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儿希莉蒂雅的戏谑和莱斯特脸上的凝重构成鲜明对比，女干部也在第一时间回答后者的问题。
“我确定我的手下在看着她的所有人。”
“被干掉了。”
“谁？”
“我们的后备方案。”说着，莱斯特看向爱儿希莉蒂雅，问：“小女巫，你用了什么魔法？”
“和哥哥你聊天也算魔法吗？”
那个女干部再也忍受不住爱儿希莉蒂雅的恶劣态度。
“整场谈话下来不过十分钟，你手下的势力和被你雇佣的人都被我看住了，不想死就说！你究竟在为谁效力！”
“怎么？这就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
爱儿希莉蒂雅仍旧那般恶劣。
“干掉你，我们自己接管你的势力就行！”
“够了！别再对聪明人说蠢话了，我们做不到的。”
“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我开始喜欢你了，小女巫，定金我上报上级之后会给你，但别指望能有两家雇佣兵那么多，毕竟你有求于我们，我们自然会压价。”
莱斯特捡起他丢地上的书本，心疼地拍拍沾染上的灰尘。
“去把你的兵器打造出来，你心里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对付的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我期待你的表现。”
“明天早上我的人会把合同送到你手上，新安全区的安危，居民百姓们的幸福，都扛在我们肩上了，小女巫。”
爱儿希莉蒂雅并没有像反驳林夜央那样反驳男人话语里的轻佻语句，因为她不喜欢对方。
“那我走了。”
“慢走不送。”
在兄弟会赠送的轿车上，菜鸟似是劫后余生那般，彻底松懈下来。
“我……是不是，又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
他人有疑问，爱儿希莉蒂雅在多数情况下都会回答。
“对，刚刚那个蠢货想吓唬我，所以随手杀了一个，这是一个二选一的猜硬币正反的游戏，你捡回来了一条命。”
说着，爱儿希莉蒂雅拿出来一根金条，抛向反应力依旧迅速的菜鸟。
“拿上，你的报酬。”
不知为何，
亚人少年看着手中虽说分量十足，但于他而言只是轻如鸿毛的金条，喘着力竭一般的粗气。
“……呼，呼……可、可是，我不是没派上用场吗？还是说我的愚蠢帮到忙了？”
“用处还是有的，满足了我的伙伴对人类的恶趣味。”
与人类思考逻辑完全不同的人工智能于爱儿希莉蒂雅的脑海里发出抗议。
【……请不要污蔑我，救世者，我只是觉得好玩而已。】
魔女也是同样的恶劣，但更多的，只是为了让亚人少年远离雇佣兵，完成对缇娜的约定。
“除此以外，再无其它用处。”
“唔，都……事情都结束了吗？”
“结束了，生意谈好了，如果觉得胸口郁闷难受，这很正常，因为这就是黑帮和雇佣兵。”
【吐车上两百。】
“可是，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干掉我们？”
亚人少年很疑惑，理清各种关系的他发现，爱儿希莉蒂雅只是干掉两个为兄弟会干活的雇佣兵集团，为何会选择与之合作。
“难得，你也并非除反应速度外，一无是处的平庸者。”
“官僚性。”
“诶？”
爱儿希莉蒂雅口中的名词于亚人少年而言有些难以理解。
他实在是想不到黑帮有哪里可以沾上边。
“在西方军的分裂期间，本就纷飞的战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不计其数的逃难者就选择来到新安全区这一处绝对中立区。”
“但战乱就是战乱，对中立区的物资也有很大的影响，因此，民生物资紧缺促成了地下市场，即为黑市的出现。”
爱儿希莉蒂雅讲述着每一个新安全区居民都了解的新安全区建立史。
不过她的讲法似乎是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大概是因为某历史不及格的轻佻笨蛋吧。
新安全区建立初期，物资有限，因此不得不承认黑市的必要性。
在这个时期，新安全区的地下世界和任何小说或电影里描述的一样。
无非就是前者使用火药武器，而后者使用更强的能量武器乃至于童话武装这一差异。
地下与地上至此形成极端化的两种模样。
“只是，由于学院长的存在像是耀阳一般，扭曲了力量规则。”
“新安全区本就是四方加学院集资，共同打造的学园都市，不允许四方驻军的同时，学院也不会作为直接掌控者。”
“因此，所谓黑帮，它们的底层人员仍是原来的那一批黑市里的人，而中、高层，都是披着一层地下组织外衣的人。”
亚人少年大概整理好其中的关系，直指问题所在。
“那么，就是说，黑帮高层只是没穿标志性服饰的四方人员？”
爱儿希莉蒂雅点点头。
“对，收集情报资料，运送物资是其中一个方面，购置地产，安排某位领导的亲信家人又是另外的方面。”
“知道这个前提，不难看出黑帮背后巨大的官僚惯性，以此，我问你，我干掉了他们全部的备用方案，他们会怎么做？”
“吸纳……不对，雇佣兵都是为了追求自由的存在，他们同不同意是一回事，就说黑帮是四方的外延……啊，钱。”
成长的菜鸟有了思考的习惯，他看到手中还没有收起来的金条，意识到问题的答案所在。
“不错，扩张可不只是黑帮老大一句话就能有更多编制的事情。”
“涉及的利益之大，就以安全区公司作为为例子，如果接手失败，办砸事情就要被惩罚，但接手成功本就是应该的，做好了也不会有奖励。”
“额外的报酬更是一种头疼的事情，因为我对走私军火，比较富有的兄弟会有求，所以愿意接受较低的酬劳。”
“但其他的雇佣兵集团就不同了，先不说钱给不给得起，就光是账目这一项，就很难对上了。”
菜鸟完全理解了爱儿希莉蒂雅的思路。
“也就是说，只要干掉他们的后备方案，即便再不甘，也只能跟你合作。”
“那事情结束之后呢？雇主你会有事吗？”
“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而且，我顾不上这些了。”
“所以，这一切都是为了新安全区能够长治久安，雇佣兵，黑帮，好多的死人都是这个目的？”
“对。”
“因为没有军队，所以繁荣昌盛，但不能没军队，所以有黑帮。”
“对。”
“黑帮因此拥有官僚性，被大人物们拿来安排亲信，走私和销赃，甚至还会有黑帮保卫城市的故事情节出现？”
“对。”
“而你，为了加入这桩生意，诱杀了安全区公司的范春民？”
话语里的崇敬早已荡然无存，亚人少年认识到雇佣兵行残酷和无情。
喉间是食物残渣在翻涌，他要求停车，而后即刻跳出车门，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无需赘述。
“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