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绢般柔滑的灿金长卷发肆意垂落在芙妮丝半裸的光洁上身,郁金香香气伴随着夏洛蒂的轻快呼吸像是浪潮那样不断拍打着芙妮丝奶油般白皙的肩颈,下身仅剩的衣料摇摇欲坠只差勾勾手指就要散落。
金发少女将怀中粉发女孩推靠到墙边,彼此越来越接近。
场面一度十分焦灼。
芙妮丝也分不清到底是她在占自己养女的便宜,还是夏洛蒂在占她的便宜,但总之继续这样下去她们迟早有一天都会后悔的。
下定决心后芙妮丝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夏洛蒂,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软绵绵倒在一旁。
突然一阵恍惚和晕眩,芙妮丝感觉到自己原本生着犄角的部位传来酥酥痒痒的微弱疼痛,似乎在这具身体上又发生了某种变化。
伦理层面的大危机仍然未解除。
仅仅只是推开一下,夏洛蒂还没从魅惑状态中清醒。
她牵起一缕流泻至地板的樱粉秀发,沉醉似地**其间香气,随即又缓缓靠近过来。
相较之下此刻一边喷洒不停一边趴在地板上无力挣扎的芙妮丝却比先前看起来还要诱人得多,处境反而变得更加危险了。
“咕唔♡……不可以呀,别这样♡……”
身体不争气地起了反应。
芙妮丝急得快要哭出来,红肿未消的眼眶又盈满泪花。
印象中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纤长手臂此刻却像魔爪般一点点朝她伸来,少女不断升起的阴影将身底无助的女孩完全笼罩。
“夏洛蒂,快清醒些……”芙妮丝紧闭双眼,苦苦哀求。
只差一步之遥,指尖悬停在半空。
“夏洛蒂?”
停顿。
就连呼吸都短暂停息。
“你……喊了我的名字?”金发少女猛然从迷惘中清醒过来,她满脸不可思议,“可……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脑海里那层昏昏沉沉被惊讶与困惑所驱散,夏洛蒂记得自己确实没有将她的名字告诉过这个叫塞莉的女孩,那女孩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似乎抓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接近答案了。
“塞莉,你……见过塞拉么?塞拉·弗雷德……一个男人,满脸胡渣……”还未完全从混乱思绪中恢复,但夏洛蒂仍然磕磕绊绊地问出了口。
女孩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用一头粉发把自己如雪娇躯缠裹起来,缩靠在门框边瑟瑟发抖,“我、我可以先……洗个澡么,夏洛蒂……姐姐?”
“欸?当然可以……对不起,塞莉……”
夏洛蒂姐姐!
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这么亲昵地称呼她,夏洛蒂再次被直击心门。
简直就是天使,是上帝精心雕琢的完美造物,超越了世间一切俗物,可她刚刚居然试图玷污试图亵渎这份圣洁。
后悔与自责之中,夏洛蒂带女孩进入了浴室,只简单介绍后就在女孩疑惑目光的注视下毅然决然地背身离去。
她把自己关在门外。
瘫软坐下。
倚靠门边扶住昏沉前额,夏洛蒂对自己刚才的奇怪行为一阵后怕。
她究竟在想什么?
对刚刚摆脱魔女囚禁的无辜女孩,对自己应该拼尽全力保护的对象,对可能是目前为止唯一与养父塞拉有所关联的关键线索。
对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产生那种不堪想法甚至差点下手,夏洛蒂自责愧疚到了极点,她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失去了作为执法官的资格。
——这个世界是复杂的,爱护与伤害之间往往只隔一层,而收敛与节制将人拦在那层界线前,之所以为美德……
塞拉曾告诉过她的。
夏洛蒂那时才十岁,她不小心把一只科德小龟养死了。
年幼的金发女孩隔着水池玻璃,看着那平常没什么活力的小家伙这下彻底失去了生机。
伤心,不敢相信,但她并未哭泣,只是久久驻足在水池边,就那样盯了整整一天。
她本以为小龟不爱动弹是没吃饱,所以倒了很多饲料进水里,可她不知道这种宠物小龟已经将饱腹感退化掉了,过量的喂食只会让小龟被活活撑死。
塞拉摸着她的头,对她说了这句话,而她当时并未能完全理解。
如今是七年后。
夏洛蒂已经正式踏上了节制命途像两位父亲那样成为了一名执法官,可是她依然不能将塞拉留下的这句话理解透彻。
她始终不明白,明明只是倾注自己全部的温柔与关爱,到最后却会变成一柄伤害他人的冰冷刀刃。
如海般明澈的蓝色眼眸被泪水浸润。
康拉德不知道。
塞拉也不知道。
其实夏洛蒂也是会哭的,她的坚强她的倔强她的骄傲都不过是脆弱内心的保护壳,卸去伪装之后她仍是七年前那个站在水池边的小女孩。
“父亲……”
“您究竟在哪里……”
……
半颗脑袋泡进浴缸里,如丝长发漂散水面,芙妮丝像金鱼那样吐出一个个泡泡。
惊魂未定。
差点就被养女儿做出那种事情了。
自康拉德先生去世,芙妮丝抚养了夏洛蒂九年,从懵懂娇小的女孩一直带大到英姿飒爽的少女,她见证了这个金发姑娘在心智和志向上的成长与改变,却从未关注过夏洛蒂的感情世界。
时间过得太快了,九年转眼就过去。
在她印象里,夏洛蒂好像仍是那个会为养死一只小宠物而难过整天的小女孩,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但直到芙妮丝今天亲自体会到自己养女如今胸口前的滚滚波涛以及极富进攻性的调情手段,她才意识到,夏洛蒂已经长大了。
十七岁。
塞拉的十七岁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每一个传奇与英雄的背后都是无数同伴的牺牲与离去,他们光鲜亮丽的表面掩盖的是背后的孤独与悲伤。
十七年已经足够一个人经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共同塑造了一个人的认知与性格,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过后,人才得以成长,进而真正成为人。
“十七岁,是该长大了。”芙妮丝在水底下喃喃自语,“夏洛蒂,已经是大姑娘了。”
可是瑟瑟,不行。
至少与芙妮丝,不行。
但一想到今后可能会便宜哪家小伙子,芙妮丝突然就坐不住了,她腾一下从浴缸里跳起来,打湿的长发披在身上跟海带似的还往下滴着水。
种种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那可是她煞费苦心掏心掏肺挖心挖肝好不容易拉扯大的宝贝女儿啊!就这么嫁出去不得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