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倾泻的水流淅淅沥沥打在少女的身上。少女发出舒服的声音。
她不由地抬起手扶过自己的肌肤，顺着倾泻而下的水流，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润触感。水流划过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和每一个触点，带来某种莫名升起的阵阵悸动。
水流顺着身体的曲线滑落，在她的脚下汇聚。林羽低头看去，视线越过胸前的起伏，修长纤细的双腿在水流的冲刷下显得更加白皙晶莹。
身上讨厌的滑溜溜的重金属酸雨总算洗干净了。她全身打满泡泡，然后冲洗。冲洗了两遍。三遍！
变成这样已经过去多久了？三周了吧。林羽闭眼仰着头，任由花洒冲刷着脸和身体……已经没有那份生疏和陌生了。习惯果然很可怕。
她浑身湿淋淋的、赤裸着从洗浴间走出来。赤着脚在地板上留下小巧的脚印，她用一条长浴巾把自己从胸部以下裹住，然后熟练的用手指把耳畔的发丝别到耳后。
镜子中的少女依旧是那个可爱的模样。只是少女面无表情的样子会让人感到一些疏远和清冷。明明很可爱却总是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下重金属酸雨的时候还在楼顶天台飞奔这回事实际很蠢。浑身沾着滑溜溜的雨水不说，还会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难闻气味。
“可恶……”
镜子中的少女也蹙着眉头。她把手背放在鼻前闻了闻，眉头就蹙得更深了，再次走向洗浴室，身上的浴巾如同落叶般贴着她顺滑的皮肤滑落。
“可恶！”第四次冲洗！
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来着？林羽用毛巾狠狠地清洗。咕叽咕叽还是？刺溜刺溜！连名字也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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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溜刺溜死了？”
“是这样的。虽然那家伙实际恶心，但是很有用就是了。”
位于「High·大厦」顶层的古雅茶室内。低矮的实木·茶几两侧分别各放置着一个草席蒲团，两个穿着浴袍的男子在茶几两侧面对面盘腿而坐。两人同时抿了一口小巧白玉杯里的淡黄色茶水。
“嗦嗦……”
“嗦嗦……”
优雅地发出喝茶的声音，两人闭上眼睛。感受！全力去感受！这已经不是用生化耗材和粗纤维碎屑合成的低质量类茶多酚粉末，这可是真真正正的来自「茶庄」的茶叶！……然后过了有几分钟。
“嗯……啧。”
“哦……呵。”
两人同时在沉思中露出惊喜的表情。尝出什么了什么？实际没有！只是有点苦味的水吧？两人心照不宣的点头。如果尝不出有什么玄奥之处的话那就太丢人了！
“好茶。”
“确实好茶。”
两人满脸玄奥的若有所思，然后互相点头。他们在品鉴结束后才开始讨论关于刺溜刺溜挂掉的问题。
落地窗的边缘被古雅玄奥的实木纹饰拱卫着，墙上挂着一幅毛笔体写的占据整个墙面的「静」字。窗外是平行飞过的鱼型广告飞艇。
室内一点声音都没有。飞艇像是默剧般播放广告词……「雅」「不仅仅只是一天和一天」「你懂的更多」「你真好」雅致的字体在飞艇上轮番出现。飞艇慢慢飞远。
“那家伙怎么死的？不是老是说自己在雨天实际很强吗？哦哈哈哈哈哈！”浴袍下面是裸露的强壮胸肌和惊人的12块腹肌的男人拍着实木·茶几发出爽朗的笑声。
“找到那家伙的时候。尸体已经变成葱爆鳗鱼了。死壮相当可怕，当然也很恶心。”另一个男人，浴袍下面是紧身衣和战术马甲的组合。
他继续说：“虽然那家伙一直待在墟渊·部。但论雨天实力的话至少能踏进六道·部的大门吧。”
“也就是说一个六道·众就这么随随便便被人做成了葱爆鳗鱼？”
“就是这样。”
“是谁干的呢？是下三滥的「拾荒者」吗？有这个可能吗？如果说是内部的人干的……会是谁呢？明知道这次的行动刺溜刺溜的位置很重要还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干掉。”
肌肉男做出古希腊雕塑沉思的姿势。沉思了片刻。他是身为「玄门·天都」中流砥柱的「六道·部」的陀萨玛。在他对面，与他一同饮茶的是同为中流砥柱的膛线。
膛线摩挲着下巴刚刚冒头的胡须茬子。嗡嗡。嗡嗡。右眼瓶盖状的赛博·义眼亮着红光，并不断伸缩调整着焦距。这是无意识的焦虑表现。
“这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目前重点是要找人代替刺溜刺溜的位置。总之，这次的行动非常重要，有天道·部的直接参与。万一出了差错，我们会死的比刺溜刺溜还惨。”膛线说。
“说的是呢。”
“夜游节过几天就要开始了，要抓紧时间才行。”膛线握着小巧的茶杯，但是茶已经凉了。茶几中央偏左的位置雕刻有「三腿·蟾蜍」模样的茶宠，膛线把茶倒在蟾蜍背上。茶宠立刻变了颜色。哦哦！何等的玄妙！
“搞不好的话实际会挂。”陀萨玛再次进入沉思。古希腊式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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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但是林羽直到下午才睡醒。对于她来说，日夜颠倒早就成为了一种常态。
昏黄的落日被挂在三途·街的尽头。「哔哔哔。请立刻通行哦！」朋克少女打扮的林羽随着人流横穿马路，包里装着洗好烘干的水手服。
这条街上的学生明显增多。不少穿着水手服的女高中生成群结队在各个商铺间出入。美食、时尚、妆造。还有爱情。女高中生们兴奋的讨论着每一个挥洒青春的细节。
「不会OUT」「这个很好用」「一下就迷住了」……连街道上的霓虹灯牌也变成了以粉红为主色调少女色。毛茸茸的玩偶递出画有可爱猫咪的传单，对路过的少女说着：“看看哦。实际很好看。看看哦。”
“看看哦。零花钱也买得起。”
林羽无视了递过来的传单。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似乎跟这群女生是同龄人？是的吧？想明白这一点后，莫名的颤栗感从尾椎升起，沿着颈椎爬上脖颈。
林羽长而密的睫毛颤了一下，脸颊出现了代表羞耻的红晕，像是被霓虹的灯光照亮了那样。她强行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那么也就是说在别人眼里的我是……这种事情！不会吧？会有人来问我要联系方式吗？情书什么的？她低着头胡思乱想着，脚步匆匆，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快速溜走。
“喂喂喂。快看她！”这是女高中生中的小声讨论。“诶，好可爱哦！”
“她也是我们学校的吗？”
“没见过呢。”
“皮肤的质感好好哦。想问问她平时用的什么粉底……”
但是等林羽从她们眼前面无表情的走过。等她们看见防酸雨夹克后面以狂放的毛笔体写着的「生死·仁义」后，讨论的话题就变成了……
“耶诶诶诶！好可怕！”
“她是黑道吗？是不良吗？”
“肯定是啦！快走，快走！不要被她听到……惹上她就惨了！”
林羽小跑起来。但还是低着头胡思乱想，所以当眼前出现一个站着不动的人的时候，她压根没发现。
砰！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