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那个女人,怎么样?”
神父突然询问他的养子,表情有些得意。
“很有意思。”
“哦——”
言峰绮礼长长地哦了一声,继续盯着他的养子。
“她的死亡,从希望到绝望,我都看到了,只有经历过艰苦战斗的女性,才会有那么丰富的神采。但是——”
言峰士郎有些欲言又止。
“嗯,不要急,你总有一天会找到你的理想,总之,那个女人归你了。”
接下来,才轮到两个人的正事。
“现在,言峰士郎,你准备好了吗?”
“我当然准备好了。”
呆滞的左眼突然瞳孔收缩,一点红芒从中透出,言峰士郎狰狞地笑了起来。
“父亲连召唤的媒介都为我准备好了,我这一边也没有任何问题,今晚就能召唤从者。”
他停顿了一下。
“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请讲。”
“我希望把他们全部作为祭品。”
言峰士郎左脸的伤疤狰狞地扭动着,他的左手向着周围划了一个大圈,包括了所有的匣子的大圈。
“你想把他们作为祭品……”
神父陷入了沉思。
“既然开始为圣杯战争做准备,自然要做得最好。就魔力的储量而言,我比不上资深的魔术师,而他们的质量下降到如此地步,何不干脆废物利用?”
“你居然在打他们的主意……”
一瞬间,神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说起来,这次的战争即将开始,这些人也该找机会替换一遍了。能做最后的再利用也不错。”
沉思了一下,神父很干脆地同意了言峰士郎的建议。
只是那笑容,未免有着太多的不祥。
————
以生命以引,打开通道之门。
凭吾身意志,召唤三大言灵之七天。
完成献祭之仪式,寄托最强之期许。
顺此召唤者,穿越抑止之轮,于此现身。
没有任何疑惑,没有丝毫退缩。
言峰士郎,就是依靠燃烧着自己来生存。
圣杯战争,也是他肆意地燃烧自己,来参加的一场游戏。
但那从者,超过了士郎的预期。
本以为只是武器、类似道具的东西。
出现了无法意料的变化。
召唤成功了。
眼前魔力的风暴,毫无疑问地证实了这一点。
但,眼前空无一人也不是错觉。
我的从者,在哪?
言峰士郎诧异地环视周围。
突然,他定住了身子。
背后,有什么在看着他,背脊在发凉。
“出来——”
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放松的矛盾声音,穿透了寂静无人的空间。
回身望去,背后还是空无一人。
但是,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好像自己是站在舞台中央的小丑,正在表演一声蹩脚的喜剧。
“你……是我的Master吗?”
再次回身,终于在魔法阵的中央看见了他的从者。
那是言语无法形容的美丽模样。
紫色的长发飞扬漫天。
华丽的黑色血纹长袍沿着完美的曲线垂落。
刻画着神圣符纹的面具,遮住了双眼。
但她在看着自己。
在她的身边,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无法移动视线。
无法动摇目光。
黑色的祭坛中央,那女子如盛放的昙花,现身于此。
如飘浮一般,摇曳着来到言峰士郎面前。
“Servant Caster,顺应Master召唤而来。”
————
间桐樱心情愉快地哼着小调,在餐桌前如舞蹈般飞旋,在相亲相爱许多年的家人面前,献上自己精心烹饪的菜肴。
坐在主位的老人,嘿嘿笑着等待开动,颇有趣味地观察着旁边坐立不安的年轻人。
“哥哥,好不容易才回到家,请尝尝妹妹亲手准备的早餐。”
年轻人更加不安起来,其实他本不想回来,特别是在这圣杯战争即将开始的关键时期。
可在与日本相隔万里重洋的里奥加耶戈斯,当他前天早上在一家颇有情趣的小旅馆床上醒来,发现自己与自己影子纠缠了一晚后,再热情的南阿根廷姑娘也没能阻挡他回家的脚步。
今天凌晨终于回到间桐邸后,间桐慎二浅浅睡了一觉,又被妹妹叫醒来吃早餐,他享受着可爱妹妹的关怀与招待,忐忑地等待着妹妹落座,然后道出自己的失败。
“嗯,也就是说,你从欧洲带回圣遗物时,在意大利遭到了袭击,连圣遗物也被抢走。”
樱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很快变成了笑容。
“那个袭击者的能力很奇怪,使用的都是现代枪械,我们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组织投下的探路石,结果那家伙一人就击穿了我们的防御,死了几十个野魔术师。而且,其中有几名魔术师全身都被烧成了焦炭。”
慎二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并没有提及当时自己在哪,可他的妹妹并没有在意这些。
“也就是说,哥哥不是因为我帮哥哥请了一年假,然后哥哥在外面玩得太疯,才不愿意回来吗?”
“绝对不是这样,哥哥是对不起樱的期望,实在没有脸回来。”
慎二猛地站起大声否定,向着樱脚后跟并拢,九十度弯腰鞠躬,汗水悄悄爬上额头。
——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待在南美那个角落永远不回来。
在外面奔波了一年,脸被晒得黝黑的间桐慎二同时心想。
“没关系的,只要哥哥不是讨厌这个家就好。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哟。”
慎二低着头,眼睛余光瞄到樱的手指搭在桌子上,指甲划过桌面发出了细微声响,打了个寒战。
“没有圣遗物也没关系,我们并不一定得参加这场圣杯战争。咱们还可以等下一次战争。只要有我,间桐家族的血脉就不会断绝。我们就有时间。”
樱娇笑着宽慰大家。
——等下一次战争吗?
——樱掌管间桐家族的魔术血脉吗?
慎二又颤抖了一下。
下一次战争,会是多久呢?六十年、还是十年?
我会因为这惨痛的失败承担多重的惩罚?在这个可怕的女人面前,我还能苟活多久?
就算我逃到地球的另一面,也逃不过她的手心,我真的能放弃这个机会吗?
猛地,间桐慎二抬起了头。
“樱,我要参加这场圣杯战争。”
在妹妹与爷爷的注视下,他大声许诺。
“即使没有圣遗物,我也能召唤出Servant,因为我是被圣杯选中的Master。请樱放心,我一定会赢得圣杯。”
看着匆匆解决早餐便离开的间桐慎二,樱一脸安心的笑了,她随意地走到爷爷身后,手指随意地梳理着爷爷所剩无几的白发,指甲似乎扎进了皮肤。
“爷爷,哥哥越来越争气啊,做什么都充满干劲。”
老人嘿嘿的笑着,一边小心的保持头部不动,一边仔细地感觉少女的指甲在头顶犁过头顶的皮肤,任由鸡皮疙瘩在冰冷的触感下一个又一个冒出。
“那就让他试试吧,也许也会有意料不到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