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走在前往疗养区的路上，一直沉默的工作人员，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引来了格莱怀疑的视线。
“啊，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对方连忙笑着解释，“只是，我本来还以为您会更功li……更实用主义一些，要我们把她身上的所有秘密都挖掘出来呢。”
他刚才绝对是想说功利主义吧……而且后面那句也不怎么好听……
“我只是觉得没那个必要而已，再说她之前也不过是个平民女孩而已，能有什么秘密可言？”格莱无奈道。
真要说秘密，自己知道得说不定比他们这帮人还要多。
不过算了，如果这样能在别人心里，塑造出自己温柔善良的形象的话，那也没必要特意澄清。
“但您也看到了，那里和【外面】不同，在那里待久了，活得都不像个人了，对于一些有人情味儿的举动，就容易有所触动。”
格莱对此很是理解，刚才所见到的，不过是天流园这座巨大花园中，阴影的一小部分而已。
当他们发现能够将普通人变成共鸣者的“恩赐”后，即便现在不会，未来也会以新课题的形式提出。
因为，“人造共鸣者”这东西，对于现在的所有国家，诱惑力都太大了。
而一旦有人提出，就会有人尝试进行重现和改良。
那在这个过程中，谁有说得准会不会有人因为过于激进，而采用一些常人难以接受的手段进行实验呢？
类似的事，在这天流园又上演过多少次？
“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多在乎一下技术伦理……因为我们永远预测不到，自以为可控的技术，会不会造出一头不可控的怪物。”
格莱抬头望着那片渐变的天空，眼中闪烁着一种复杂而深邃的光芒。
“您说得对，我们会多加注意的。”
“对了，说起这个，我还有一件事，希望你帮我留意一下。”
“您请说。”工作人员好奇的问道。
格莱压低了声音，似乎是要说一件很机密的事：
“恩赐的事，我希望你秘密调查一下，它有没有能让正常的共鸣者力量提升的成分，尤其要弄明白，它会不会导致失控，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向着逆转进行研究。”
对方看着格莱的眼睛，眼中满是疑惑，显然是对他会好奇这个而感到意外。
“您这是……”
“这都是为了不让类似的悲剧再次上演，第五实验室的主管，威尔·瑞斯彻先生。”
格莱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对方的胸前夹起掉落出来的工牌，放回到他白大褂上衣的口袋里，
“技术这东西，永远都是只有能造福人类的才算有用，否则就算不能销毁，也该找出对抗它的方法，不是吗？”
名叫威尔的研究员定定的看着格莱的眼睛。
虽然他的微笑看着有些深不可测，但眼中的坚定与认真，却是没有掺杂任何虚伪的成分。
而被这双眼睛凝视着，威尔也不禁开始回忆，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才会加入天流园的。
“您说的对……我们不能再让无辜的生命，以这样的形式消逝了。”
片刻后，威尔深深的点头，又很快的重新抬起头来，
“那并不是什么恩赐，而是诅咒啊。”
“没错，我们可能无法将其彻底终结，但作为这个时代的一员，总归该做点什么吧？”
格莱向威尔伸出了手，威尔迟疑了一瞬，也伸出手与他相握。
很好……这样一来，也算是提前做好准备了。
虽然如今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轨迹，那件事不一定还会发生，但……万一呢？
尽管也不知道靠天流园能不能找出逆转的方法，可总好过如果真的发生了，自己还跟当初一样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扣下绝望的扳机。
之后，格莱谢绝了威尔的继续送行，问到奥露菲的所在之处后，便独自过去。
从暗面重返光明，回到那个他印象里的天流园，呼吸到地面上的新鲜空气，格莱心头的那份压抑才减轻了些。
一路上可以看到许多被划分好范围的训练场地，供过来的共鸣者们使用，其中不乏一些刚刚觉醒力量的小孩，正在被带着关切微笑的成人教练，带领着掌握能力。
为了维持光明，阴影也是不可少的吗……
片刻之后，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的青草味，和夏日特有的蝉鸣喧嚣。
接着，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化作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似乎想要把内心的重负一同释放出去。
“好，心态调整完毕。”
格莱拍了拍自己的脸，用食指在嘴角上挑了两下，像是要挤出一点快要干涸的笑容，才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房门。
“来了……”
伴随着应门声，一串带点拖沓的脚步声朝自己接近。
“今天的检查不是已经做完了吗？还是说有其他……格莱？！”
看见门外人的瞬间，奥露菲的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但又因为惊讶而僵硬。
她微微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细微的喘息声，脸颊因为激动而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被随风轻轻摇曳的粉色发梢扫过，显得尤为楚楚动人。
“你……你怎么来了啊？”
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声音中带着颤抖，但更多的是喜悦和惊喜。
“你在这住院养伤，我难道不能来看你？”
格莱刚挤出来的笑容，就被她这没头没脑的发言弄垮，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后，便要侧身进门。
“啊！等等！我今天没化妆啊，给我十……不，五分钟就好！”
“又不是没看过，别瞎折腾了。”
反应过来的奥露菲急忙用手抓住头发遮挡面孔，但格莱对此毫不在乎，径直走到病房内的椅子上坐下。
无奈，奥露菲也只好坐到他对面的床上。
不料，她刚一坐下，就迎来了格莱那利剑般刺来的严厉眼神，让她下意识跟小学生一样坐直身子挺起腰杆。
“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
格·帝国第一硬嘴·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