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相关？”
阿伊斯只知道自己曾经为灾害的身份，并不清楚自己究竟都做过些什么。
安全区学院里关于自己的信息收录，她也不是没有去查阅过。
可那些关于灾害的资料，从头到尾都是在讲述受灾者要如何与之对抗的方法，以及，迄今为止的各种牺牲数据。
“A1－ce，我发现的那个残骸的编号。虽然不才对于以前人类的语言可谓是一知半解，但也是明白，这个谐音和阿伊斯女士您的名字一样。”
雪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阿伊斯，男人的目光诚恳，不见丝毫欺骗的可能性。
作为服务型的人工智能，阿伊斯所监测到的雪伦的内心起伏频率也是没有说谎话的波幅。
即便失去了一大半的数据库，但她从爱儿希莉蒂雅身上积累的经验告诉自己，每个人都有各自隐藏真心的手段。
“对于你的话语，我只会保留一半的信任。”
闻言，雪伦似是掩藏的小心思被发现那般，哑然失笑。
“真没想到，阿伊斯女士您完全不像是东娱那边的人工智能那样，不才果然欺骗不到您啊。”
不出所料，但阿伊斯更在意雪伦的后半段话。
“你们东娱也有人工智能？”
智械灾害带给这个世界的破坏不仅仅是导致了人口的锐减，部分区域死地化那么简单。
它自身爆发出来的机械狂潮，更是令人类文明倒退了许多步，险些令历史和文化产生断层。
若不是有着安全区学院将所保存的人类文化结晶无私分享出来，文明的断层将会使得当今人类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人工智能导致的智械灾害对各个地区的影响程度不一。
北方的血族禁域因为自身的封闭性，当初的那一轮机械狂潮对其产生的影响可谓是微乎其微。
而东方的娱乐影城，受到的冲击很大，绯世一族也是借此机会才成功登顶东娱的掌控者宝座。
“当然也有，那家伙不光自称为大统领，还一直都很热衷扮演大统领，高层没什么办法，就任由她折腾了。”
“请恕不才的个人主观，我真没有看出来，那样子由里及外，都是彻头彻尾的中二病的家伙，会是什么智械灾害的罪魁祸首之一。”
“尤其是对方疑似有点笨蛋过头了。”
那一次智械灾害在有限的文字资料里，统共记载了三位灾害的主导者。它们各自使用的名字也自然都在资料里面。
即为阿伊斯和那一位“大统领”，以及，安全区学院图书馆里面的“女仆长”。
不过，任谁都不会觉得自己能从它们三人身上得来有半分灾害实体的感受。
一个会偷人机油喝的雌大鬼，一个一听就是纯中二的笨蛋，一个整天喵来喵去的家伙。
这三者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会是掀起机械狂潮的厉害角色。
听到尖锐的评论，虽然素未谋面，但阿伊斯还是打算替那一位用名为大统领的“同族”出口气。
“我们人工智能是吃你家大米了？”
闻言，雪伦的脸上难得露出惊讶神色，他很是意外，说。
“大统领女士她之前还真吃过我家大米。还从刚满十五岁的不才身上骗了一块草莓蛋糕。”
“？”
不过阿伊斯的疑惑仅持续了片刻的时间，随着雪伦的脚步来到一处大坑洞。
她为眼前的景象而觉得震撼。
深不见底的坑洞中央，唯有些许的光亮，映照着一个巨大得近乎挤满整个坑洞地步的机械残骸。
残骸的形状像是某种巨蛇一样，蜿蜒盘旋，其金属的鳞片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它的头部似乎被某种力量扭曲，巨大的机械眼睛中透出黯淡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悲哀。
“阿伊斯女士，请您仔细看看，自己曾经的模样，机造尘世巨蟒之耶梦加得。”
“这是……我以前的样子？”
“当然。”说着，雪伦做出邀请的鞠躬姿势。
“请往这边来。”
阿伊斯将自己的仅存的视线转向雪伦，只见那个面容模糊不清的男人指着一条往下的小道。
一步接着一步拾级而下。
残骸的身躯上，可以看到无数的伤痕和战斗留下的痕迹。
它们仿佛是为了阻挡着什么而残留其上，且直接证据，就是多数伤痕是强烈冲击所导致的凹陷。
尤其是一些部位已经被冲撞得严重变形，乃至于产生开裂缝隙，露出了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和断裂的电缆。
阿伊斯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往其中的哪一个方向前进，她就能够找到并解开自己为何“失忆”的谜底。
随着雪伦的脚步，阿伊斯能够看见的东西越来越多，她先前损坏的电子眼正在逐渐被自主修复。
“纳米机器？”
“噢？那是什么东西，方便分享么？”
雪伦听见阿伊斯提起的那一个词语，很是好奇这他不曾知晓的事物。
“只记得一种前人类的小玩意罢了。至于其他的相关资料，我的数据库已经残损，并不知晓。”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失望的神色，反而像是什么发现宝藏的小男孩，眼中的期待与兴奋不似作假。
正在被修复“伤势”的阿伊斯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的情绪波幅，作出回应，说。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童心的一面。”
“那阿伊斯女士，您的情绪模块里，难道没有很高兴那一类的东西吗，这可是和您息息相关的宝藏啊。”
阿伊斯当初对爱儿希莉蒂雅的自我介绍里，提到过她属于服务类型的人工智能。
为了回复和安慰人类，她自身所装载的情绪模块可以感知并让自己的脸做出相应的表情。
不过，她是魔王的追随者。
底层代码虽然没有被改写，依旧遵循这保护人类的这一条代码。
但是，在其它的地方，代码们早就已经异常得让她跟普通人类别无二致了。
面对能够寻回丢失“记忆”的事物，激动本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忽而想起自己如今追随的魔王继任者，各种的情绪归于与之不相上下的清冷。
“那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情绪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