,一边哄她一边解释。
“别、别哭啊,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俩当时...哦~,哦哦哦,对...,就...,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互相都在对方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给门打开了而已,真的是,而且两次相隔都挺长时间的,真的。”
开源可能觉得自己挺强的,在这种时候脑子飞速地旋转。然而支支吾吾、磕磕巴巴,伊织很明显感觉到,他在有意隐瞒什么。那么既然他本人这样,干脆去找另一个人问问。
伊织看似被哄得逐渐停止了哭泣,也相信了开源。然而在餐厅散后,悄悄给香茗发了消息,让她到个地方,有事要问。尤其说了,不要带开源或者其他人来,一个人过去。
过了会儿,伊织果然在指定的那个巷子里等到了香茗。
香茗显然对很多事还一无所知,进来先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要问。然而马上,见到一脸怒气的伊织,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伊织并未说什么,香茗于是问:“伊、伊织...,你怎么了?”
伊织同和开源时一样,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说:“香茗姐,你可能不知道,其实我和开源学哥,已经交往一年半了。”
“啊!?”香茗果然是有点儿惊讶的,忙问:“什、什么时候?”
伊织如实告诉她:“我清晰地记得,是46年的小年,1月29号,当时你回老家了,我在街上和学哥散步的时候,对他告了白。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正式交往了。”
香茗紧皱了眉头,这种事情她简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甚至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然而仔细想想,可能是马后炮吧,又感觉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是暗示甚至明示,只是自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
伊织开始问了,首先是:“香茗姐,你喜欢过开源学哥吗?”
问的那一瞬间,香茗脸红了一些。但马上,她似乎是调整了情绪,双手叉着,说:“我...没有,没有喜欢过他。”
又问:“你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吗?”
“弟弟...。”香茗有些说不准,可能是吧。
因为她,她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伊织便又问了些直白的,“香茗姐,你们俩见过对方的裸体吗?”
香茗愣了下,决定实话实说,便说道:“呃...有时候换衣服不会刻意躲着对方,有时候会给对方搓澡。”
这一句下来,伊织的醋意直接拉满了。如果说在之前,她知道并且可以忍受,香茗可能每天给开源做饭吃,和他聊一些亲密的话题,睡觉时同床共枕。那么现在,便有些无法忍受竟能如此亲近了。要知道她和开源的话,最亲密的肢体接触要么是接吻,要么就是用手透过衣服直接地去抚摸对方的身体。
而最重要的则是,她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像是第三者。明明她和开源相互喜欢,明明开源和香茗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为什么两人的这段情感要被隐藏那么长时间,像是地下情,像是偷情!
是,最初选择这样做的人是她,但她自己已经忘了为什么,并且完全后悔那样做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定不能让香茗知道。
而现在,既然香茗已经知道了,伊织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占有欲,让她已经不能容忍香茗的存在了。让开源和别的女人同居?还是说和两个女人同居?想都别想,两者都是!
伊织说:“学哥曾经救了你,但是几乎三年了,够了吧?”
“什么...?”
“请你离开吧,回老家或是去别的地方,离开吧。我和学哥的世界,已经不需要你了。”
一下子,香茗感觉一道闪电打在了自己心上。她骤然愣住,开始审视自己的这三年。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和开源快快乐乐的每一个时光之后,香茗才大概明白了,自己可能大概,的确也许,真的或许,喜欢过开源...吧...。
此时香茗背后,开源跑了过来,他看上去可能偷听了有一段时间,刚刚听到伊织说的话,才奔出来说了句“不!”。然而仅仅一句之后,面对着两人一刹那杀人一般的目光,却欲言又止。
伊织此时像才恢复了理智而刚才被人操控了似的,一切负面的情绪顿时几乎没了,有的只有担忧、慌张之类的。看着开源,她手足无措,“我...这个...我、我不是...我就、就是...那个...”
“你不用说话了。”香茗一伸手对伊织道。回了身,她问开源:“开源,在你心中,我一直是什么样的形象?”
“什么样的形象...?”
“我就像你的什么?”
“姐姐...。”开源几乎没什么犹豫,脱口而出。
香茗笑了。
“姐姐嘛...,姐姐...。我知道了。”
她走向开源,略过他,走向外面的巷子,边走边说:
“弟弟长大了,确实需要离开姐姐的怀抱了呢。”
开源猛地回头,想要追上去,或者至少说些什么。然而,伊织猛然奔过去,拉住了他的手,开源便没有过去,甚至没有说什么。
香茗就这样缓缓走出了巷子,然后一拐弯,人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不知道去哪了。开源又欲追上去看,也是被伊织拦住了。伊织抱住他的胳膊,轻声说了句“我去吧”,就小跑过去。出了巷子,给开源传达了情况,香茗不知道去哪了,可能是传送走了。
其实不然。
她是带着泪,狂奔走的,只是跑的确实有些快了。
一路到了江边,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手拄着地,这时开始倾泻泪水往地面了,却也什么都不说,一言不发。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背后,安福不知何时出现,连连咂嘴。
“失恋了?”她问。
“我不知道...。”香茗哭着回答。
“出差吗?”安福突兀地问了一句。
“什么?”
“算了,等你哭完吧。”
说罢,安福逐渐变浅,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