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术师心中打定主意要干掉对方,可当他伸手想要招回自己的礼装时,却没能收到任何回应,心有所感,魔术师急忙回头。
一名陌生的男人静静地立在他的背后,手上抓着一大把的弹珠。
被洗了许久而显得发白的灰色衣袍,与现代有着些许不同,好像只是为了把男人的身体隐藏遮蔽,却丝毫不显突兀的服装风格,普通得几乎转眼就能忘记的面孔。
“请问你是想要找这个吗?”
男人满脸无辜地亮了亮手中的弹珠。
那是魔术师费尽心血、历经数年才制作的魔术礼装,如今却安静的躺在一个陌生人的手中。
魔术师的嘴皮子颤抖着想要生气、愤怒得就要发狂。但他只是努力地深吸凉气,双腿几乎就要软倒在地。
那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可怕的存在,并非人类、亦非野兽。即使表现如普通人类一般的轻松言笑,也止不住令老魔术师恐惧的绝望存在。
“你究竟是什么?”颤抖着鼓起勇气,魔术师终于开口发问。
“我是谁?那个、什么死马特,你说我那拗口的名字叫啥?”
男人愣了愣,转头问向手腕受伤的杀手。
“Assassin,我说过不需要你出手,我能搞定他。”
杀手似乎也过了好半天才从男人的杀意中惊醒,少年不满地责备着男人,言不由衷的语气中充满了心虚。
“我只是来提醒你一句,那个谁、葛木宗啥的已经跑了,你还要浪费时间吗?”
“是葛木宗一郎。”少年杀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我得先搞定这老鬼再说,而且那家伙也得到了Servant,这场狩猎才更有意思。”
少年杀手左手拎起锁链,锁链的终端连着一支镰刀似弯曲的十字镖。他抬手向魔术师走去,左手挥动着十字镖想要下手,却注意到自己右手腕的伤,迟疑了一下。
“唉,还是我来料理吧,你都杀了这么多人,怎么还会被一个魔术师唬住了?”
男人摇摇头,一把将吓呆的魔术师拎了过来,顺手从少年杀手的手中一把捞过锁链,把魔术师结结实实缠了数圈。
无法抵抗、完全无法抵抗。
像只待宰的公鸡,即使下死力挣扎,也被名为Assassin的男人拨弄一下,便缠住了公鸡的翅膀爪牙,对方手中的力道忽强弱,老魔术师刚开始施展能量转移,向自己施加的压力便陡然消失,直将老人郁闷得想要吐血,而男人已经从另一角度使力,将魔术师牢牢捆紧。
他还想要使用其他魔术,男人随手一按,一阵钻心彻骨的剧痛便让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再回过神来,魔术师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得紧紧地,面朝上仰躺在地上,那个可怕的男人端详了一下他的劳动成果,接着一脚踩住了老魔术师的胸口。
“——”
被紧紧捆绑的老人死死地闭着嘴,想要挽留马上就要从口中溜走的生气,他的身体拼命地弹动着,仿佛被扔上岸的鱼,却被男人的脚死死压住。
男人稳稳踏住老人的胸口,接着另一支脚掌也踏了上来,如生根一般站在老人的胸口。
“既然你也不急,那咱们慢慢来研究怎么杀死这个魔术师,漫漫长夜,这也是个不错的消遣。”
可怕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灯火机,很不熟练地点燃一根烟,在魔术师的胸口蹲了下来,美美的吸了一口。
“作为一名杀手,你要相信,不管是什么奇怪可怕的家伙,咱们都会有办法杀死它们,这样才是合格的杀手,不要干掉几个普通人就把自己当什么了不得的角色——吸,话说这叫作烟的玩意儿还真是好享受。”
少年杀手在旁边看着Assassin捆绑魔术师的手法,激动着两眼直发亮,他兴致勃勃地同样蹲在魔术师的旁边。
“你就打算这样踩死他吗?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会很耗时吧?”
“所以说,咱们的时间很充足。”男人向少年递过来一根烟,又用打火机帮其点燃,少年也长长地吸了一口,脸上的狠厉消失了不少。
一边看着还在挣扎的魔术师,少年一边说道。
“刚才你又把我叫错了,我也不要你叫我Master,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Assassin瞧着少年兴奋的模样,叼着烟沉吟了一下,说道。
“七夜志贵,虽然还是很难听,我也勉为其难这样称呼吧。”
————
言峰士郎左手拖着一只黑色的皮箱,沙哑的嗓子轻哼着歌,悠然地走上通往教堂的坡道。
坡顶上教堂的光景一如十年之前,岁月未曾在青灰的砖石上留下任何痕迹。
将记忆里的景象与眼前略作比对,士郎感慨了一下后,拖着皮箱踏进教堂,里面只有一个人存在。
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少年,正从教堂里面走向大门,看见推开门拖着行李箱走进来的疤脸少年,姣好的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
虽然第一眼有着错觉,言峰士郎清楚地注意到,那身形分明是一名女性。
也许,是自己认识的人呐。
言峰士郎左脸的伤疤友好地扭动了一下,拖着皮箱走过少女身旁。
少女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然后——
“嘭——!”
西装少女猛然挥出一记重拳,凌厉的身手让没有意料到的言峰士郎结结实实的中了一拳,被击中的少年顿时凌空飞起,撞翻了教堂里排列整齐的长椅,方才滚落在地,皮箱则被落在一边,发出一声落地的轻响,还有一声闷哼。
轻易地击飞了体格比自己略重一筹的少年,袭击者方才冷漠地说道。
“这一拳,是为卡莲打的——!”
“巴泽特是吧,你这个男人婆——!”
无须怀疑,身为神父的养父身边会出现的魔术师,也只有这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
信仰神灵的神父,与追求神秘的魔术师天生就不对付,在圣堂教会眼里,魔术师全部都是异端,只有近几十年来才建立起初步的和睦关系。
这魔术师居然不顾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几千年的恩怨,硬是往神父身边凑,可见其心不良,其脑有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