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牙吻号上众多的集装箱内,响所在的集装箱靠近舰桥,里面被装潢得富丽堂皇。
明明是偷渡,却让响感觉是住在酒店套房的体验。
之所以会在货轮上出现这样的集装箱,正是因为澳大利亚时常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老赖避难。
受限于与澳大利亚签署引渡协议的国家,澳大利亚政府需要将他国逃犯归还给他的主权国。
但是考虑到引渡的政治犯并未在澳大利亚本土做出什么作奸犯科的坏事;
那么为了保证这些境外引渡的经济犯享有最基本的“民主人权”,自然就需要稍微提升下犯人的生活品质。
这也能从侧面看出,巴斯特先生绝对是尽了自己的最大能量对响提供帮助。
响也并未如他对巴斯特先生说的那样得到了岳父大人的支持。事实恰恰相反,莱因哈特因为北冰洋事件后,打心底里厌恨这位女婿。
他会选择前往上合是因为他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内是一本古书。寄件人不详。
上面记载了许多里世界的秘辛,其中就包括能生死人肉白骨的药王仙草。这些仙草被根植于某个神秘世界,而入口正是上合!
如果,玫瑰只是毁容或者断肢,以天命的技术手段都不是问题!
可魔神的吐息却是一种超自然力量,像是绝对的诅咒冰封一切。
那道冰流让玫瑰的呼吸器官永久性衰竭,只能依靠呼吸机完成内循环。
同时她的大脑还陷入了不可逆的脑死亡。脑干反射全部丧失,呈植物人状态。
响其实很清楚,在这样的时间节点恰好会出现一本神秘的古书。上面记载的内容又恰好是自己如此需要的东西。
寄件人肯定心怀叵测,他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对方自始至终也未曾主动联系过响。
可是哪怕只有一丁点希望!只要能救醒还躺在ICU的玫瑰,响无暇他顾。明知是前方烈焰地狱,他都要往里跳上一遭。
(注: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
至于响为何会与巴斯特先生取得联系,纯粹是因为莱因哈特在某次酒桌上喝高了后,断片的他下意识地说给了一旁陪同前去的响。
莱因哈特对巴斯特的评价非常负面!称他为“懦夫,胆小鬼!”
在第一次车臣战争时期,共济会为了削弱苏联,曾指使麾下的天命部队秘密参战。
在格罗兹尼战役失势后,车臣残党已经退入山区,而莱因哈特仍执意带领小队正面对抗钢铁洪流;巴斯特很清楚这场战争必败,审时渡势地当起了逃兵。丢下了不知死活的莱因哈特等一众战友。
事实并非像响跟巴斯特先生说的那样。莱因哈特自始至终都未把他当作挚友,甚至可以说是蔑鄙视!
……
响在镜前给自己脸颊打上润滑膏,剃须刀刮掉了已经荏苒的黑胡。明明才24岁的响却已显老态,眼底是道不尽的落寞疲倦。
他抬头抚摸起自己的右下颚,那里有一小块纹身。一朵微型玫瑰上镌刻着萝拉·玫瑰(Laura·Rose)的名字,由玫瑰亲手所刻。
响冷漠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看到它便像是看到了爱人。但那股温柔转瞬即逝,神情再度变得冷漠。
用毛巾擦干了脸庞,他换上自己背包中的干净新衣。背包物件里里面还有一沓上合货币,以及各类假身份的伪造证件。
响从内部打开货门沿着铁梯走下,他受船长之邀共进晚餐。外面天色已黑,晚风拂过他的面颊。
响想要和船长简单沟通下,以确认货轮路线以及到港时间。三三两两的船员从响身边经过,他听到了其中几人的对话。
路人:「这几年和上合的贸易量可真大,这集装箱次次都堆得满满当当的,咱们的工资比以往都翻了几番嘞!」
路人:「可不是么!我儿子的好多玩具都是上合进口来的,衣服也是上合的牌子,比咱们自己的本土牌子便宜太多了!」
其中一位船员是年龄较大的老者,从他的行进站位来看是众人之首。
他只是摇了摇头。「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们已经是我们国家的第一贸易伙伴,贸易量上超越日本和大不列颠,但是他们是贸易顺差,我们是逆差;
我们的航空燃油和矿石几乎都从他们那里进口,他们的柴油和智能手机虽然好用,但是已经冲击到了我们本土企业;
我们的农业制品如果失去对他们的出口,不出一个月,国内立刻就会有大量工农上街抗议暴动。很难想象,我们竟然还需要找他们进口屎壳郎!
如果有一天,我们与他们交恶,他们也效仿五眼联盟那样对我们搞经济制裁,不知道我们该如何摆脱对他们的出口依赖」老船员摇头无奈感叹。
「害~!只要能有钞票挣,和我们这些平民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位年轻水手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老拜伦~你就是把这事想太复杂了,说起来这船长还真是痛快!给那么多钱就为了临时雇咱们上来帮他天天盯着水炉,还是咱们没事找事地在帮忙点货」
老拜伦露出一个鄙夷的眼神。「不要说政治和你无关,除非你打算像猪一样的活着,否则政治会随时来找你麻烦;
不要说民主不能当饭吃,没有约束的权力随时会让你没有饭吃。
不要说他人的难和你无关,这种苦难会随时降临到你的身上!价值混乱,钱就会变成尺度」
一行人吆喝着渐行渐远,他们结束了今天的货物清点,尽管在出港前就已经核对过。
......
响用勺子舀起一块鸭肉连同酱汁送入嘴中咀嚼,坐在对面的斯派伦船长用餐巾擦了擦嘴。
「烤鸭味道怎么样?范特西先生,这是航线的第一天,物资充足,我们还可以一起品鉴下来自上合的葡萄酒」斯派伦用开瓶器打开张裕葡萄酒,为二人的高脚杯一同灌满。
「味道非常鲜美,感谢您的邀请,斯派伦船长」响赞叹道。
「不用客气,范特西先生,我有很多雇主和老板,巴斯特先生是除开政府外我的老板之一,
五年前,我的老婆得了肝癌,当时我已经穷得已经分文不剩就要放弃时,多亏巴斯特先生,他从海外空运来的一份匹配的新鲜肝脏移植,并且还提供给我和我的团队这份工作;
他既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恩人。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不是要我这条老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斯帕伦船长与响碰杯。「因为我还要照顾我的老婆和孩子」
“嘶——哈——!”
“嘶啊————!”
二人一同饮下杯中的葡萄酒,在受刺激的味蕾激发下发出嘶哈声。
「我大致能猜到今晚你想询问的内容,也是这个原因我提前邀请你聚餐,
我们这趟旅程大致在20-40天左右,这一趟走的大部分路段是公海直线,终点是福州港,如果天气一直这么晴朗并且没什么突发状况,那么20天左右就能到达;
我听闻巴斯特先生说您是一位强大的觉醒者,如果你确实很着急,并且不介意的话,在进入上合的大陆架后,
在靠近东沙群岛的位置我们会给您一艘快艇,之后你可以自由发挥,
我想这应该能再帮您节约至少三天时间」斯派伦船长微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斯派伦船长,没问题!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响闻言有些激动,原本走海运他已经做好数周乃至以月为单位的旅途打算,没想到行期可以缩短到两周左右。
「范特西先生,你是我老板亲自托付的重要客人,这趟旅程我一定竭诚尽力,我不会过问其中缘由,如果您需要,我还可以提供给你一些假的护照;
只是相对应的,我希望您尽量不要在船上到处走动,
您的活动区域仅限于露天甲板,晚上按时回到您自己的集装箱即可,您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