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是中校,这个阶位这个年纪这个性别居然能到这个军衔不得不说是有一些关系的,这也是前世大多数玩家的想法。
当时鹿韵也是那么想的,但现在却完全抛弃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看法。
原因很简单,夏尔不仅仅是拿破仑的后裔,她还是一个伯爵(三级)魔法师,这便是最关键的原因。
鸢尾帝国纵使经过了1789年大革命,但比较反常识的是帝国在那以后反而变得更加“退化”了,其中最深层的表现就是对魔法师的态度。
普通子爵(一级)魔法师在玫瑰帝国大概率就是一个城市中产,但在鸢尾帝国则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可就不是一般的人上人了。
按照这个惯例,夏尔区区25岁就能够成为中校确实不怎么罕见,君不见巴黎甚至还有不到二十岁的魔法师担任内阁成员呢。
既然身为中校,夏尔对前线的大部分联军军官都有很高的决策权,这也是讨了一个巧,毕竟因为战争的缘故很多团长还没来得及升职。
她相信鹿韵,相信鹿韵会做出正确的决定,所以她会为鹿韵扫清一切障碍。
于是乎她立刻拉住一个士兵连忙问道:“你们的团长在什么地方?”
“往前三百码。”年轻的士兵只是淡淡地回应后便义无反顾冲出了堑壕。
“呼”,鹿韵大大吐了一口气随后便按照士兵的回答冲了出去,细密的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头发。
她太累了,全身上下的疼痛早已让她不堪重负,初经昨晚那种事情的人本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她却没有这个时间。
时间太漫长了也太短暂了,白色的长发随风飘舞,与仿如嫣红地狱的战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她们二人冲到指挥室门口时,鹿韵立刻朝着里面大喊:“必须马上停止进攻!”
这个指挥室与其说是指挥室,不如说是战壕当中的一个破屋。
当鹿韵冲进指挥室的时候,卫兵立刻举起手中的步枪对准鹿韵,而站在桌子后面的男人也缓缓抬起头来。
他双手按在桌上,脏污的脸庞,双眼布满血丝,身上穿着满是泥土的军装,从军衔可以看出是尉级。
“一个TMD修女要TMD对我下达命令?”他并没有抬头而是低声怒骂道。
一般来说一个尉级是没有资格当团长的,只有上校才可以担任这个职位。
可按照如今的情形,大概是军衔还没有来得及提升,或者说,在他们这一个旅只剩下一个团的编制中,军衔比他高的人全部都死了。
不管哪一个都足够残忍。
“不!”,鹿韵并没有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温柔,她知道温柔在军队里将官们对话时根本就没什么用处。
“我是鹿韵,鹿韵.卡文迪许。”
鹿韵选择了自报家门,她知道面前的这位是知道她的身份的,毕竟啊...她在玫瑰帝国的存在感就像是天上的太阳那般。
“我只是替传令兵传达一个消息,福熙元帅和德塔外长贝尔格已经签订停战协议。”
冰冷的似乎不近人情的声音在这座破屋子里上演,一旁的夏尔都有那么一丝震惊,她的鹿韵什么时候这么冰冷了。
“把她拉出去!你无权处理我!这里是军队,一切由我说了算,给我把她....”愤怒的男人抬起头对着一旁的士兵大吼道。
“我是索姆河的修女,我来接你回家了。”温暖的像是母亲的呢喃的话语重新自鹿韵口中说出。
这同样是自报家门,但这一次鹿韵选择的则是以修女的身份,还是以经历过索姆河战役修女的身份。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他终于把目光对准了鹿韵,那染血的双眼依然注视着鹿韵,不过他的嘴却像是在嘟喃着什么般。
两人的气氛依然剑拔弩张。
就在夏尔准备以她的身份强行要求这位男人停下来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长官!”
指挥室外面传来呼声,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手中握着一封信封冲进指挥室。
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说道:“你必须停止进攻.....战争....结束了....!”
显然士兵就是姗姗来迟的传令兵,所幸他赶上了。
只不过上尉还死死盯着鹿韵。
鹿韵看着上尉,眼神中无喜无悲。
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不断喘着粗气的传令兵,“安德鲁。”
“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守卫立刻站出来。
“下令撤退。”
“是!”
名为安德鲁的年轻人还没来得及敬礼,就立刻拔腿冲了出去,向着外面大声喊道。
“撤退!”
“停火,撤退,撤退!”
呼——————
伴随着撤退的哨子声,鹿韵的心神终于到达了顶点,她的双眼全神贯注地看向了面前这位“风烛残年”的长官。
“我来接你回家了,约阿希姆。”
鹿韵最终还是看清楚了这位上尉的名字,同时她的双手也开始亮了起来。
“家?”名为约阿希姆的男人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只是目光怔怔地看着鹿韵,“不,回不去了!”
他再次举起手中枪来,不过这次不是对准鹿韵,也不是对准任何人,而是对准他自己的下颚。
碰!
锵!
两声剧烈的声音过后,这座破房子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你!”
约阿希姆瞪大眼睛望向面前的家伙,“为什么,为什么!”
面部的蛮劲甚至让他的嘴角开始渗血。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约阿希姆。”
鹿韵依旧如程序编码般重复地说出了这句话,不过她此刻的温柔已经到达了过往所不能及的高度。
“我...”
说完这句话,她便在夏尔的见证下违反了魔法师的规定使用了一击小魔法打晕了约阿希姆上尉,纵使这位上尉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
夏尔怔然着望向鹿韵,此刻的鹿韵对她来说有那么一点陌生,那种执拗的感觉让她想不到任何人来代替那个形象。
“我?”鹿韵微微摇了摇头,随后闭上了眼帘,轻轻地说道:“夏尔,你觉得我在军队中是个什么身份?”
“修女。”
夏尔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把这个答案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不!”鹿韵的双眼顿时瞪大,脸上露出一丝疯狂,“我是你的同类,我是个士兵!所以...我理解你、你们!”
还没等夏尔有什么反应,鹿韵便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夏尔随后便是一个深深的吻。
“唔~”
从今早开始夏尔的思维一直是懵的,直到现在她才有所缓过神来。
“原来是这样吗,鹿韵她真的想要接我们回家,她的情况或许与我...不,比我还要严重吗?”
夏尔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这样,这样像一个“母亲”——圣女贞德。
鹿韵的感情于此彻彻底底在她面前展开,她感受到了鹿韵的感情了——炽烈的、温柔的、温暖的...
!!!
一道血渍扫在了她的右脸上。
“怎么了?”
想法刚一出现,夏尔只感觉嘴里一甜,一股温暖的液体出现在她的嘴中。
一瞬间,夏尔的眼睛睁大了,同时双手不经过大脑反应立即接住了已经下坠的鹿韵。
在她面前,鹿韵、她的女朋友中枪了,且方向是右胸,是心脏!
鹿韵的笑脸依旧维持在脸上,甚至那一抹温柔还没来得及从脸上消散。
不过,那一抹信任的笑容对夏尔来说是那么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