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云。”
“又怎么了老爹？”
“苏玲和你妈她们今天晚上不回来，晚饭就我们父子俩吃，你懂我意思吧。”
苏雨云放下手机，搭在沙发上的脚放下去，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父亲，
父亲同样放下报纸，看向他。
……
“您好，您的外卖……”
噗呲——
呲——
客厅里，烧烤小龙虾摆成一排，苏雨云喝可乐父亲喝酒，彼此推杯换盏，父子俩倒是吃得欢。
“嘶——哈！爽！”一杯啤酒下肚，父亲的脸涨的通红，笑意根本止不住，放肆大笑几声后又拿着牛肉串开始撸。
“果然呐，家里有的时候还是不能有女人，看看，就咱父子俩吃饭吃得多快活。”
“老爹，你还是喝少点吧，明天又不是周末，你还得上班，别到时候起不了床。”
“臭小子，你爹我是那种人吗？我可是说起就起的。”
想到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当时父亲说过一样的话，第二天一觉睡到大中午，结果被领导一顿痛批。
无所谓了，大不了明天出门前把他喊醒。
“哎呀，真是的，好久没只有我们俩待家里了。”
“……是啊。”苏雨云点头，喝了一口可乐，“自从你再婚之后，我们就很少这样了。没办法，妈她说这样不健康，对身体不好，我们也只能背着她吃烧烤了。”
家内事都是母亲说了算，这是共识。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有的时候，父亲还是会带苏雨云出去，以各种千奇百怪的理由。
“对了雨云，你和苏玲她……”
“说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只是出去走走玩玩，这对兄妹来说也很正常不是吗？”
“我知道我知道，人家也看不上你。”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苏雨云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一句。
父亲摆摆手，又随手从旁边拿一瓶啤酒，打开，但没直接就喝，
“我是说，那孩子和你相处还好吧。也许是我想多了，虽然平日里苏玲她和和气气的，但对我总有哪不太对劲，就是……”
“太生分了？”
“对对，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他点点头，端着啤酒又喝一大口，“虽然我也没想过和她的关系能融洽点，女孩子嘛，心思总是比我们这种大老爷们细腻的，估计母亲再婚对她来讲还是一道过不去的坎吧。”
苏雨云不理解，不过，父亲也几乎没有提过这个话题。
他咬了一口淀粉肠，进而回道：“为什么呢？都这么多年了，也该习惯了才对，而且你虽然有时不正经，但还不至于烦你才对。”
“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烦我，是不能接受我。”父亲眼角垂下，暗自叹息，“她们母女俩肯定很累吧，受人冷眼，尤其是在那种传统观念很强的地方，她们就像是离异妇女带着拖油瓶，肯定不受待见，估计，苏玲那孩子也知道这点，所以会有点自责感吧，因为她会觉得是因为自己跟着母亲，才让”
“但和她没关系，不是吗？”
苏雨云说：“离婚这种事情，最受伤的永远是孩子。得亏你孩子我无所谓，你和那个女人离婚对我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哈哈，是啊。”父亲点头，但话锋又是一转，“但不管你有多讨厌她，她永远都是你的母亲，如果你想，随时都可以去她那……”
“得了，我可不想再见她，现在的妈我就很满意了。”
好好的烧烤晚饭，被父亲这两三句搞得没有了胃口。
注意到气氛不对，父亲连忙又喝几口啤酒，一脸嬉笑道：“是啊是啊，现在就蛮好的了，而且你还和苏玲搞好了关系。”
话题怎么又转回来了。
苏雨云有点不耐烦，“我说了，我和苏玲不是那种关系。”
“哎呀，就算你们名义上是兄妹，但也没血缘关系，手续办好也是你能结婚的，我和你妈可都是支持你们的，只是，你们要把学习搞好，别把现在的本职工作给忘了。”
“都说了……”
苏雨云还想反驳，可父亲冷不丁拿起最后一根烤鸡腿，递到苏雨云手上，堵住了他的嘴。
看着自己这幽怨的孩子，父亲接着笑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只把苏玲当作妹妹看待，而且也一直作为哥哥照顾她，但有没有一种可能，苏玲那孩子对你有那方面的想法呢？”
苏雨云只觉得好笑。
如果不是家庭原因，他们肯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脑海里闪过和苏玲的过往，虽然有一些所谓的galgame情节，但毫无疑问，苏玲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好用的工具人，或者是……情绪的发泄口。
总之，他和苏玲不可能有那方面的发展，而且苏雨云从来没觉得苏玲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可爱。”
苏雨云忽然想起上周和苏玲出门收集资料，
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约会，但苏雨云心底说不准真的对那场约会抱着期待。
……怎么可能，
只是，父亲的话不免让他多想。
“抱歉呐雨云，说了这么多废话，还让你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父亲不善喝酒，才几瓶啤酒下肚，他就已经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你的母亲，也就是你的生母，她为人是严厉了一些。那时的你因为中考，她突然找上门要带你走，说要保证你考上好高中，为此我还和她大吵一架。”
“……不过，我最后还是和她走了。”
“哼，我还不知道你这臭小子想的什么。”父亲冷笑一声，但眼角流露出一丝失落，“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那里经历了什么，但从那个女人手上回来后，你就不再弹琴写歌了，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天天宅在家里，一宅就是一年半。”
“……”
“我知道你喜欢一个人扛着事，这点太像我了，只是作为家人，你也可以稍微依赖点我们。就算你妈和苏玲不行，我这个当爹的……也可以依赖的……”
酒劲上头，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居然是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昏昏睡去。
苏雨云默默坐在原位，吃着快凉了的烧烤，低头沉思。
“老爹，多谢了……”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苏雨云拿出一看，是一条信息，
“您的订单已确认收货，共消费121元，请在一小时内及时支付。”
“……合着是拿我的账户买的啊！你怎么不喝死去啊酒鬼！”
苏雨云猛得起身，但看着呼呼大睡的父亲，他也无可奈何，
他回到房间，拿一条毯子披在父亲身上，自己则是默默收拾好一切，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