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得相当顺利。
刘弘深信沐清涟对他情真意切,回家没过多久,就跟自己的正妻吵了一架。
据说当时的声势极大,偌大一间府宅,就连路过的行人都能清楚听到他们的争吵声。
隔日,刘弘的正妻直接就杀到了寻花楼,将一腔怒火尽数发泄在了沐清涟的身上,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所吐之言不堪入耳。
沐清涟全程紧咬着唇瓣,一声不吭地承受了正妻的所有责难,甚至还当着刘弘的面,被正妻用力甩了一巴掌。
然而刘弘面对沐清涟投来的求助眼神,却只能无比沮丧地低着头,连一句维护她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臭狐狸精!就你这鄙贱的出身,也敢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如果不是我,刘弘他就是一个臭卖鞋的。”
正妻的话语,就像利刃一般,又在刘弘的身上多砍了两刀。
“你真以为他是什么晋康公之后?省省吧!没有我在背后扶持他,他就算把族谱扒出来,也没有人会信他。更何况,他这个晋康公后人的身份,根本就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糜媚,你休要污蔑我!吾乃是晋康公正统后人,这是铁打的事实,又岂容你如此诽谤!”
被称作“糜媚”的泼辣女子,仅仅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再继续拆台刘弘的话。
但是经此一事,刘弘的心境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他开始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对外宣称自己得了重病,整日闭门不出,拒绝了一切亲朋好友的来访。
至于那些善堂,自然都交给了糜媚进行打理。
没过多久,糜媚就成功把所有善堂都经营倒闭了。
……
在某间阴暗的房间里。
“夫人,您就别怪刘公了。男人嘛,难免都会有一些花花肠子,但是马某相信,您在刘公心中的分量一定是最重的。”
糜媚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带他去那种烟花之地!你不带他去的话,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马方平连忙打了个“哈哈”,一边往糜媚的杯中倒酒,一边自责道:“这事儿确实是马某考虑不周,马某向夫人赔罪。”
说完,马方平率先一饮而尽。
糜媚见状,也只好跟着轻轻地抿了一口。
“嗯?”酒液入喉,她双眼一亮。
很显然,这酒水的味道甚得她意。
“这是什么酒?”她好奇地问道。
清甜、甘口,且不呛喉,比她之前喝过的酒水都要好喝。
马方平微微一笑,答道:“此酒名为‘凤仙醉’,乃是用上等的梨花蜜,与那碧云冬天里的万年清泉酿制而成,其中还加入了几味珍贵的滋补药材,对身体大有裨益。”
“凤仙醉?”糜媚惊异道,“莫不是那凤仙宫的极品佳酿?据说此酒能滋阴补肾,养颜美肤。”
“夫人见多识广,马某钦佩!”
“马公子言重了,我不过是碰巧听闻过此酒罢了。”糜媚轻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似乎对马方平的恭维颇为受用。
而且这一次都不需要马方平特意敬酒,她自己便主动端起了酒杯,品尝起这难得的凤仙醉来。
甚至马方平还多次劝说,“夫人,此酒看似不烈,实则后劲十足,您还是适量为妙。”
然而糜媚却不在意,嘴角含笑,眼神迷离,仿佛已经沉浸在了这美酒的醇香之中。
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马方平无需多言。
阴暗的房间内,光影斑驳,酒酿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让人忘却了外界的喧嚣。
“夫人,马某突然觉得,这酒就像您一样,外表看似温婉柔美,内地里却藏着难以被世人所理解的韵味,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马方平不避不闪地看着糜媚的眼睛,眼中透露出不加掩饰的赞赏。
糜媚闻言先是一愣,随后霞飞双颊,用手指轻轻撩着发梢,低声说道:“马公子真是会说话,怪不得那寻花楼里的姑娘都对你如此着迷。”
“夫人,您就别埋汰马某了,马某这点笔墨又哪及得上刘公分毫。”
马方平面露谦逊,但是明晃晃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离开过糜媚的脸庞。
糜媚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头,佯怒道:“那死鬼的文采再好又有什么用,全拿去哄外面那些狐狸精,哼。”
马方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脸上却摆出一副甚是惊讶的模样,“夫人,难道……”
“难道什么?你倒是把话说完呀。”肉眼可见的,糜媚的气息变得比刚赴宴时的要急促不少。
“呃……马某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话还是不便明说。不然,容易让夫人觉得,马某是那种喜欢在背后非议他人的小人。”
“快说,快说,别吊人胃口。”糜媚急切地催促道。
同时,她还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水,并一饮而尽,就像被这凤仙醉深深地迷住了一般。
马方平不动声色地看了酒壶一眼,手心慢慢移向自己的酒杯,拇指轻扣,些许粉粒悄然滑落到了酒液之中。
而他的目光,则是牢牢锁定糜媚的眸子,语气听起来甚是游移不定,“夫人,难道刘公在平日里就不曾夸赞过您吗?”
糜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哼,他哪里会有这份心思?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年老色衰的黄脸婆罢了。”
“夫人说这话也未免太过于自谦了。您正值当年,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如果连您也算黄脸婆,那尘世间还能有美人吗?”
马方平的语气透露着无比的真挚,其灼热的目光始终坚定地望着糜媚。
糜媚听后甚是触动,仿佛整颗心都快要化了,同时也开始不再闪躲马方平投来的目光。
只是两人之间的话题似乎就此被按下了静音,只剩那轻柔的乐声和酒香,在彼此的心间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马方平似乎因不胜酒力,率先趴倒在了案桌上。
“你怎么就倒了?”糜媚下意识伸手拍了拍马方平的肩头。
但是指尖刚一触碰到马方平的肩头,她的脸上便瞬间出现了一丝异样。
红扑扑的脸蛋,已然分不清到底是酒醉后的红晕,还是由其它情绪所引起的悸动。
“马公子,你睡了么?”糜媚的声音低若蚊鸣。
她轻轻推了推马方平,见没有反应,指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马方平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