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什么戏?”曹瑾听到这儿,下意识问道。
“呃……就是……这般那样。”赵仲表情窘迫地胡乱比划了一下。
换做其他人,也不需要赵仲明说,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了他跟那位妇人合演的是哪一出戏。
毕竟妇人都已经说了,她宗门人最擅长的便是鉴别男女关系。
赵仲倘若不牺牲一下自己,又怎么能活到今天,给曹瑾讲述这段隐秘的往事?
只是赵仲一直都把曹瑾当成了有夫之妇,哪能想到她竟然会对这种事情如此懵懂?
“这般那样到底是怎样?”曹瑾紧皱着黛眉,甚是着急地问道。
事情都已经演变到如今这个地步了,这个赵大夫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难不成还要替那些歹人保守秘密?
赵仲疑惑地看了曹瑾一眼,确定她不是在借机暗讽自己,只好直白地回道:“这般那样,便是要让她宗门人相信我和她已有肌肤之亲。”
曹瑾先是愣了愣,随后十分诧异地后退了一步,指着赵仲久久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你……你跟那女人行了房?”
赵仲惭愧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此事。
“这事你夫人知道么?”
曹瑾憨直的提问,都让宫璇有点绷不住了,“换我来问吧。”
由于赵仲一直都受此事所困,倒也没有察觉到曹瑾的细微转变。
他痛苦地低下头,声音带着万般愧疚,“我不敢将此事告诉于她。我虽然是为了活命,才不得已做出这等背叛之事。但是做了便是做了,我又岂能为此找补?而且她的身体比以往要纤弱了不少,我害怕她得知实情后,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曹瑾并没有怀疑赵仲所说的话,只觉得这种身不由己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感到唏嘘。
只不过现在负责操控曹瑾身体的是宫璇,她对这种私人的八卦事情不感兴趣,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个刘公到底得了什么病?她们让你过去是为了什么?”
“曹瑾”如此突兀的态度转变,让赵仲不禁一愣。
他语塞了好一会儿,才把心态转变了回来,心有余悸地说道:“此前我尚有猜疑,但是过了今天我敢肯定,刘公得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疾病,他是被一些阴秽之物给缠上了!”
“继续说。”
“不瞒上仙,其实我在行医之前,也曾学过半点茅山道术。只是小的实在愚笨,没能领悟其中的奥妙,后来便只能放弃,转而学起了医理。”
“说重点。”
赵仲愣了愣,忙不迭地说道:“那日过了子时正是七月十五——盂兰盆节,也称鬼仔节。”
“传闻这一天鬼门关大开,阴魂游荡,百鬼夜行。我隔天回去后仔细琢磨一番,那夜刘家府内的摆设,多为阴秽所喜之物,极有可能是为了吸引鬼魂,从而加害于刘公。”
宫璇沉吟了一番,并没有对赵仲的分析作出评价,而是继续问道:“她们为什么会偏偏选上你?”
赵仲摇了摇头,“她们并非特意挑选的我,而是被迫无奈,不得不来找我。”
“此话怎讲?”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问过那位妇人。她告诉我,当夜除了我以外,城内已经没有其他大夫愿意去刘府就诊了。也就是我消息闭塞,才不知道刘府的诡异之处。”
赵仲顿了顿,继续说道:“许多去过刘府的大夫,不是连夜离开了巨鹿城,便是不久后得了大病。即便刘府开出的酬金再高,也无人敢再上门问诊。”
“所以,不是她们偏偏选上了我,而是不得已才选上了我。”说到最后,赵仲不禁发出了一阵苦笑。
宫璇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
她绕开赵仲,走到了小乖的身边,问道:“你方才说,小乖的情况跟那刘公的一样?”
“正是。”赵仲坚定地点了点头,“粗一看,她的症状看起来像是得了一种较为严重的风寒。但若细察,便会发现她的脉象与寻常风寒有些许不同,却与那刘公的症状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倘若这女娃昨日还是好的,今日才突然发了病,恐怕是遭遇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宫璇听完,当着赵仲的面,默不作声地结了一个手印。
紧接着一道金光自眉心射出,随后便笼罩在了小乖的身上。
赵仲见状,心中啧啧称奇,更加确信眼前这位刘夫人定是来自沧溟之上的菩萨。
只是没过一会儿,宫璇便把金光收了回去,她的脸色也因此变得甚是严肃。
“大士,您是有什么发现吗?”赵仲好奇地问道。
宫璇并没有刻意去纠正赵仲的称呼,而是将她的发现说了出来,“她身上没有你说的邪祟之物。”
赵仲闻言一愣,难道自己搞错了?
宫璇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赵仲一眼。
除了曹满外,她谁也不会轻信。
“铁蛋,我问你。”宫璇转身去把房门打开,将铁蛋与妙妙唤了进来,“你昨日上茅房的时候,可曾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铁蛋仔细思考了起来,众人都把期待的目光聚拢在他的身上。
然而让众人失望的是,铁蛋最后还是沮丧地摇了摇头,“我上茅房的时候已经入夜了,大家基本上都睡了。别说是什么奇怪的人,我连一个普通人都没遇着。”
这时候妙妙补充道:“哥哥如厕的时候,小乖一直都待在我的身边,我也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人。”
一时间,众人都感到一筹莫展。
而就在此时,赵仲突然说道:“不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人,也有可能遇到了某些特殊的事物。”
“铁蛋你再想想,你去如厕的时候,茅房里有没有摆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事物?”赵仲向铁蛋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当时天色那么暗。那个茅房又臭又湿的,我拉完屎就赶紧走了。”
“你是去拉屎?不是屙尿?”赵仲诧异道。
铁蛋被赵仲的表情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回道:“拉……拉屎怎么了?房间里有夜壶,要不是肚子不舒服,我也不用专门跑茅房一趟。”
宫璇把目光投射到赵仲的脸上,示意他把话说明白一点。
赵仲突然面露怯色,跟铁蛋明显拉开了一段距离,“坏就坏在,你拉屎的时候总不能是站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