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接吻的深入,两人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嗯……嗯……”
带着娇意的鼻音伴随着每一次吸气呼气发出,希薇眼中含光,笨拙地主动迎合。
“唔……啊……”
在病房暧昧的昏暗灯光下,希薇发出了稍显混乱的甜美喘息,灼热的吐息带着一股她独有的甜橙芳香,不断的轻扑在格莱的脸颊。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烫,心跳在瞬间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
闭上眼睛,虽然整个世界都随之安静,可耳边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还有唇上传来,一直流到身体中央的灼热,都令她感到浑身无力和酥麻。
希薇睁开眼睛,眼神迷离的望着彼此额头相抵的心上人,火热的手心从背后挪到他的胸口,解开他身上的束缚。
她知道,这个人最可恨的一点就是不会主动,所以自己就算再怎么害羞,也要主动做到最后……
格莱的“进攻”渐缓,交叠的双唇分开,希薇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还在回味那份甜蜜而炽热的感觉,水蒙蒙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怎、怎么了吗……”
“你确定要做到最后吗?”
即便脸上除了因为亲吻影响呼吸而产生的酡红外,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感情,但格莱的手却轻柔地抚过她身上被绷带包裹的部位,像是在触碰一件已有伤痕,快要破碎的瓷器。
“这种时候,您就不要说这种不解风情的话了……”
希薇罕有的瞪起了眼睛,按着格莱的胸口,将他扑倒在了病床上。
夜色渐浓,繁星点点,带着丝丝凉意的月光洒满了整个病房,可病房内的温度却仿佛正在悄然上升。
一阵衣料摩擦声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心跳与轻微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轻柔低语交织在一起。
窗帘被轻轻拉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有透过窗帘的光影变换,映照在地板上。
纠缠过后,希薇如同听话乖巧的小猫一般躺在格莱身旁,身体微微蜷曲,一只手轻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床边。
床单凌乱,隐约可见几朵未曾完全凋谢的花瓣,垃圾桶里则是丢满了纸团,它们静静地躺在各自的位置,似乎也在诉说着不久前的故事。
她第一次感受到的温度,第一次如此亲密的相触,还有第一次体会的疼痛。
“什么病弱皇子……肯定是您故意编出来,让人降低戒心的……”
希薇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眸中闪烁着满足和愉悦,疲惫的呼吸声虽不平稳,却带着一丝欢欣。
“我可没干过,而且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是你太弱了?”
格莱一边说,一边重新穿上丢在一旁的衣物,
“把屁股抬起来。”
“啊?还要来吗……至少让我休息一下……啊~”
希薇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娇羞着扭动着身子,然后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皙翘臀,就被格莱的手掌来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你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要把这床单处理掉,你也不想明天护士查房的时候,看到这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吧?”
“哼……明明刚才还对我那么温柔来着,您哪怕多装一会儿呢?”
希薇揉着被拍红的屁股爬起,让格莱把床单抽走。
将床单团成一团后,格莱抱着床单和垃圾桶,蹑手蹑脚出了门,片刻之后回来时,手里则是多了两瓶果汁。
将打开瓶盖的一瓶递给希薇之后,他才重新坐下休息。
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他体力差这事是真的,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高强度运动,已经让他出门后就开始一瘸一拐了。
希薇手捧着果汁,将头靠在格莱肩上,看着他拿起之前弗伦特留下的盒子,打开查看里面的东西。
虽然颇有分量,但里面并没有和格莱想的那般,是什么勋章之类的玩意,不如说连金属都不是,而是一堆信件。
经历了那一晚的事后,格莱对书信这玩意多少有点PTSD。
但既然是老头子亲自送来的东西,那应该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吧。
他谨慎的展开第一封信件,阅读起上面的内容。
信件的主人似乎是当天战舰上的某个研究人员,在信里充分表达了自己当天的不安恐慌,格莱驾驶苍星出现时的惊讶,以及对他的感激与崇拜。
