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骑士团的效率确实不错,当一群骑士们风驰电掣般的赶来时,罗恩顺手脱掉了最具有标志性的校服外套,光明正大的和再场骑士们交谈。
“你是说,这些魔族全都是被这个叫塞萨尔的魔族给杀的?然后他自己又自杀了?”
罗恩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很离奇,但这是事实。”
负责和罗恩、埃莉诺接洽的骑士一脸懵逼,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你们能描述一下现场的具体状况吗?不是怀疑你们,只是我对魔族自相残杀的画面很感兴趣。”
罗恩和埃莉诺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遗憾的表情:“长官,我们两个平民,怎么可能敢靠那么近去看他们杀人呢?”
骑士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两个普通平民嘛,敢于守在这里观察魔族的动向已经是相当勇敢了,也不好太苛责什么。
至于这两人在撒谎的可能性……
怎么可能嘛!魔族长官杀自家下属,这种事也太特么离谱了。
编都编不出来。
罗恩和埃莉诺目送骑士们带着昏过去的杰伊离开,谢绝了骑士护送他们两个回家的好意。
罗恩的眼神逐渐恢复原本的平静,望向内城区。
侯爵是吧,我罗某人今天把话撂下来,这座王都里就不允许你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小王八蛋敢勾结外族折腾的我不得安静,今天必须把你脑袋薅下来!
——
科特里纳侯爵是王都内名声颇为响亮的一位爵士。
爵士平日里待人温文尔雅而显得和善,不管是对穷人还是富人,贵族或者平民都保持着一视同仁的切身关怀。
今天,科特里纳爵士也在自己豪宅的会客厅内,和客人亲切的交谈着。
“爵士,”客人十分客气的说道:“我想我们最近的合作算是很愉快,为什么非得赶我们走呢?”
“并不是我想赶你们走。”爵士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高脚杯:“是这里留不得你们了。你们闹事闹到了勇者学院,现在全城的骑士都戒严了,我哪里还敢留下你们。”
客人很不满:“如果你愿意尽心隐藏,没有人会怀疑到一个谦和儒雅的绅士头上。”
爵士沉默片刻,突然激动起来:“我受不了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了……自从和你们做了那庄交易,我的良心没有一天安宁过!你们隔几天就要抓几个孩子过来,就藏在地下室……我连去那里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很好,很好。”那“客人”的脸色变得阴冷起来:“你想要和我们撕破脸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找骑士团自首,把我们这两天做的交易都供出去。到时候骑士团查过来,在你家地下室搜出线索轻而易举,你全家都别想活着。”
一向温和而显得优柔寡断的科特里纳先生沉默下来。他心里怎么会不清楚,上了这条贼船,自己就不可能下的去了。
眼见爵士的意志已经动摇,“客人”继续循循善诱:“我们的交易也还没有完成吧?你女儿的病,也还没有治好。”
爵士猛的抬起头。
“这些日子里,我们用了不少办法帮她续命。现在好不容易搞来一个上等的实验品,一但我们的研究有了突破,你的女儿说不定就能醒来了。”
科特里纳痛苦的捂住眼睛,似乎不想继续听下去。
“不要怕,先生。”客人知道得手,脸上的笑容变得颇为得意:“只有五天时间了,五天以后,实验就可以开展,我们就能就她了!您可不能半途而废,前功尽弃啊!”
科特里纳摆了摆手:“算了,就依你吧。”
客人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动作则是施舍般的表现出“谦恭”,他志得意满的起身离开,只留下满面颓唐的中年人在客厅里,和自己的良心搏斗。
当然,那点良知也很快被击败了。
科特里纳双手抹了把脸,他颓然起身,打算回屋休息。这时,门外的仆从忽然跑了进来:“老爷,门外有人来访,说是克洛希德子爵。”
科特里纳摆了摆手:“什么克洛希德……没听说过。”
仆从赶紧拦住准备离开的科特里纳:“老爷,那人说是来和您找一位叫做亚里莎的女士——”
科特里纳猛的回过神来,他一把按住侍从的肩膀:“人在哪里?还在门外?”
“是,是在门外。”
“这……”侯爵的眼神闪烁着,他立刻做出了安排:“你快去楼上,把这两天住在咱们家里的那个客人请出来,快去。”
侍从答应一声,赶紧上楼。
科特里纳深吸一口气,皱着眉头赶到门厅。
做好心理准备,他打开了大门。门外站着一男两女三人,看穿着,那两个女士大概是男人的侍从吧。
借着夜色科特里纳看不大清楚罗恩的脸,直到罗恩进入门内,爵士才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有些过于年轻了。
“您就是克洛希德爵士?”
罗恩没有搭理他,带着自己埃莉诺和伊莉丝自顾自的走入客厅。
科特里纳赶忙跟上。
“告诉我,侯爵。你是什么时候和魔族勾搭在一起的?”罗恩毫不客气,也压根没有把科特里纳放在眼里:“看你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怎么还亲自来开门了。是不是把人派去请魔族的老爷们帮忙了?”
科特里纳如遭雷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罗恩很快失去了等他回答的耐心,因为那个替他开门的侍从已经领着另一个男人从二楼匆匆赶来。
楼下的对话自然传到那两人的二中,侍从只觉得茫然,什么魔族?哪里有魔族?
科特里纳已经绝望,用短暂的时间度过了良心的谴责,他几乎是大声的喊了出来:“达斯特!你还不动手吗!”
达斯特当机立断,随手掐死了不知所措的侍从,当场与罗恩遥相对峙起来——
嗯?什么情况?这个人类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嗯?他身后那个女仆看起来怎么也好眼熟,好像是——
达斯特瞳孔一震,膝盖突然就软了下来。
另一边,埃莉诺脸上露出渗人的微笑走到罗恩身前,一脸调笑的瞪着那个因为恐慌已经不自觉就要跪下的魔族达斯特先生。
“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宰相达斯特吗?真是好巧啊,你也在王都?”
身为旧时代魔族最高等级的文官,达斯特当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曾经侍奉的君王,也立刻认出了那个两年前曾经独身一人击穿魔族的男人——尽管罗恩如今看起来更成熟些。
他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释放才与科特里纳交谈时的从容已经烟消云散,他重重的磕头:“冕下,饶了我!饶命啊!”
罗恩对这出君臣苦情戏不感兴趣,他只是回过头看向不知何时跌坐在地的侯爵老爷:“你自己带我去找人,还是我把你的这座宅子拆了,再慢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