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格莱也干了。
不对，都是他干的。
自从那晚他发现两起事件的背后，都有尤达教的影子之后，他就想过再次开始调查血色假日事件。
但当他再仔细看了相关人员的资料后，却发现，或者说想起来，这些人都在那之后的几年间，因为各种原因而死亡，而且找不出任何的异常。
既然如此，那就对这次爆炸事件的相关人等进行调查？
这确实是个很合理的方向，但当安全局的干员们过去问话之后，却发现对方对其完全不知情。
这倒是也在格莱最坏的预料之内，有那个能消除别人记忆的神棍在，就算干了什么，事后也很难查出端倪。
也就是因为这样，格莱才选择了另辟蹊径。
给报社匿名投稿，再到发现缺乏根据的报导，代表帝国官方要求其撤稿，最后出面为尤达教“澄清”，都是格莱亲自动的手。
毕竟总得有人出面叫停，那为什么不能是自己来装好人，营造一副慈悲宽容的形象呢？
至于中间的暴力行为，只能说，仇恨这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容易煽动。
曾经，他作为暴君，被民意所推下。
现在，完成了这场终极大逆转，从被民意操控，变成了他作为英雄来操控民意。
但是，他还没有天真到认为自己已经完全胜利的地步。
自己的声望还没到那种一呼百应的地步，凭目前的这点“动作”，也不足以对尤达教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这一次，他就打算暂且收手了。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维茵居然会因为这个导致的教会冷落，来向自己和奥露菲求助。
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信徒少了，需要干，或者说能干的事不就只有一件吗？
但问题在于，以他们俩的身份，可能会帮她传教吗？
“维茵你放心，格莱他肯定有办法的。”
奥露菲安慰着维茵的同时，也向格莱投去信任的眼神，
“可以的吧？”
可以你个头，合着你自己不打算想主意，全往我头上按啊——格莱如此想到。
也是，以她的脑筋，恐怕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但自己就算能想，也只会去想如何让尤达教快速崩盘的主意。
所以……
在两人那期待的目光下，格莱一手托着脸颊，另一手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
终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抛出自己的意见：
“我倒是觉得，维茵你不如也考虑一下退教的事。”
“格莱！？”
维茵一时睁大了眼睛，但在她回应之前，奥露菲首先难以置信的摇起了他的胳膊。
“你在说什么呀，维茵不是想维护教会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维茵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格莱用手指弹了一下奥露菲的额头，从被摇晃的眩晕中解放出来，看向维茵，
“你跟我说过，你并不相信所谓什么神的存在，你会留在这里当修女，只是因为你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然后顺势而为罢了。”
“可是……如果连我也走了的话，教会该怎么办……”维茵对此感到迟疑。
“被教会收养，长大后离开的人多了去了，你为什么不能是其中一个？何况他们之后肯定会再派人来的。”
格莱对此十分无所谓，
“如果你不知道离开教会后可以干什么，那我倒是可以提供不少的选择。”
“我……”
维茵低着头，嘴唇紧抿，偶尔咬住下唇，双手在膝头不安分地摆弄着，手指相互缠绕又分开。
奥露菲突然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急忙拽着格莱的胳膊起身。
“维茵，格莱他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他还有公务，我们就先走了！”
“其实……”
“走啦走啦！”
不等格莱辩驳，奥露菲就推着他的后背，催着他快点离开教会。
一直到她打开车门，把格莱按进去，都没给他半点说话的机会。
等到格莱发动车子，朝着不存在的目的地驶去，奥露菲才终于一脸无奈的开口：
“格莱……你刚才没注意到维茵快哭了吗？”
“所以我刚才才想说，其实你留下来安慰她也没什么。”格莱看着前方的路况说。
奥露菲和维茵之间怎么样，他现在不在乎。
“所以你其实发现了？”
“不是发现，是早就知道会那样。”
“那你还那么说？”奥露菲无法理解。
在她看来，格莱方才说的话就算是为了维茵好，也实在太过冷淡和直接了。
不光维茵听了难受，连她也觉得这根本不像是格莱会说出的话。
“那在你看来，我应该怎么办？真的如她所愿，给她出点传教的好主意？”格莱皱起眉头。
“那倒也不是……”
奥露菲低落下来，她能理解格莱的立场，决定了他不能与某一宗教牵扯太深。
像之前那样出面希望民众们停止仇恨行为，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支持了。
“但你想过没有，对维茵来说，那间教会对维茵的意义非同一般，她是不会离开的。”
“所以我也只是基于朋友的立场，给她提个建议而已，没有说她必须离开。”
格莱的表情像一块冻结的冰，没有丝毫变化。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作为朋友，他给维茵的建议就是这些。
毕竟按照他的布局，尤达教注定会声名狼藉，人人喊打，教徒也好教会也好，都会成为人民的眼中钉。
如果维茵在那之前退出教会的话，他还可以保证她的安全。
但如果她坚持不离开的话，那就看奥露菲到时候会怎么选了。
想到这里，格莱眼角的余光不禁瞟向奥露菲。
她靠在椅背上，心事重重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就任她想吧，别多事就好。
片刻之后，奥露菲重新抬起头，侧目担忧着望向格莱：
“格莱，自从那件事以来，你最近的状态好像都不太对劲。”
“我觉得这很符合一个人该有的情绪。”
格莱用一句话将奥露菲的担忧顶了回去。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本来是没计划的，但你都说公务了，那我就去趟赫神的工厂好了。”
“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