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派中,女孩一改喜爱玩乐偷懒的本性,一想到自家师兄渺无音信、不知受着怎样的委屈,就根本停不下来,更睡不着。每天起早贪黑地练武,大吐纳术先成,修行事半功倍。几乎是没半年时间就超越了大部分的弟子,距离那位首席大师姐也就咫尺之遥。
只是距离下山的条件-正面击败七成功力的掌门本人差距不是一星半点,这不是天赋所能填补的,更需要时间不断沉淀反思,让通悟和失去一点点捎来答案。
两年,又两年,女孩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铅华洗尽,眉目间难掩英气,平日在教派是高居第二席的二师姐,掌门和右护法的关门弟子,其名在江湖上颇为流传。
这天,教派内突然宣布有京城的贵客来访,听消息,似乎是一个不得了的大官。
京城风云变幻,那边的消息偶有传来,乱局不如,不代表不是臣子。一个手眼通天的一品官前来拜访,饶是她们的底蕴也必须以最高规格的礼相待,怠慢不得。
正沉迷练功的女孩被打断,有些不满但还是跟着下山去迎接,结果…她没能多看一眼,就泪眼朦胧地飞奔过去,整个人挂在那位“大官”的身上,紧紧搂抱着他。
什么情况?二师姐她这是?
不明真相的门派弟子们各个惊呼出声,不过看她这梨花带雨、分外惹人怜爱的模样,估计是以前的情郎来看她了?
另一边,一位戴有古怪面具的窈窕女子独身照看着车马,气息内敛,视线却从未离开过他。其他随行侍从们默契地站侍两侧,隐隐将最中心的青年围护在内,神情坚定而可靠,不带一点动摇的,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轻声)“其他弟子都看着呢,这样不要紧?”
(鹿倩雪松开他,擦掉眼泪)“我才不在乎。”
“长高了,也变漂亮了,师兄是望尘莫及。”
青年笑了,宠溺地捏了捏她的手。
(害羞)“哪有,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少女这才注意到青年身上的衣服,光看面料便是价值不菲,再看其身:腰佩长剑,另一侧整齐挂有一枚暗红色的令牌和栩栩如生仿佛要怒啸而出的狮子玉,脖子只见红绳,其下的吊饰深藏衣中;修长好看的双手上,几根手指打了小小的绷带,三枚各异的戒指分落闲暇两边。
一整个惊艳俗世的美少年,非同寻常的气质更添霸气,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优雅。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师兄,玉佩也好,其他什么也好,都只是这个男人的点缀罢了。
师父,你看到了吗?
师兄他,已经从一株倔强羸弱的小树苗,茁壮生长成了参天大树,在我们都看不到的地方…
女孩掩起自己眼角再度泛起的泪花,主动带路。
一行人说笑着顺阶上山,各自寒暄过后,在教派的宴席上,坐在邻座的师兄妹轻声聊起了闲话,偶尔吃些饭菜,师妹小嘴不停,师兄耐心倾听,好像根本聊不完这些年的大小事。
“对了,掌门她不在教派吗?”
(少女叹了口气)“掌门半年前闭了关…我那时有想偷偷来找师兄的,被她识破提前封了三成功力。”
(青年微微一愣,旋即轻笑出声)“哈哈,毕竟你们教派对私自下山这件事管得很严,都是女修。”
(点头)“嗯,而且掌门她也快百岁了,在她闭死关的时候,我作为门派二师姐更不能离开…对不起,我明明就很想很想师兄…”
“师妹也长大了啊,真的成熟了…师兄很满意,不用感到抱歉,当年分别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我来找你的。”
青年揉了揉她的头发,熟练安抚道。
“哦对了,师兄,这是掌门让我转交给你的信。说是必须只能让你一个人看。”
青年接过,起身告歉一声后,在左右侍从的跟随下默默踱步向外。门口便是一处新修不久的凉亭,他进入其中,背靠陡崖坐在椅木上,缓慢而神情复杂地抽出信纸。
无相 未知
待成 圆满
久思 成疾
今逢 已矣
徒缘 未至
若随 尽散
此生 白头
不为 君留
贺卿,凌云。
妾自,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