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苗有过青春懵懂的时候,也看过一些关于男女言情的话本。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初吻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被夺走。
一时间,羞耻与愤恨两种情绪,在她的内心反复交加。
的确如曹满所猜测的那样。
一直以来,禾青苗都怀揣着这么一个念想:
能拔出她的玄灵霜华剑,且不被剑内意魂所伤的,就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在十七年前,因为饥荒,刚出生不久的禾青苗被父母拿去换钱。
偶然路过的剑宗掌门,把当时奄奄一息的她救了下来,然后带在身边,并养育成人。
禾青苗很小就被挖掘出在修炼一道上的异禀天赋。
在她刚满六岁的时候,插满宝剑的万剑峰上,突然传来一阵绵延起伏的龙吟。
其声涤荡意魂,响彻云端。
所有的剑宗弟子纷纷探头观望。
只见一条通体霜白的巨龙虚影,从剑锋山顶,俯冲而下,直奔当时还懵懂无知的禾青苗而来。
周遭的师兄师姐被惊出冷汗,皆挺身而出,想要为禾青苗拦下这条来意不明的巨龙。
然而他们彷如螳臂当车,被霜白巨龙震得七零八落。
眼看年幼的禾青苗就要被恶龙大快朵颐。
却没有想到,巨龙最终竟停在了她的面前,且任由她的触碰与抚摸。
待众人定睛细瞧,才发现,这哪是什么霜白巨龙,分明就是一把修长且优雅的宝剑。
宝剑安静地悬停在禾青苗的面前。
她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对方仿佛在轻轻地蹭着她的指尖。
那一年,她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这把剑像小喵咪一样可爱。
后来师傅告诉她,这剑名为“玄灵霜华”,在万剑锋上,已经度过了万载个春夏秋冬。
一直以来,剑宗都没有门人弟子能够得到祂的认可。
本以为祂要永远沉眠在这山峰之上。
却没有想到,相比宗内其他修为更高的弟子,玄灵霜华剑最终选择的竟然是刚刚入品的禾青苗。
由于禾青苗那时候只有九品锻体的修为,宗内有诸多弟子对此并不服气,纷纷提出要取而代之。
渐渐懂事的禾青苗,也知道自己德不配位,打算让出宝剑。
谁知道,除了她以外,谁也没办法把玄灵霜华从剑鞘中拔出。
有脾气暴躁者想要强行拔剑。
却连剑刃都还没有看见,整个人就突然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禾青苗的师傅,也就是元极剑宗的现任掌门,给大家解释到:玄灵霜华并非凡物,想要拔剑就必须得到祂的认可。
否则便会像那些倒在地上的弟子一样,轻则休克,重则死亡。
听完掌门的话,那些原本并没有打算夺剑的弟子,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家纷纷把玄灵霜华剑当成了试金石,都想来尝试地拔一下。
后来可能是玄灵霜华剑生气了,大家还没有摸到剑柄,就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冲击波给震开了。
这件事情在剑宗里面传开后,就连一些驻峰长老,都带着好胜心来找禾青苗拔剑。
剑宗掌门知晓后,断然禁止了这场看似欢乐的闹剧。
就算凭借压制性的实力,强行把玄灵霜华剑拔了出来,也只会对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就如同禾青苗那难以理解的倔强一般,玄灵霜华也是一副宁折不弯的态度。
哪怕拔剑人的修为再高,只要对方得不到祂的认可,祂都会宁死不屈。
后来大家把主意打到了掌门身上。
因为在偌大的剑宗里,就剩下掌门还未曾测验过玄灵霜华的认可了。
只不过,这个主意被掌门断然否决。
掌门留下的一句话,成为了伴随禾青苗一生的信条。
据说在万载年前,能拔出玄灵霜华的,只有剑主的一生所爱。
本来这件事情,随着禾青苗的长大,也逐渐被她埋藏在心底。
直到今天,曹满无意中把玄灵霜华剑拔了出来,而且还拔得毫不费力。
这就导致禾青苗那些沉睡在深处的记忆,就像蓄势已久的岩浆一样,一下子全喷涌了出来。
真是应了那句歌词。
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一丝提前考虑,曹满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世界里。
她幻想过自己的意中人,或许会是一位脚踏七彩流云,身着鎏金锁子甲的盖世英雄。
唯独没有想到,会是曹满这种卑鄙、下流、无耻且无赖的小人。
她心烦意乱。
她百思不解。
她彷徨失措。
她觉得,老天爷仿佛跟她开了一个非常恶俗的玩笑。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刚刚夺走了她的初吻,然后又恬不知耻发表单方面宣言的俊逸男子,声音从牙缝之中挤了出来,“痴心妄想!”
“我禾青苗就算是嫁给一头猪,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无耻之徒!”
“噜噜。”然后一阵仿佛豚叫的哼声,从曹满的鼻子里传了出来,“我学得还挺像的吧?”
“曹满!”禾青苗又被整破防了。
她的脸色涨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被曹满气的。
“诶!夫人,找为夫何事?”曹满煞有其事地问道。
“呀!!!”禾青苗气急败坏,直接对着曹满那精光的胸膛,狠狠地咬了下去。
“嘶——,你属狗的呀?”曹满虽然吃痛,但是依旧紧紧地抱着禾青苗。
禾青苗满腔怒火地咬了一会儿,身体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曹满,你再摸?!”她强忍着身体发软,当即把剑刃从剑鞘中拔了一半出来。
“能死在夫人的剑下,为夫死而无憾。”曹满由于有死亡回溯的能力,说起这话来,那叫一个坦然自若。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禾青苗本以为曹满只是在夸下海口。
然而当她对上曹满的眼睛时,却被对方眼里的毅然决然所震撼。
尤其是在感知入微的帮助下,她意识到曹满并不像是在吹嘘和打诳。
“看是谁杀咯,夫人的话,为夫还是能接受的。”
“谁是你的夫人!”禾青苗涨红着脸,扭捏难堪地说道,“还有,你的手打算什么时候停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辈子都不需要停下来。”
“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无赖?”禾青苗再也忍受不住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奇怪感觉,浑身发软地依偎在曹满的怀里。
“这就不行了?为夫的花样还多着呢!”曹满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