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般的雨给1918年8月的伦敦蒙上了一层福尔摩斯时代的气息,有一点隐秘,有一点内敛,有一点悬疑和推敲的余地。
而在汉宫,这里的“天气”又完全不一样,阿尔贝拉已经在这里待了数个小时了。
“贝拉,所以你和你姐姐闹掰了对吧。”
山德丽娜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位浑身湿漉漉眼神里泛着泪光的小女儿,她是没想到啊,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是...是吧。”
过了半响,阿尔贝拉才像是个机械人般回应着母亲的问答,她只感觉心里散发出一阵阵荒谬,她甚至都忘记了她在那块草坪上最后躺了多久。
现在到底是后悔呢还是愤怒呢?她也并不清楚,或许二者都会有一些吧。
鹿韵是个混蛋,这是自前世1919年以后她刻入内心的信条,那二三十年的经历完全印证了这一点,但是她好像也忘记了在1919年之前她和鹿韵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了。
“喂,贝拉!”
“嗯啊?”
突然被母亲一声叫喊打断思路的阿尔贝拉显得非常无助与茫然,瞧着这般彷佛是小动物一般的女儿,山德丽娜再也忍不住了,佯怒道:
“贝拉,你和小鹿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了,一直以来都是她这个姐姐在让着你,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你这个妹妹也主动一点呢?”
“哦”,阿尔贝拉重重地点了点头,说实话母亲的话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对鹿韵的态度在目前只有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让一让,这纯纯是放屁!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平常的山德丽娜一样,身为母亲她自然能看出来这个二女儿的心态是什么?
“唉,果然是把贝拉宠坏了啊。”
默默摇了摇头后她最终选择不干预此次事件,或许这样的局面在三个月后才会真正的爆炸开来,到那时“悔恨”计划也就大功告成了吧。
基于这个理念,在阿尔贝拉转头离开前,她隐晦地做了一个提醒。
“贝拉,神州那边有一句古话:当你后悔的时候就再也来不及了,我劝你还是...”
话还未说完,阿尔贝拉便随口应了几句直接推开门离开了。
“真是个坏女儿啊,不听妈妈的话可是会很惨的。”
心情不咋地的山德丽娜目送着女儿离开后便直接躺在床上了,最近她可有得忙了——矢车菊帝国的那位还要她来处理呢。
“山德丽娜!”突然,一旁的珍珠小精灵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发牢骚。
“你可真是个坏母亲啊,自私自利到你这个地步上还是少见的,用鹿韵的死来刺激阿尔贝拉这种事情也就你干得出来了。”
“呵”,侧躺在床上的山德丽娜不屑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我从不说谎...”
“哼,从不说谎!是啊,说的全是实话怎么能叫说谎?可惜啊,你所谓的计划似乎是要毁掉两个孩子的一生了。”
山德丽娜并没有接话而是选择侧过去身子半闭着眼睛开始了小憩,这看的小珍珠精灵是一阵窝火。
“现在去哪?”
走出汉宫的阿尔贝拉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她现在似乎哪里都去不成了,母亲这边已经来过了,如果是以前还可以去鹿韵那里,现在嘛...呵呵。
边走边看着威斯敏斯市的宏伟与头顶星空的璀璨,不知不觉她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情——疑惑。
她感觉自己的记忆力是不是出现什么偏差了,她明明记得鹿韵在使用魔法时眼底会倒映出一片黑色,怎么刚才没看见呢?
嘶,那股黑色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算了,想这些都没什么用?和鹿韵那家伙闹掰了就掰了吧,这样我之后玩弄她的时候才不会有什么顾忌。”
摇了摇头,阿尔贝拉把刚才脑海里思考的小细节全部都丢了出去,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军事问题,她现在要去和黑格将军谈一谈。
1918年11月11日是这场大战的结束时间,这她自然清楚,但这还是太慢了,她等不了这么久,最好能再快个半个月。
为了这个目的,她必须要舍弃一些利益了。
“嘟嘟嘟!”
“嗯?”
朝着家的方向走了还没十分钟,通讯魔法便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难道是鹿韵来道歉了?嘁!
怀着不明情绪的阿尔贝拉接通了通讯魔法。
“这里是阿尔贝拉大臣。”
“大臣!总算通了,您的姐姐鹿韵大公主似乎要在《每日电讯报》发一篇文章,你看...”
对面正是首席秘书莫里斯,他打来这番电话自然是精心计算过的,如果是以前他早就让那篇文章通过了。
但是嘛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早就看出来这两位公主之间似乎有了那么一丝隔阂,为了前途,他不得不放弃和稀泥转而彻底倒向了阿尔贝拉。
身为《每日电讯报》的幕后黑手,此举既能考验这两位公主的关系又能把锅甩出去,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文章?”阿尔贝拉愣了一下,就上次那个蠢货姐姐发的文章差点没把帝国给搞坏了,这次她一定要把把关。
“《士兵与平民,正义天平的两端》”
默默读着这篇怎么看怎么反冻的文章,阿尔贝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篇文章的内容她当然是非常认可的。
说实话她其实就没想到前线与后方在药物上的矛盾,如果后面没有处理的好的话那就又是一场大叛乱了。
“盘尼西林?这是...”
看到这个极其熟悉的名字,她却想不起来任何东西,或许这就是她重生的平衡器吧,她居然真的忘记了后世除了政治以外的所有事情。
“殿下,那我们...”
过了半天,莫里斯总算是提醒了阿尔贝拉一下,这才是他纵横政坛数十年积累下的经验之谈。
“嗯”阿尔贝拉缓慢地点了点头,平淡地回答道:“你去办吧,顺便给《泰晤士报》它们说一下转载问题。”
“好的殿下”,莫里斯恭敬地接下了这个麻烦的活随后挂断了通讯魔法。
“哼,先军后民,看来鹿韵还是有脑子的嘛,可惜时间太短那个药物产量上不来,要不然的话战后的筹码还能更加一筹。”
有了盘尼西林,阿尔贝拉感觉后续的和会上还能再赢一次,她可不想再看到华盛顿那么恶心人的条约了。
呼,心情不错,今晚就回海德公园东边那个房子好了。
伸了伸懒腰,恢复了过去神采的阿尔贝拉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离开了这里。
......
“主人,《每日电讯报》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
海德公园西的一处古朴的庄园内,希芙看着眼前的鹿韵露出满眼的崇拜之情,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帮子保守的报纸居然真的同意了那篇文章。
看来啊,她这主人真是手眼通天啊。
“嗯”,鹿韵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反应,她此刻正看着夜晚的天空舒缓心情呢,几个小时前阿尔贝拉的所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嘁,阿尔贝拉的力气怎么那么大,胸前怎么那么疼,她到底干了什么啊...”
最终,仁慈的圣母鹿韵到底是没有把刚才阿尔贝拉带给她的“仇恨”记下来,反正她也不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