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二次元了。
“主人,这次就不要再见着我就跑了哦?很打击妖自尊心的……”
眼前的小狐妖,闷闷地瘪着嘴巴,埋怨似地对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氓发着牢骚。
狐狸的叫声原来既不是“大楚兴”,也不是“陈胜王”,更不是“嘤嘤嘤”。
有点遗憾?
小狐妖鸭子坐坐着,一席散开的白发,顺着后背垂落下来,随意地铺在了地上,身着裙摆及膝的曲裾袍,脚上套着白色丫头袜和深色单齿木屐。
氓的视线从下往上略过两个没起到多少遮挡作用的小山包,可以看见那对眼角抹着淡淡斜红的碧绿色瞳孔,正幽怨地盯着自己。
嗯……大腿没什么肉,说不上来像什么的触感,但是软软的,枕起来似乎还能听见里边血液流动的动静。
嘶——哈——
这油不揩白不揩。
带着一点点体温的香气冲得氓脑袋直发昏——虽然完全没什么记忆,但氓此刻意识到了自己大概是个纯正的虾头男。
不知为何开口却没办法说话。
“不回答就当主人同意了哦,还有再见面时能不能不要像上次那样,那么惊讶地叫我狐狸精了,应该叫狐妖!狐妖狐妖狐妖!”
“不然吵架时我会落下风的……”(小声嘀咕)
1米6不到的小个子俯下身子,用双手扶住氓的脑袋,低着头凑近身下之人的耳边,赌气似的不断重复着‘狐妖’这个词,垂落的呆毛挠得鼻子痒痒的。
不是,我就是不同意也发不了声啊?!
似乎是能听到吐槽。
“我清楚主人现在说不了话,所以现在只有‘我同意’和‘我没意见’一个选项给主人选。”
What can i say——
異議あり!!!我有意见!
“驳回——又在讲些我听不懂的话了……要老老实实等我找过去哦,每次主人轮回我都要全天下到处跑……对了、留给主人的东西不准离身,尤其是我缝的锦囊!竹箫倒是无所谓,那个破玉佩就干脆扔了得了……”
这小狐妖活脱脱一个老妈子,嘴巴碎得不得了,叨叨个不停。
她用手指笨拙但温柔地梳着身下之人的头发,几条毛绒绒的狐狸尾巴盖了上来,遮住了氓的视线。
淡淡的茉莉花香。
嗯?好像还有其她人?
“早该轮到吾辈了……”
是一个小女孩像幽灵一样飘忽的声音。
“臭狐狸精你怎么一个妖把时间都吞了?!”
是一个听上去文雅内敛的少女的声音,但发言内容似乎并不是很友善。
“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狐狸精!想打架是不是?!你才是狐狸精!每次都变着法子想偷腥来跟我抢主……早就想……都怪……”
“……老、小女……剑劈了……臭狐……”
……
啊?怎么这就开撕了?
嗳,不打紧,两个我都同……
但之后的内容还来不及听,意识便彻底坠入了茉莉花香的海中。
“咳呃!”
耳边传来不断的嗡鸣,头晕目眩,氓一时间即使醒过来也睁不开眼,只能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扶住额头来支持住自己。
氓是转生来的。
上辈子怎么死的?没有记忆,但不管是工作猝死、泥头车创死、6.5毫米开颅亦或是直升机坠毁都不重要。
至于自己是临死前被拽到这边,还是重开长大后被格式化了之前的记忆,氓也不在意。
关键是这个小狐狸精是氓认为世上最烂的新手引导,没有之一。
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失忆的流浪汉一个,自称为“氓”倒也合适。
通篇下来氓获得的信息只有脑袋被她的大腿夹着会很爽,很舒服。
似乎是在一片山林的边缘,远处可以望见一片湖边的芦苇荡,几缕黄昏的光芒穿过芦苇荡,在氓的身上打上了摇曳着的破碎金光。微冷的风撩动着树叶,一时间盖过了归鸟的嘈杂声。
氓检查着自己的随身物品,身着的是一套朴素但并不破旧的深灰色衣袍,一双布靴,左臂的手掌上缠着应该是为了护手的白布。
摸索着浑身上下的衣袋,怀中是一枚质地温润的小小玉佩,雕刻着的形象是一条四爪盘龙,散发着清冷的寒气,但这寒气并不让氓觉得冷,或许用凉爽来形容更合适?还有一股木槿花香;
接着是一个刺绣的锦囊,虽然里面空空如也,但却散发着茉莉花的馨香,从锦囊本身的做工上来讲,看得出来刺绣之人饱含在其中的心意;
最后是腰带间的一支竹箫,侧边别着一根金色的鸟羽。一时间想不起来散发的是什么花香。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啊?不是,哥们?这出门身上一分钱不带的?什么证什么卡都不带一个的?这小狐狸精给准备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是什么小文青吗?