第二封信则是来自某个安全局分部的干员,说格莱当时通过无人机传来的命令让人十分安心,虽然后续没有什么详细的指挥作战,但用无人机炸掉叛军,还是让自己捡回一命。
第三封,第四封……信件来自各种身份的人,有士兵,有干员,还有并未直接卷入动乱的平民,但内容上,无一不是在向格莱表示自己的敬意与感激,称赞他是这个国家的英雄。
“难怪说是英雄的象征……老家伙还真是会整人……”
格莱放下信件,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不用想,肯定是弗伦特的手笔。
因为正常来说,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出现寄感谢信的展开?绝对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信并不是陛下要求写的哦?”希薇突然说道。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公司附近教会里的那位修女小姐,发动周围人一起写的,说是和自己的兄弟发生这种事,您的心情肯定很不好,想以此来为您加油打气。”
是维茵那家伙吗……
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事里,格莱对此十分难评。
不过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在苍星里睡了三天,今天才爬出来吧。
“那你怎么没写,不感谢我?”格莱放下信盒,眼神微妙地看向希薇。
“我都把自己给您了,这份谢礼还不够吗?”希薇嗔怪。
逗逗她好了——格莱心想。
“谁知道这是谢礼还是累赘啊。”
希薇一脸委屈的抬头,用脸颊蹭着他的胳膊。
不过很快的,她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温和的平静:
“我不需要因为这件事写信,因为您在这之前,就已经是我的英雄了。”
“又是加深合作亲密度的策略?”格莱故作警惕的笑问。
“是加深我个人好感的策略!”
希薇搂紧了格莱的手臂,接着说道,
“被当众诬陷的时候,我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但您不光为我解围,还为我指引前路,让我有机会把握自己的人生,我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有其他路可以走。”
“但那只是我们的互相利用。”
“可谁规定不能产生新的感情了,您知道那天晚上,您开着车从墙外撞进来,我心里有多激动吗?”
希薇的声音越发地轻,似乎是已经开始感到困倦。
“您对我有所隐瞒没关系,不相信我说的也没关系,但我不想让您孤身一人,还有想成为能与您同行的人……这点是真的。”
希薇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深长,每一次都显得那么平和,方才的劳累开始袭遍全身,让她的头脑都开始昏沉起来。
怀抱滑松,希薇的头缓缓落在格莱的双腿上。
轻抚着那柔顺的蜂蜜金发丝,格莱忍不住轻声问:
“即便我所做的,在常人眼里是不可饶恕的恶行,你也信任我?”
“我其实不怎么聪明的……能主动给您的,除了自己的心还有什么啊……再说您……坏能坏到哪去……”
“……犯困都不忘碎嘴,困了就赶紧睡吧,别说胡话了。”
听着希薇含糊不清的说话,格莱不禁失笑。
“那我就在这睡了……”
“睡吧,我的傻姑娘,护士查房之前我会叫醒你的。”
希薇的脸上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房间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以及她均匀的呼吸声。
等到她睡得沉了,格莱才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枕头上。
但之后,他的视线却又落回到那装着信件的盒子上。
哈……英雄吗……
十分完美,真是个不错的身份。
病弱皇子,军界新星,血手暴君,然后是现在的帝国英雄……
高高低低的变动,现在终于落到了对格莱·萨基塔利最好的位置。
在灾后抗争期间,他无数次的反思过,但并非反思自己的“罪孽”,而是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失败。
后来他理解了,自己的失败,除了内心的不够坚定外,就是自己当初的身份。
他是“暴君”,是加害者,而尤达教是被他迫害,需要同情的受害者。
所以当这一次,他踏上苍星之后,就明白了自己将要做的事。
他不能像过去那样,不顾名声,哪怕成为世人眼中的罪人,也要守护他们的未来。
他这次要成为英雄,成为万人瞩目,万人崇拜的英雄!
而当这个国家绝大多数的人都信任自己,效忠自己,崇拜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最崇高的英雄,最伟大的皇帝,没有自己的付出,他们就要承受灾厄降临的恐惧时,自己所做的又怎会是恶,又怎会是错?
不会……就算有,也只会是那些忤逆自己的人错,背叛自己的人错,那些该死的尤达教徒的错!
他所憎恨的,就是国民所憎恨的,他的敌人就是国民的敌人,这才是超越火力,超越权力的……最强力量。
“哈……哈哈……”
新生的英雄望着月光,掩面发出无声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