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克鲁瓦西耶,这里是这场结束一切的战争的最前线停战之地,也是鹿韵做手术的地方。
一处简易的“手术室”外,夏尔正双目失神怔然晃动浴血的双手等待着手术的结果。
“完了,一切都完了...”
这是鹿韵遭受枪击时她的第一反应,也是她最绝望的体现。
就算不从她这个伴侣的角度考虑这件事情,仅仅从宏观上即这场战争上来考虑都是极其麻烦的。
不管是谁扣动了那个扳机,玫瑰帝国的人都会认为是矢车菊帝国的人干的。
这件事情可比刺杀斐迪南大公那件事情的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
鹿韵,可不仅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女啊...
一瞬间,各种可能的后果都走马观花地在她面前过了一遍,直至一个声音的响起。
“啊!!!”
一道急匆匆的黑色身影冲了过来,等夏尔看见的时候,一位瞪大着蓝眼睛的家伙就已经要朝着手术室冲进去了。
“啪!”
身为鹿韵的“老公”,夏尔自然不能让鹿韵的手术被打扰,于是乎瞬间发动魔法拦下了这个陌生的家伙。
“谁?!!!”
阿尔贝拉的速度很快,快到她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看到魔法的痕迹了。
“魔法师吗?”
阿尔贝拉暗地里啐了一口,随后冷着眼双手紧握道:“不管你是谁,我是阿尔贝拉.温斯顿,联合军的最高参谋之一,立刻离开这里,中校!”
她的眼神一直是这么敏锐,仅仅是一眼便看清了,面前这位中校的底细,身为玫瑰帝国的内阁大臣与联军的高官,一个小小的中校她自然不放在眼里。
或许黑格、霞飞等人在此她才会稍稍尊敬吧。
“哦”,夏尔只是浅浅应了一句便继续严阵以待了,或许眼前的的人确实是个高官,但与鹿韵的安危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刻,手术室终于走出来一个人,他的身上也充满了血迹。
“哈”,医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擦了擦脸,有些迟疑的望向了两人,随后便把目光移向夏尔,带着一丝喜色说道:
“中校,幸不辱命!”
听了这话,本还严肃以待的夏尔顿时露出喜色,随后一边把目光继续盯着眼前的人,一边问道:
“情况如何?”
“已经醒来了”。
这时医生的喜色终于完全展开而来,能够拯救鹿韵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他自己也是在鹿韵手下干过活的。
医生刚刚回过神来打算把一些注意事项跟这位号称是鹿韵修女的伴侣的人说一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眼前居然空无一人了。
“额,什么情况?”
医生于风中凌乱的时候,原本对立的二人已经都快速进入了手术室。
“鹿韵!”
“鹿韵...”
二人同时将这个名字喊了出来,只不过阿尔贝拉慢了一步,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
“嗯哼~”
鹿韵此刻正懒散地半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休息呢,不过她依旧做出了回应。
“还真是有意思啊,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因为转厄之体的缘故居然没有打到我的心脏吗,哪怕我的心脏在右边。”
这是鹿韵刚一苏醒便产生的疑惑,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在面前二人的关怀下消解掉了。
“太好了,你没事。”夏尔趴在鹿韵的身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依旧冷淡,但是差点就要哭了出来。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鹿韵轻轻地摸了摸夏尔的头,温柔地回应着这位伴侣的关心,
但下一刻,她将目光转向了门口的阿尔贝拉,淡淡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此刻鹿韵的声音可就不是温柔了,冷淡或者说敌意都在其中充斥着。
“我....”阿尔贝拉自嘲似的低着头说了一句,还没等她接着说下去,一道刺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夏尔,士兵们都准备好了吗?”
淡淡的一句过后,躺在病床上的鹿韵似乎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只见床上的鹿韵似乎有那么一丝想要起来的动作,不过夏尔还是及时地出手了。
“他们准备好了,但是你...”
夏尔的“不信任”的表情已经刻入了骨头之中,看的鹿韵有那么一丝放弃...才怪,她的眼角轻轻的动了动,随后自信地说道:
“我们可是魔法师啊,对吧?”
“可!...”
“不对!”夏尔还没开口远处的阿尔贝拉就已经冲了上来,她同样是迅速握住了鹿韵的手,满眼担忧地说道:
“姐姐,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很好哦”,鹿韵面露程序微笑,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了回去,“倒是你,阿尔贝拉,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我...”
阿尔贝拉此刻神色大乱,甚至已经不能把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吐露出来,她真的好想把一切都说出来,但她又真的说不出来。
“原来这位就是阿尔贝拉吗?”
夏尔注视着这位少女带着疑惑想着,“我记得鹿韵不是说过她们姐妹俩感情很好吗?这是...”
时间没有停止一瞬,鹿韵跨过了阿尔贝拉直接强撑着坐了起来,随后便望着夏尔笑着说道:“夏尔,走吧。”
看着鹿韵那种复杂的眼神,夏尔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走到鹿韵身边将其扶了起来。
毕竟她们是魔法师对吧,魔法师的身体确实很“结实”,这是一百年来各个魔法师前辈在热兵器时代试出来的结果。
但是,等到鹿韵闹完以后她会好好让鹿韵静养一段时间的,这是处于“丈夫”的责任。
“不要,不要...”
心里如此大喊,但阿尔贝拉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着看着二人就这么往外面走去。
她居然连抓紧鹿韵的手都做不到!
她还是那个阿尔贝拉吗?
“嘁!”
心里怒骂了一句无能的自己后,阿尔贝拉便也紧跟着那两人的步伐朝着一处谷地走去。
她倒是想要看一看这位姐姐到底是要整什么活,一旦有什么“意外”出现,她就要用母亲给的那个魔法器具强行将鹿韵带走了。
一步,一步,一步...
在从各个地方赶来的成千上万的士兵眼中,他们的“灵魂”——鹿韵,就是这么虚弱地由着旁人搀扶着一步步走到了据说是要演讲的地方。
几乎是刹那间,就有无数人开始自己的解读
“鹿韵修女她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那么虚弱!”
“鹿韵修女怎么身上还带着血,是不是被刺杀了?”
......
诸如此类的疑惑宛若洪水般奔流不息,直至将整个谷地都变成了“谣言”的海洋。
“静一静。”
鹿韵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但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听见了,于是乎众人很快便静了下来。
鹿韵的双眼盯着眼前的一切过了足足三分钟后,她才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就在刚才,我被刺杀了。”
这声音是如此的沙哑,仿佛刚刚经历一场血与火的刺杀般真实。
“FUCK矢车菊!”
“天杀的矢车菊人!”
......
纵使他们已经厌恶战争到了极点,他们无时不刻都在期盼回到家乡,但当他们听见鹿韵被刺杀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怒火。
原因很简单,鹿韵便是他们对家乡思念的具象化,也是宗教的、亲人上的、家国上的等等。
换句话说,“鹿韵”这个存在早已经是个符号了,对于西线战场上的很多士兵来说鹿韵的意义可比什么劳合乔治、克莱蒙梭大多了。
这一幕是阿尔贝拉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画面,她永远也不可能意识到这些底层的人到底需要什么,她的傲慢不允许她了解,所以她失败了,一败涂地。
“可是,我今天来不是要说这句话的。”
鹿韵接着说着,不过她的情绪发生了变化,接下来她就要好好阐述一下“和平”的意义了。
这篇演讲稿她早就准备好了,作者正是玫瑰帝国的“大儒”——20年后的阿尔贝拉.温斯顿.汉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