附近暂时没有看见有过人活动的迹象,得边走边搜罗点吃的,去找寻有人烟的地方。
拾得了一件不知何人遗失的肮脏狼毛外衣,沾染着紫黑色的干涸血迹。
附近是有土匪吗?不对,那也不应该会留下这件值钱衣物。
(穿上了狼毛外衣)
近处倒是寻得了一颗柿子树,叶子已经落得差不多了,大部分柿子仍然泛着青,挂在光秃秃的枝杈上。
氓爬了上去,摘下了几个相对成熟的柿子。
(柿子+7)
坐在树下吃着柿子。
(柿子-3)
前边晃晃荡荡着一个人影,穿着破旧的粗布衫,看着也没带武器,氓一喜,急忙冲着他喊叫,尝试引起他的注意。
“喂——哥们!”
对方缓缓扭过脑袋。
氓愣了一下,手里吃一半的柿子掉在了地上,打了两个滚,沾上了一层泥灰。
我嘞个……
对方的其中一只眼窝空洞洞的,另一只眼窝挂着一个眼珠,晃呀晃呀……
胸腔和腹部已经彻底腐烂,脏器从破洞中流出,吊着一截还没烂干净的小肠在外边。
他…它听到氓的喊叫,怔了一下,一步一步、一瘸一拐地靠了过来。
不知为何,明明烂成这样了,它的身上却连苍蝇都没吸引来一只。
盖了帽了我的老北鼻……
似乎是腐烂程度过于严重,走了没几步,它本就像是只靠着一层皮肉吊着的左小腿,彻底掉了下来,它摔倒在了地上,挂在外边的眼珠被地面拍回了眼窝中,一小截不知是什么脏器摔了出来,因为腐烂程度过于严重,氓分辨不出是什么部位。
恶臭扑面而来。
wdnmd!!!
氓的浑身猛地抽搐了一阵,双手扒拉着地面,连滚带爬地逃跑。
腿不停打着颤,猛烈地抽着筋,氓狠狠摔了一跤,怀里的柿子被压得稀烂,但顾不得疼痛,急忙手脚并用爬着跳走。
(轻伤)
(柿子-4)
就这样双手着地连滚带爬了大概一刻钟,对方早已经彻底不见,氓才从过度的惊吓中稍稍缓过来,剧烈地喘着粗气,血管随着心跳颤动着,仿佛要爆裂开来,腿肚子不停抽着筋,右手掌和膝盖磨得满是血和泥灰,虽然看着瘆人,但实际上应该几日就能痊愈。
(轻伤加剧)
(空腹)
(缺水)
顾不得思考之前看见的是什么,氓现在只想赶紧到有人烟的地方。
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是傍晚了,夕阳已经开始向山林后隐去。沿着注入湖泊的溪流往上走,说不定能找到村落。
氓艰难地爬起来,确认没有遗失物品后,在溪边探入头猛灌一口溪水,一瘸一拐地沿着溪流向上游走去。
(缺水消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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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轻伤、空腹
专长:无
财物:无
物品:玉佩、锦囊、竹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