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马上就要下班了，这意味着空子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星宫看了三十分钟的视频了，直到空子的声音叫了她：“星宫小姐~”
星宫眨了眨眼，视频自动关掉了，她看到空子换上白色打底，金色条纹装饰的外套，两个袖子上还有十字架纹样，下半身穿着蓝色牛仔短裤和运动鞋。
她自己说是为了苦修才在冬天穿短裤的，星宫担心她会把腿冻坏，所以要她穿上了保暖的肉色丝袜，这种特质的丝袜保暖效果非常好。
虽然空子说：“这样还算什么苦修啊......”但是她终究没拗过星宫，只能穿着，虽然她在星宫不在的时候还是会不穿，但她会为了星宫穿上。
比如今天。
其实星宫对修女一直都有一些刻板印象，最初看到空子的穿着的时候她就问过：“修女也可以穿短裤吗？！”
然后就被空子笑了一天，现在星宫还在适应。
空子过了马路，来到了街这边星宫坐着的长椅前：“抱歉，久等啦。”
星宫站起身：“没有，也就一小会。”
“走吧，是回家呢，还是在三里街逛逛？”空子微笑着看着她，眼神里似乎有些期待。
这种时候星宫就会问空子的意见：“你说呢？”
空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的话还是想和您逛逛街~”
星宫看出来了，她早就想好了，所以笑着说道：“你要是早就想好了就别问我呀。”
空子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三里街是高区的市中心，没什么钱的话最好别在这里胡乱消费，就走走看看就是最佳策略，更何况高区三里街还是云城一大景。
往前走几步，就看到了几个造型夸张的女孩，站在街边搭起来的的临时舞台上开始了公开演出。
“星宫小姐，你看！”空子指着那几个被人群围绕起来的女孩：“那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地下偶像啊！”
星宫打眼一看就知道空子猜对了：“还真是，最近地下偶像还真是够多的。”
空子继续说道：“我就在网上见到过，第一次线下看到耶。”
星宫回答道：“最近高区的地下偶像好像才开始活动，之前都是在别的区活动的。”
空子拉着星宫，往那边走去：“去看看去看看~”
星宫没办法，只好被空子拉着进了人群，显然这是一支日系地下偶像团体，四个女生在台上又唱又跳，年龄好像都不大，但是从她们身上的义体纹路来判断，她们改造件不是很多，大概真的是初中生。
“好可爱呀！”空子抱着自己，不能自已地喊道。
“看到小孩子你就喜欢的不行呢。”星宫笑着说道。
空子激动地挥着手，终于，吸引到了那四个小偶像的注意，面对这个金发姐姐，她们四人一边跳着一边用winking和一个大大的笑容回应了空子。
“呜呜，心都要化了，我要买他们的专辑。”空子捂着嘴激动地说道。
“你的母爱都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了。”星宫苦笑着吐槽道。
“有吗？”空子赶紧抹抹眼睛，她真以为自己流泪了。
“你确定要买吗？”星宫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指了指一旁周边销售摊位上的专辑。
空子定睛看去，显然看不清，她就转过身往那边挤过去，星宫也只能跟着她。
空子虽然看不清价格，但是星宫的电子义眼只要聚焦就能看见，那些CD一张100C券。
星宫一个月在便利店打工的底薪是两千块，提成另算，但是基本也就三千块，房租加水电费和空子平摊要花五百，那么就是还剩下两千五百块。
那空子的工资呢？
圣烈教会有修女三绝：绝凡世，绝色欲，绝财产。
绝凡世，在圣烈教会的语境里就是绝科技，断妄念，绝对不能进行义体改造。
但教会默许了大家可以用智能手机，毕竟没有电子设备教徒们在这座城市连生存都困难，但是进入教堂和特殊活动的时候绝对不能携带，而且除非是后皈依者没有办法了，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不许进行一丝一毫的义体改造。
但这条教义随着改革派被收编进教会后开始松动。
绝色欲，顾名思义，修女除非还俗否则不能结婚或者有恋情。
处子之身对于圣烈教徒来说似乎十分重要，他们对于纯净无垢的要求极高，恋爱和结婚暂且不提，性行为更是想都别想，包括想自己解决也不行。
在云城这么个混乱不堪，世风日下的城市，能符合这一条的圣徒真的是信仰坚定，巧的是，空子就是其中之一。
最后就是绝财产了，一言以蔽之修女是没有工资的。
金钱这东西引导世人堕落至今，在圣烈教会来看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修女作为仅高于平教徒的一个入门圣阶，她们还正处于修身养性，聆听圣音，等待圣女引导她们开悟的阶段，如果此时给她们发工资，很容易就把她们的引向邪路，比如仅仅把修女当个工作，对教义阳奉阴违。
不过空子确实是有工资的，毕竟教会不开工资也没限制修女们去自己打工。
空子是在“天音”网站上作线上聆听咨询师的，这个职业需要专业证书，而且难度偏高，很多考题都和专业没关系，是纯粹为了提高门槛设立的。
聆听咨询师是本世纪90年代的新兴职业，也是为数不多的在AI全方面碾压人类的进步浪潮中诞生的新兴职业。
人类越来越需要人类同胞的关心，而不是AI回答，尽管AI聊天比人类完美的多。
所以空子一个月的工资是四千，是星宫的一倍，只有底薪没有提成。
“您好，我想买一张。”空子说着就给看着摊位的付了钱，拿走了一张CD。
“您可以等一会和您喜欢的偶像握手哦，握手会一会在商场一层进行。”摊主对空子微笑着说道。
“啊啊啊啊啊！”空子激动地拿着CD，对星宫说道：“星宫小姐，还可以握手呢，你听到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星宫看着她这样，也被她可爱到了，笑着说道：“你一会要和谁握手啊？”
“我要都握一遍！”空子兴奋地说道。
“唉，小姐！”摊主赶紧解释道：“您只能和一个人握手，不能全都握一遍哦，除非您买四张。”
“唉？”空子回过头，看向摊主：“一个CD只能和一个人握手吗？”
摊主点点头：“多买的话可以选择加时长或者加人。”
“那——！”
星宫眼看空子就要刹不住闸再买三张，赶紧抓住了她的胳膊：“别上头啊笨蛋，你买四张一模一样的CD是要干嘛！”
“唔......可以挂在网上再卖掉三张嘛！”空子还是没有放弃。
星宫把她拉到一旁，对她说道：“笨蛋，她们是地下偶像，万一不出名根本就出不了手啊！”
“呜可是，她们四个孩子都好可爱......”空子委屈地说着。
“而且你把买了的CD又挂在网上卖掉，你不也伤她们的心吗？”星宫继续说道。
这句话触动了空子的心弦，这么一想确实，空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行，不能伤她们的心。”
“所以就挑一个人握手吧。”星宫说道。
空子回过头，看着舞台上的四个小明星，满脸纠结：“唉，好艰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